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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誰也不能阻止我愛你

第十一章離別的笙簫

吃完飯,左凡開車送小悠回去。那天晚上小悠輾轉難眠,青墨的天色沉溺無聲,小悠看著窗外亮潔的彎月毫無睡意,干脆翻身而起打開電腦在word文檔上打下標題“灰姑娘的水晶鞋”

第二天,小悠起床時已是中午,來到店里陸石咋看到她就被嚇了一跳?!靶∮?,你昨天沒睡好啊?怎么黑眼圈這么重?”“是嗎?”出門得急,小悠根本沒仔細看鏡子,聽到陸石這么說她便將臉湊到店里的穿衣鏡前,然后自己也嚇了一跳。小悠甩甩頭,回身關心起陸石,“你昨天還好吧?”陸石頓時覺得尷尬,“我,我很好??!”小悠側目,“那樣還算很好?既然不能玩干嘛還要硬撐呢?很傻耶!”“我哪有硬撐,可能是昨天天氣熱的緣故所以有點中暑才那樣吧?!毙∮浦狸懯区喿幼?,便不與他強辯。

暑期的最后一個月,小悠除了白天在店里幫忙,晚上回去就專心寫自己的小說。對于這本書,小悠傾注了很多心思,時常寫著寫著她就會看到左凡的影子,她努力克制自己想他,可那天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似乎已刻烙在她的心上。也許她逃避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懦弱,她不是不相信左凡,她只是不相信自己,所有她想要的東西她都不敢去爭取,她從不敢對自己真實,因為她害怕失敗。小悠努力在故事里找尋另一個自己,希望得以成全。但后來,她慢慢發現也許更需要成全的是現實中的自己。

在小悠的故事開始進入主題后,大學的新學期也開始了。按照慣例,在G大的最后一個學年是無需再回學校報到的。G大的所有課程會在前三年全部完成,剩下的最后一個學年就讓學生進入社會工作實習,直到下一年的六月再回校領取畢業證書。因此,對于已經大四的盧子豪當然也不必再回到學校。

對于生活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的人在新的一學年進入社會開始準備為自己的夢想奮斗,有的人則繼續回到熟悉的宿舍過著蝸居的生活,還有的人帶著滿心的激動與興奮進入這所學校報到。不管如何生活都沿著它自有的軌跡前行,相聚離別不過是這過程里常見的情節,如同貝貝對小悠的這場告別,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里邊的滋味吧。

這天,小悠依舊和平常一樣在宿舍里努力敲打鍵盤,貝貝突然打來電話,小悠一看時間已是晚上十點。貝貝在電話里的聲音明顯是帶著哭腔,小悠心急怕是出了什么事,就急忙下了樓找她。一下樓,小悠就在不遠處女生宿舍的操場上看到了貝貝。貝貝蹲坐在草坪上,小悠走到她身邊,她從沒見貝貝這樣失落過。

“貝貝,發生什么事了?”小悠語氣充滿擔憂。“晚上盧子豪約我出去的時候我就很詫異,可我沒想到他會讓我和他在一起。”貝貝眼里泛有淚光,“我一直以為喜歡他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喜歡我,你知道我一直是那種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人?!薄澳阆矚g他,他也喜歡你,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嗎?那你為什么要難過?”小悠不解。“是的,我本來應該很開心才對,可是小悠你知道嗎?如果我們現在在一起就預示著我們將要分開?!薄胺珠_?你是說盧子豪沒在學校,沒辦法陪著你是嗎?可是你們還是可以經常見面的呀,你去見他或者他回學校,同在一個城市要見面不難的。”小悠安慰著貝貝。

“不是這樣的,小悠,你不知道我就要去美國了。”“美國?”小悠當頭一棒,“為什么?”“爸爸已經幫我辦好留學手續,美國那邊也安置妥當了,大概下個月就要動身?!薄澳阍趺磸膩頉]有和我說過你要去美國留學?”“小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而也是今天盧子豪才告訴我他喜歡我。”“你真的要去美國?”小悠發現人在面對離別時竟是如此脆弱,她們曾是那樣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班牛职志褪桥挛也辉敢獠艣]有提前告訴我?!薄澳悄愦蛩愫捅R子豪怎么辦?”“我已經拒絕他了,看著他灰暗的眼睛我竟然告訴他我不喜歡他,他就那樣轉身離開,我心如同被生生撕開血肉模糊?!闭f到這里貝貝已經淚如雨下?!跋聜€月什么時候?”“下個月10號。”小悠腦子一片空白,只能側摟著貝貝,希望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希望她能明白此刻的自己也與她一樣難過。

