一字一句，一顰一笑，都在眼睛里打轉，轉進心里的房間，上把鎖。

莫銘淺吃過泡面坐在椅子上認真看電影，嗯，白蛇傳說，以前看過古老版本的如今又換新了，怎么看都覺得一樣，感情那回事真夠緣分的，只一次就認定了余生，然后牽扯不斷，不了了之。

小貝殼吃飽回來衣服上有外面的涼意，摸上去涼絲絲的。他脫下外套坐在她身后陪她一起看，看完了她就犯困了，白天總是犯困，夜晚總是精神，總是喜歡顛三倒四。

他忙他的事，她就窩回被窩里睡覺，這一覺又是天黑了。厚重的窗簾一直緊閉，她從被窩里鉆出來看窗外的夜景，這是她第一次站在十三樓，很久以前就向往住高高的樓房，晚上總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就連天空也會離得更近一點。

他會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站在她身后將她抱起，莫銘淺覺得，那就是站在高處被幸福抓到的感覺，永遠都不想逃掉。

最后一頓晚餐，也是他與她真正的兩個人單獨的晚餐。沒有旁人在的時候莫銘淺不會帶他下館子，坐在屋子里有種濃濃的氣味，有時候很小的路邊攤也是很好的，自然風還可以觀看路過的人們。

坐在小凳子上，喝著溫熱的豆奶，看他不小心被燙的吐舌頭，邊吐邊說，摸著瓶子不燙了結果里面那么燙。莫銘淺就這樣看到了小貝殼孩子的一面，很自然的表情話語流露。

他挑食，不過沒有莫銘淺挑的厲害。他不吃西紅柿，連圣女果也不吃，微胖的人都或多或少有點高血壓，芹菜可以降低血壓，他也不吃。唯一好的是，不吃泡面。

他吃不完的炒飯她會接過來吃的一粒不剩，他會側著臉看著她說，真好養活，半碗飯就夠了。莫銘淺雙手握住豆奶瓶來回搓，真暖。

她記得他不愛吃的，他也記得她喜愛的。她買牛奶的時候他會讓她順便買巧克力，因為她喜歡。路過蛋糕店，他會記得她最愛吃蛋糕。

相處的點滴總是過的很快，房間的燈整夜未關。她看著他玩游戲，陪他一起玩英雄殺，陪他聊天，然后兩個人躺在床上閉著眼聊天，直到再也沒有力氣說話，可惜天還是黑了又亮了。

他只睡了四十分鐘，她只是閉眼了就再也不想睜開。睜開后，便是離別。

他一個人收拾行李一個人去吃早餐，房間斷電后一片漆黑，所有燈光所有聲音消失的無影無蹤，連空氣的氣味都變得稀薄。

他回來，笑著該走了。她執意送他，跟在他身后，電梯速度好快，十三樓一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就到了一樓。大廳的風順著門縫鉆了進來，推開，疲倦的面容在一瞬間驚醒。

莫銘淺看著小貝殼打車，她看著他笑著上車揮手離開。她的喉嚨里哽咽著想要說的話，她不知道這一眼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了，雨滴下的很小，只是微微落下一點在臉上，就涼的不行。

她預感著，那不能說出來的話也許還有機會能說，那沒有離別的擁抱或許還不到離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