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啊!我剛才要是沒剎住車,保不準會發生什么事啊!”司機從車窗里探出圓圓的腦袋,滿臉驚魂未定。“師傅,拜托你,載我到華榮大廈吧。”小悠哀求著。“我今天不出車啦。”師傅搖搖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師傅。”小悠繼續哀求,表情更加懇切。的士司機耷拉著腦袋看著眼前這個生的甚是嬌俏的尤物,想這是哪兒跟哪兒呀?而手的動作卻是不自覺得為小悠解了門鎖,“好吧,那你上車吧。”
小悠聽司機這么一說,心口上的石頭算是落了下來,于是飛速鉆進了車內。
一路上,小悠回想起昨晚的事就滿肚子的懊惱,她后悔昨晚自己就不應該喝那么多的酒。
其實說道昨晚,可以說是小悠和同時進公司又同時晉升的好友蕭茜的慶功宴,于是同事們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放倒這兩個主角的機會。由于小悠和蕭茜的酒量相差甚遠,所以同事們就制定了兩個行動方案。
首先對于蕭茜,這個被全公司傳說酒量驚人的蕭茜,必須采用輪攻策略,決不能給予任何喘息機會。這個策略得到了所以曾在蕭茜手下慘敗過的男同事的一致贊同,這可是他們盼望已久的雪恥機會,他們想能同時得到這么多的同盟可是相當不容易的事,因為通過以往的慣例分析所以和蕭茜拼過酒的人,最后都是死得無比難看,有時甚至連個慘烈都算不上。因此,如果能夠借助大家的力量打敗這個神話,那即便是被扣上以多欺少的罪名也是值得的。
其次對于小悠,男同事們認為,要想攻下小悠并不難,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她從蕭茜這座大山后面拽出來,大家都知道在公司小悠和蕭茜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把小悠前面的這道屏障掃開,那要喝倒小悠也就不再那么容易了。
有了周全的“計劃”指導,慶功宴上小悠和蕭茜可謂是“四面楚歌”,不過見慣了大場面的蕭茜,依舊是面不改色,氣場十足,沒有人會反對蕭茜就是酒桌上的女王。相比蕭茜,小悠的處境就顯得危險得多,在一群男同事的共同圍攻之下,小悠很快就被從蕭茜的庇護下獨立出來。
面對同事們的輪番作戰,小悠創下了平生最高的一次記錄,一瓶紅酒。以前雖然經常參加公司的各種聚會,可對于酒,小悠總是本著禮貌拒接的初衷,貫徹著能不喝就不喝,能少喝就少喝的宗旨,所以至今仍沒有人見到小悠喝醉的模樣,也正是因為這樣,同事們才決心趁著這次機會一定要破了這層秘紗,見識一下全公司公認大美人的酒品如何。
“眾志成城”這句話一點也不是虛的,慶功宴還沒過去一半,小悠就被同事七催八敬得灌下了一瓶紅酒,本還能走著直線去洗手間的她,再次回到包廂時,已經趴在沙發上昏天暗地,接著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失憶和空白。小悠完全記不得蕭茜是否以一己之力完勝了這場以多敵少的“戰爭”,但從今天蕭茜在電話里底氣十足的聲音,小悠也可以想象,精心布下“天羅地網”的男同事們昨晚是怎樣慘淡收場的。
小悠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的太陽真是毒辣,透過車窗仍舊照得小悠一陣頭疼。“小姐,你昨晚喝酒了是吧。”司機師傅可能是開車開得無聊,從后視鏡里看到小悠揉著太陽穴,一副宿醉的模樣。“嗯,昨晚被同事灌慘了。”小悠回答。“呵呵,年輕人就是瘋狂。想以前我也是最愛和朋友聚在一起,然后爛醉如泥,最后連家是怎么回的都不知道呢。”司機師傅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哎,不過現在就不同了,成了家老婆就得天天看著管著,哪還有機會和朋友那樣瘋,你看別說喝酒了,就是哪天回家晚了老婆查勤,回去就只有跪搓衣板的份啦。”
小悠被司機師傅的幽默逗得咯咯直笑,早已忘了遲到這件事。“你可別笑,我說的全是真話,現在的我最羨慕得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啦。”司機師傅看小悠笑得那么燦爛,心里也一陣舒暢,于是越說越起勁,“你看,就在剛才我老婆在超市買了太多東西拿不動,就打電話給我,正好我在附近就準備去接她,可沒想到車在半路就被你這個大美女給劫下了。我想等等我見著老婆就又得挨批了,現在的老婆比領導還牛氣,你養著供著受了氣還得忍著。”