在貝貝即將離開的前一天,小悠在第一次見到盧子豪的地方再次碰到他。盧子豪主動向小悠打招呼,“你也去行政樓?”小悠從他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嗯,我陪舍友來補辦學生證。你呢?怎么會在學校碰到你?”“我有一些文件要提交教務處,所以就回來了?!北R子豪說完似乎要走。小悠突然有些心酸,她知道這段時間貝貝在承受著什么,貝貝喜歡他,真心喜歡他,可盧子豪卻什么也不知道。小悠無法忍受知道一切卻在其中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于是她叫住盧子豪,“你等等有時間嗎?一起喝杯茶吧?!北R子豪看了看小悠,點頭答應。

等各自的事辦完,盧子豪帶著小悠來到了學校附近一家清幽的咖啡廳。咖啡廳的裝潢十分雅致,即便在白天沒有什么顧客的情況下,這里依舊有著一種孤芳自賞的優雅格調。

“其實,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和你說貝貝的事。”小悠攪拌著檸檬茶里的冰塊,并沒有喝。“呵,她有什么事是需要和我說的?”盧子豪的笑更似他那杯沒加糖的咖啡?!拔抑牢腋静荒芙o你們什么幫助,可我不想看到貝貝最后后悔的樣子,我也不想你們之間有什么遺憾。”小悠依舊攪拌著冰塊,而盧子豪眼神中的疑惑證明他的確什么都不知道?!拔也幻靼啄愕囊馑肌!薄氨R子豪,貝貝打電話給我的那天哭得很傷心,我從沒見過她那副摸樣,她是喜歡你的?!薄翱伤芙^了我?!北R子豪眼里閃過些許悲傷?!澳鞘且驗樗ッ绹?。”“美國?”“嗯,她爸爸要送她去美國留學。”說到這里,小悠已猜不出盧子豪的神情?!八秊槭裁床挥H自告訴我?”“告訴你這些是我自己的主意,貝貝并不知道?!薄澳敲次抑肋@些又有什么用呢?她會為我留下嗎?”小悠錯愕,是啊,可能他們都知道答案,“可你就不愿意再試試?”小悠堅持?!澳悴灰矝]嘗試過接受左凡?”盧子豪的話像一記重磅沉沉的打在小悠心口上。

“小悠,我看得出左凡真的很喜歡你,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絕他,難道你喜歡的是那個陸石?”小悠搖搖頭,“不是。”“那是你覺得左凡不夠優秀?”“不,正是他太優秀了。”“這算是什么理由?”盧子豪始終是不能理解。

“我們似乎偏離了今天的主題?!毙∮苹厣裾f道。“我想并沒有,你希望你的好朋友幸福,而我也希望我的表弟幸福?!毙∮瓶粗矍斑@個沉穩睿智的盧子豪,心里滿是為貝貝高興能夠喜歡這樣的男人。小悠笑了笑,將手中的紙條推給對面的盧子豪,“這是貝貝明天的航班時間和登機口,如果你可以就來送送她吧?!北R子豪的眼中閃爍的猶豫,小悠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去,但這是她能為他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離開時,小悠杯里的冰塊已經完全融化在檸檬水里,而盧子豪的咖啡也絲毫未動。她終究是個局外人,看著他們的故事她可以為他們開心或者難過可就是左右不了結局。她希望盧子豪勇敢的留住貝貝,可自己呢?自己卻懦弱到連說愛的勇氣也沒有。

辭別了盧子豪,小悠一路追問自己,如果自己的愛情遭遇無奈時,她會不會為了內心的真實而用盡最后的力氣?左凡愛她,無關家世,無關出身,而她自己卻違背著自己劃出一道隔閡不讓彼此接近。也許她應該嘗試勇敢的接受這份愛,純粹而不加任何條件,人在青春年少之時總該擁有一場無法無天的愛戀,那樣終老以后才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送貝貝去機場的這天,好多好多話堵在小悠的胸口,可一句也說不出。貝貝含著淚最后擁抱父母還有自己最好的朋友,她還有那么多不舍。在登機口向外招手的那一刻,貝貝奢求出現那么個身影,可最后她也開始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直到飛機準點起飛,戲劇性的航班延誤或是男主人公在最后一刻突然出現的情節還是沒有發生。樂貝貝離開了,帶著她幻滅在搖籃里的愛。而遠處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盧子豪始終沒有露面,他當然不會露面,沒有人會阻止自己愛的人飛向更廣闊的天地,他也無需露面為這本就傷感的離別再道一聲再見。

落虹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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