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意弄人,人再怎么厲害,都斗不過天,她躲來躲去,該遇到的,一樣躲不了。莫夕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動不動,她有些不知道,不知道從哪里借些來勇氣走出去。
訂婚宴前天,渡月竟然特意打電話來,請她務必參加。這讓莫夕有些意外,但又覺得情理之中。渡月知道以前自己跟劉東鈺在一起過,如今這般,無非是想給自己難堪而已。莫夕撇撇嘴角,她自己都不在乎劉東鈺了,又怎么會介意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跟誰在一起。與她來說,那不過是有錢人的一場表演而已,演的好了,前程似錦,演得不好,也不關她的事。
警車開道,彩車浩浩蕩蕩的從城南游到城北,大大的喜字,隨車仍撒的花瓣,香氣溢滿了整條道路,隨著風,飄到河里,奢華的排場令人咋舌。
會場外布置的十分精美,花道曲折,底下流水淙淙,白色的紗幔隨風飄擺,客人陸陸續續的趕來像主人賀喜。渡月穿著白色小洋裝,站在趙斌身邊,跳完開場舞,一臉嬌羞的接受周圍人的祝賀。莫夕趁著沒什么人的時候,祝賀完,就躲到一邊。渡月今天畢竟開心,莫夕見她沖自己笑的時候,不再像以前那般,讓人畏懼。人人都懂得趨炎附勢,莫夕衣著平平,自然沒人搭理,莫夕也落得清靜,躲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周圍吃著甜點。
突然場上一陣喧嘩,好多人都圍過去,莫夕好奇,多看了幾眼。
他似乎永遠是穿著黑色的西裝,至少她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是這樣子的。藍色領帶,棕黃頭發,臉上帶著微微笑意,一雙眼睛不怒而自威。
南靜挽著高高的頭發,酒紅色吊帶洋裝,白色披肩,面色紅潤,渾身上下被珠寶點綴的恰到好處。周圍不斷有人過來討好,倒是有些把渡月兩人晾在一邊,大有喧賓奪主的意味。
莫夕看著他不知道在南靜耳邊說了什么,她笑著小聲在他耳邊回答,親昵的樣子就像是相處已經的夫妻那般,自然。南靜拉著渡月的手,熱情的說這說那。他則被一群人圍住,目光向周圍隨意一瞥,莫夕趕緊低下頭,緊張的汗都出來了。再抬頭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莫夕向周圍看了幾遍,然后又低著頭,用吸管攪弄杯子里的冰塊。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莫夕抬起頭,南靜跟劉東鈺不知道何時站在她面前,明亮光艷,相比之下,莫夕顯得越發窘迫。
“你們認識?”旁邊的渡月問道。
南靜笑而未答,渡月看了幾眼,去陪旁邊的客人去了。
“你好。”莫夕笑著說道。她有些不明白她說的又是什么意思,是說上次在周大福的那次,還是幾年前。
“我叫南靜,這是我未婚夫劉東鈺,對了,上次見面,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莫夕噓了口氣,看了劉東鈺一眼,發現劉東鈺根本沒有看她。原來,竟是她多心了,這么多年,他果然是早就把她給忘了,即使不忘,于他,她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你好,我叫莫夕,是趙斌的同學。”
互相寒暄了幾句,兩人便走了。莫夕坐下來,腦袋空空的。
她從來都認為老天不會對她那么差,可當那衣著光鮮引人注目如此般配的兩人站到莫夕面前時,莫夕才發現,微笑的祝福比悲傷離開更加撕心裂肺。這么多年,莫夕還是做不到若無其事。聽到周圍人不斷的夸贊兩人如此般配時,酷愛動漫的莫夕突然間想起以前,她問劉東鈺知不知道基德是誰。
劉東鈺毫不猶豫的回答:“知道啊,不就是個打球的,老頭子。”
莫夕氣的向他毫不猶豫的就丟過去一個抱枕:“你才是打球的,你才是老頭子,基德可是個怪盜,怪盜基德知道不?又帥又浪漫。”
孩子氣的表情逗得劉東鈺哈哈大笑,說她氣鼓鼓的樣子好像個青蛙。
那個時候,她就該明白,兩人就不相配,就連喜歡的東西,都不相配。
“怎么不去跳舞?”渡月坐在莫夕旁邊,身上帶著些酒氣。
“我不會。”
“哼!”渡月從鼻腔發出聲音,喝了口酒。
過了一會,渡月突然間冒出句話來。
“真沒想到你今天竟然會來,還以為你會不習慣這樣的場合。”
莫夕看著她,沒再說話。
“見到以前的男朋友身邊時別的女人,滋味應該不好受吧。”渡月見莫夕沉默,繼續說道,“可是,他們很配,不是嗎。”
莫夕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緊握。
“這里每個人都身價不菲,當然,除了你,你這么楚楚可憐的樣子,說不定今晚有人注意到你,就能母雞變鳳凰了,哼哼哼哼!”渡月單手托著下巴,滿臉笑意的看著莫夕,緩緩地站起來,“啊。”
渡月鞋跟一歪,整個人就向莫夕那邊倒過去,整杯酒一滴不漏的灑在了莫夕胸口,就連那條穿了好幾次的裙子也被渡月拉下來,肩帶裂開,裙子松松垮垮的吊在肩上。
莫夕被渡月壓在身下,一動不敢動,生怕裙子一個不小心就掉下來。渡月被人扶著站起來,看著地上的莫夕,一臉愧疚:“呀,真是不好意思,你沒事吧,你的裙子多少錢,我賠給你。”隨即作出掏錢的動作
