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雪漸漸下的密集起來，大朵大多的雪花不期而至，路上的行人一個個的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南方，能下這樣的雪，不常見。好多年輕的情侶在雪中漫步，并不急于躲避。
邊遲下班后么有急著回家，而是慢慢的踱著步子，最后，在沃爾瑪前面大樹下停了下來，指尖煙熏裊裊，地上多了幾個煙頭。
他靠在樹旁，看著不遠處等車或是逛街的人群，說是在看，可是，周圍人在干什么，是什么人，他根本不知道。
如果，如果他們不是孤兒，不必為了生存發愁；如果，哥哥為了讓他生活的更好而機緣巧合的成了賽車手；如果，沒有被人陷害排擠，沒有吸毒。那么他們或許還在那個小村子里遠離塵世喧囂，無憂無慮，安然的生活著。如果，他沒有遇見她，沒有喜歡上她，或許，他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他，她還是那個開心率真活潑的她。或者是，如果，哥哥沒有吸毒，如果他們沒有令人可恥的亂倫關系，那么，是不是他們就不會這么痛苦。
可是，人生什么都有，偏偏沒有那么多的如果。哥哥，就是他的責任。
雪花落在樹干上，被風席卷散開又在地上重新聚合，潮濕的空氣讓人覺得冷的刺骨。邊遲用力吸掉最后一口煙，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碾了兩下，進了沃爾瑪。
不到半個小時，就拎著兩大袋東西出來了。一些方便面，熟食跟幾罐啤酒。男人，總是離不開煙跟酒。
沒走幾步，他又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來，馬路對面，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糖果色的羽絨服，同色系雪地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周黑鴨柜臺邊左顧右盼，扎起來的馬尾不聽話的亂晃。邊遲知道，她喜歡吃辣，尤其喜歡去周黑鴨里買東西吃，每到陰天下雨有些冷的時候，她就喜歡買一大包東西，然后拉著人陪她看電視。邊遲喜歡看她被辣的小嘴通紅，大口大口的哈氣的樣子，可愛的像個小娃娃。
他想走過去，像以前一樣，卻又馬上把即將伸出去的腳縮回來。他們有多久沒說過話了，才五天而已，為什么，他就覺得像是過了五年那般，漫長的讓他害怕。
手機在外套里不停地震動，邊遲掏出來，又有些煩躁的按了靜音放回去。打車回家，一路上，手機像是早飯了般不停地震動，鍥而不舍。邊遲每次都按了靜音，然后放回去，他不想說話。出租車司機覺得奇怪的多看了他幾眼，別有深意的笑著。這年頭，還有小伙子氣成這樣不接電話的，這女朋友得多大度啊。
下車以后，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明明只有幾步路，邊遲卻覺得尤其的難走。他這么急的給他打電話，還能做什么?；氐郊业臅r候，屋子里并沒有邊翼的身影，邊遲皺皺眉頭，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把電話回撥過去，沒人接聽，又翻看那幾條短信。手機掉在地上，他俯身去撿，眼里卻模糊一片，控制住發抖的手指一遍遍的回撥電話號碼。
回答他的都是好聽的聲音：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夜色一口大廳里，男人像狗一樣為別人服務，然后全裸著被關在籠子里，坐著諂媚的姿勢，討好那些所謂的金主。周圍圍著一群人指指點點的笑著。邊遲到夜色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哥。”邊遲跑過去，擠開圍觀的人，兩手抓在籠子旁邊，難以置信的看著籠子里的男人。
“你就是他弟弟？”正在拿一包K粉像逗狗一樣玩弄邊翼的男子笑著看著邊遲，一雙桃花眼尤其的妖媚。
“快放了我哥?！边呥t沖他大吼，大步走上前緊緊地抓住他的衣領。
男子不住的咋舌，一臉嘆息的看著邊遲：“求人，可不是這種態度呢，再說了，”男子胸有成竹的指著邊翼：“你問他，愿意走嗎？”
邊遲看到邊翼一雙血紅的眼睛恐懼的看著他：“我不走，我不走，你不給我藥，我不走。”
“哥?！边呥t覺得所有的血都用到胸腔，稍稍不注意就會噴射出來。
他走到男子面前，低著頭：“求求你，放過我哥。”
男子擺弄自己的指甲，優雅專注，看也不看邊遲。
“求求你，放了我哥，求求你，我會盡快還你錢，能不能先放了我哥?！边呥t看了看囚籠里正在讓人取樂的人，又低聲下氣的重復了一遍。
“哼！小伙子，不是跟你說了，求人，怎么能是這種態度?！蹦凶咏舆^服務生端來的毛巾，仔細的擦拭著每個指甲，“更何況，我又不想要錢了?！?/p>
“撲通，”
邊遲突然間跪下來，皺著眉頭，痛苦的說道：“求求你，如果我哥以前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請您高抬貴手，錢我們一定會還，求求你，放了我哥，他那么驕傲，如果清醒過來知道這些，會死的，求求你，求求你?！?/p>
“砰?！弊哪凶油蝗婚g一腳踹過去，妖媚的桃花眼狠狠的看著邊遲，邊遲被踹的老遠，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誰也想不到如此妖艷柔媚的男子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力道。
男子走過去，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把刀子，刀片抵著邊遲的下巴：“想死，他也配，他欠我弟弟的還沒還，就想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生活，我呸！告訴你，我還沒玩夠，他怎么能走?！?/p>
“你?！边呥t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不怕我早已報了警?！?/p>
哈哈哈哈哈哈，這下不止是男子，周圍的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
“你問問這里的人，哪一個不是有權有勢，你去問問那些警察，這里的哪一個他們敢帶走，選擇性執法聽過沒?！蹦凶訋еσ?，不屑的為邊遲解釋。
邊遲這才發現，夜色今天客人似乎沒有那么多，難怪門口會有那么多保鏢，原來，一早就等著他來。
男子見他明白過來，好看的桃花眼邪魅的笑著：“告訴你，我就是故意讓你進來的，讓他的親人也看著他是怎么被人羞辱，供人玩樂，想必我弟弟的在天之靈，看到這些，也會i感到欣慰吧?！?/p>
“弟弟？你弟弟？”邊遲不明白他哥跟他弟弟有什么關聯，他弟弟死了關他哥什么事。
可是男子沒等他問明白，邊遲就被一幫保鏢拖出去，邊遲掙扎著，不停地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哥，求求你求求你······”
快到門口的時候，保鏢毫不留情的就把他想仍貨物般的丟出去。邊遲變得有些瘋狂：“哥，你醒醒啊哥，你醒醒啊，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