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中到來,如同期盼著新生。
莫銘淺看著電腦桌面的時鐘一分一秒的劃過去,冬季原本不明顯的明亮漸漸變得灰暗,直到徹底漆黑,禮炮聲在寒冷的夜里斷斷續續的響起樂章,絢爛的煙花在寂寞的夜空里若隱若現著。
她不愛看電視,只是習慣坐在電腦前看,一邊看一邊按快進,習慣著跳躍。撩開窗簾觀看著天空,朵朵綻放著又凋謝了,支離破碎著拼湊成她心里那一個人的模樣。
莫銘淺開始大片大片的嘆息,她又開始了疑惑,平靜的太久終究還是會想要接受狂風暴雨的襲擊,她等待著,自己內心刮起的一陣臺風,如果可以,把她吹垮多好,那就不用再折騰自己的心。她只是這樣的想,想到了凌晨十二點,想著想著,時間就卡在了歲末與新年的那一刻。
在桌前點燃一支玫瑰熏香,對著天空久久許下一個愿望,一個新年的愿望,一個關于自己關于他的愿望。如果只是如果,那該多好,如果一定會實現。
當你熱烈期盼一件事的到來往往會狂躁不安,當它在不經間到來時往往令你安靜的仿佛能聽見蚊子的嗡叫。
莫銘淺側身準備在新年的第一天早些入睡,手機在那一刻亮起燈來,他的名字在手機上跳動,她整整停頓了三秒,秉著的呼吸有些顫抖,接起電話的那一刻有些猶豫放不開聲。
小小的應了聲讓對方知道這邊的人還活著,他似笑非笑的喂了兩聲,問她是不是睡著了。莫銘淺有那么一剎那覺得這個人不像那個人,他的聲音不像以往的那般柔情,聽的越久才發覺那越來越多的只是清脆爽朗。
他說一句莫銘淺應一聲,他說:“除夕剛守夜了,過了已經是初一了,可以拜年了,祝你新年好。”他一字一句規規矩矩的,莫銘淺的心哽在了嗓子眼,吞吞吐吐的說著祝詞,然后問了一句她知道她不該問的問題,一句話足以搞僵氣氛。
她問他,“你,結婚了嗎?”只是短短幾個字,在喉嚨里打轉了好久,最終說出口卻細的讓人聽不清,而他依舊是給了她回答。
他沒有莫銘淺那般的慌亂沒有她那般的哽咽沒有她那般的說不出口,他的猶豫比一瞬間還要短,除了一句呃,其余全是完整而又順暢的話。他說,日子定下來了,然后頓了頓又告訴她,今天拜年不說別的吧。
莫銘淺被他這一句話堵到無言,她只好干笑著,也許比哭著還難聽。停了好久,還是繼續問了想知道的問題。她問他,日子是幾號呢?她明知道即使聽到了答案難過的也只會是她自己而已,沒有別人,可她就是這樣固執的問了自己想知道的。
他越是敷衍著不想回答她就越是想知道到底在多近的未來,她越堅持的問他也只好告訴慢吞吞的回答她。他說初五初六吧。莫銘淺翻開日歷一看,不遠了呢,后來又想想真笨啊,此時已經是初一了,再過幾天就是了。
電話那端沒有話說,電話這端依舊空白,沉默在冰冷的空氣里流通,只是某些想念再也傳達不過去,遙遠的那一邊,有個人離得越來越遠了。
她說,“新年快樂,再見。”
他說,“新年快樂,拜拜。”
莫銘淺在新年的第一個夜晚,任由眼角的淚劃落而后入睡。那冰涼,戳痛著心臟,直到麻木。
有些人的固執根深蒂固,不是不能改變而不是敢冒險,有些人的偏執同樣是不可動搖,一味的想要改變卻依舊接受著別人妥協帶來的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