莫夕腳被踩了一下站不起來,依舊坐在地上,四周安靜得很,只得低聲說了句我沒事,不用了。
“我那邊還有事,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不陪你了,呶,這是五百塊,應該購買你那條裙子了吧。”渡月把錢放在莫夕懷里,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走了。其他人見狀,也都識趣的不予理會。
莫夕緊緊的拽著被扯掉的裙子,慢慢的站起來,低著頭,一拐一拐的往外走。
還沒走兩步,肩膀上就多了件西裝,整個人都被人抱起來,莫夕抬眼看到趙斌,掙扎了幾下,卻被趙斌緊緊的抱在懷里。
“別動,你這么重,在動,可就掉下來了。”
莫夕聽言,低著頭安靜下來。
趙斌開車把莫夕送到家,放下之后,莫夕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就隨即趕回會場。
莫夕一拐一拐的上樓,莫媽媽見狀,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怎么了這是,怎么去參加個訂婚宴,就這德行回來了。”
“甭提了,摔了一跤,裙子都摔破了。”莫夕看著已經報廢的裙子,埋怨自己的裙子不給力。
“天哪,怎么這么不小心,摔哪了。”莫媽媽檢查著莫夕周身。
“沒傷哪,你閨女我銅墻鐵壁的,哪能一摔就壞啊,我洗洗先休息啦,大半天的累死了。”莫夕打了和哈切,往自己屋里走。
“哎,又不吃飯啦。”
“不吃了,困死了。”
“切,這孩子,”莫媽媽自己做客廳嘀咕。
莫夕真是累壞了,洗完澡就倒在床上蒙頭大睡,出去將近一天,傻呆呆的坐在那里,除了吃,就是呆著,真是比平時趕稿子還累。
醒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多了,莫夕睡不著,自己去廚房拿了點吃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她知道,渡月明顯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出丑。“討厭討厭討厭&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莫夕把枕頭當成渡月,一陣痛打。
都說有仇不報非君子,還好她不是什么君子,否則,仇報不了,還不得氣死算了。
“昨天,對不起,渡月她比較任性,但是本性不壞,莫夕,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趙斌第二天向她賠禮道歉。
莫夕覺得心里委屈,這算什么事啊,這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合著自己怎么著都不是人。
莫夕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水,氣呼呼的吹著額前掉下來的幾根頭發。
“其實,渡月昨天說,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鞋跟沒踩穩。”趙斌繼續解釋。
“啊。”莫夕突然間仰天長嘆,此時此刻歐陽渡月要是在的話,她一定啪啪的給她兩個嘴巴子,憑什么自己做的事,要別人來擦屁股。當然,著屁股她壓根就沒想擦。“好啦,我沒放在心上,我沒那么小氣啦。”其實她也不怎么生氣。
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聊天。
“莫夕,你是不是認識劉東鈺。”
“恩?”莫夕仰著頭,無所謂的說道:‘認識啊,怎么不認識,經常上電視的那個嘛。“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趙斌喝了口茶,又慢慢的放下:”其實,從上次見到劉東鈺,你的反應,我就想,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昨天在宴會上,劉東鈺一直看著你,我就覺得,你們肯定認識。“
”他看著我?“莫夕不解,她前后左右可都看了,半個他的影子都沒有。
”是啊,我們昨天在二樓聊天,他一直盯著你,我還問他是不是認識你。“
”那他怎么說。“
”他說不認識。“
”嘿嘿,看吧,我們真的不認識嘛。“莫夕有些失望,他對她,當真那么絕情。
趙斌若有所思的看著莫夕:”好吧,你不愿說,我也不問。“
莫夕低著頭,淡淡的開口:‘其實,他是我以前喜歡過的人。”
趙斌看著莫夕,靜靜的等著下文。
“后來,我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就分開了,過了這么些年,想必,他早已忘了我是誰。”
“原來是他。”趙斌恍然明白:“你以前的男朋友就是他?”
“嗨,算不得什么男朋友,他又不喜歡我,反正都過去的事情了,我都快忘了,你就當我隨便一說,你也隨便一聽,算不得什么的。”莫夕擦擦嘴,拿起包包:“我回公司啦,出來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