小悠聽司機師傅一邊開著車一邊埋怨,樣子好笑極了。可笑著笑著小悠卻發覺自己的心里多了一絲苦澀,司機師傅雖然嘴上怨聲載道,可從鏡子里,小悠看得出他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卻明顯帶著幸福。小悠停住了笑,慢慢將臉轉向窗外。時間過去這么久,可現實的一切卻似乎永遠都填不滿她的心,在胸腔內的某個地方始終擱淺著并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蔓延出所有寂寞與孤獨。
司機師傅見小悠陷入沉默,于是又新起了一個話題,“小姐,我看你胸前的那個掛飾還真是特別,有點像……”司機師傅通過后視鏡將目光停駐在小悠掛在胸前的那塊游戲幣想了想,“對了,就像我經常帶我們家小孩去的動漫游戲城里玩的那種游戲幣。”“是嗎?”小悠笑了笑,順手將司機口中的“特別掛飾”塞入衣內。“是啊。現在的東西樣式還真是多,連游戲幣都可以做項鏈啦。”司機師傅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其實,那次小悠和蕭茜去逛街,經過一家十分別致的DIY商店,兩人就一起走了進去。店主是一對父女,父親早些年是個木匠,而女兒學的是設計專業。隨著父親的失業,父女兩人就籌劃開了這家小小的DIY商店,店內的商品除了父女倆兒自己創作的作品外,還有許多是進店的顧客自己動手DIY的勞動成果。小悠和蕭茜看到這樣的商店喜歡的不得了,她們的生活需要的就是創意和新點子,于是在店主的指導下,小悠和蕭茜拿出了各自攜帶的具有特殊意義的小物品進行DIY。
蕭茜拿的是張總監送她的一支水晶胸針,而小悠拿的則是一枚游戲幣。當時蕭茜就對小悠想把游戲幣設計成項鏈的想法感到疑惑,她對小悠說,“哪有人把游戲幣掛在脖子上的啊?”可小悠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最后蕭茜打趣說道,“這樣的點子只有你伊編輯想得到啦。”
游戲幣在胸口有些冰涼,小悠隔著衣服輕輕撥弄著它,好像那是她結痂已久的疤不再疼痛,只是有時能在她夢醒時分提醒著她曾經的存在,所以小悠舍不得丟棄,舍不得離身。
窗外的風景不斷在變換,不久一座高大的寫字樓就出現在了小悠面前,“師傅,就這里停下吧,謝謝你。”小悠把錢遞給了這個體胖腰圓讓她笑了一大段路程的司機師傅,“呵呵,沒事,說不定以后我還有機會載你一程呢。”司機師傅憨厚得笑道。就在那一刻,小悠突然覺得原來世界上任何的職業都是可以這么讓人尊敬的。
“遲到30分鐘,伊主編你這新官上任的第一天還真是特別呀。”蕭茜一只手拿著咖啡一只手舉著手表,倚在小悠的獨立辦公室門前懶懶看著她收拾桌面上的文件夾。“還不是因為昨晚那一大瓶紅酒,害我一大早起來就這么狼狽。”小悠抬頭對蕭茜說。蕭茜一身黑白套裝,齊肩的頭發被整齊得別在耳后,顯得十分干凈利落,這與她雷厲風行的個性尤為相符。從蕭茜的氣色上看,小悠完全不用懷疑昨晚那些企圖灌倒蕭茜的男同事們的悲劇結局。
“呵呵……”蕭茜笑著走進小悠的辦公室,“其實,原來我還真的沒想到你能喝一瓶的紅酒耶。想想昨晚你喝酒的樣子還是蠻瀟灑的嘛。”蕭茜喝著咖啡坐在椅子上打轉。“在你面前我哪有什么瀟灑可言啊!昨晚那群想陷害你的惡狼們,應該個個都失落而歸了吧。”小悠邊從飲水機里給自己盛水,邊和蕭茜打趣道。“哈哈哈……那是當然的啦,怪就怪他們太小瞧我了,昨晚我可是見一個‘殺’一個,沒留下一個‘活口’呢,只可惜你早早就倒在沙發上睡過去了,沒見著我那個英姿颯爽啊!”蕭茜自若的神態里滿是驕傲。
“蕭大女俠還真不愧是咱們的巾幗英雄呢。”小悠應和著她,“不過蕭茜,以后酒這個東西你還是少喝一點的好,不能仗著年輕就拿健康當籌碼對吧。”小悠語重心長的樣子讓蕭茜有些受不了,“你這話說得怎么這么像我媽呀?”“怎么?你難道這么快就忘了上次酒駕的教訓了?”“哎呦,我的好小悠,你就別老是拿酒駕的事來難堪我啦。”蕭茜見小悠又要翻她的舊賬,立馬舉手投降。
“小悠”蕭茜神秘兮兮的靠近她,眼神充滿詭異的掃在小悠身上。“干嘛?”小悠還真的有些受不了蕭茜這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神秘男友,沒讓好姐妹知道的呀。”蕭茜說著用肩膀饒有意味的頂了頂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