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新生兒呱呱落地,他首先學會的不是為衣不裹體而羞恥,而是先學會向這個世界索要。上帝允許人類有欲望和訴求,但不允許它成為貪婪,那種邪惡的貪念都會像這毒蛇一樣被上帝踩在腳下。”神父站在左凡身后說,視線與他朝著一個方向。
左凡慢慢回轉(zhuǎn)過頭,看著臉上泛滿智慧和慈光的神父,滿眼是困頓與悲傷。“但是,我們依然有能力自救,我主仁慈,當他給你關(guān)上一扇門時,就會為你啟開另一扇窗。那扇窗就愛和善良,當你犯了錯誤或是為了生活而迷茫時,不要忘記你的家,那是你的愛與善良起源的地方。”神父說完便離開了。
和家人處理完父親的后事,左凡第一次回到了他很久也沒有踏進過的家。和他們同行回來的除了李秘書還有做左老先生生前的法律顧問曹先生。說來李秘書跟著左老先生做事已經(jīng)將近十年,在李秘書看來左老先生除了是自己的老板更像是自己的老師。這些年左老先生待他也算是不薄,因此在為左老先生辦事的時候,李秘書也是竭盡全力沒有任何私心。而這個曹先生則是左老先生在創(chuàng)業(yè)之初三顧茅廬請出的法律顧問,可以說這個并不在“方大集團”各大高層會議上露面的人物,事實上卻幫助著左老先生操作著數(shù)以百億的巨大資產(chǎn)。
左老先生的突然過世,讓“方大集團”頃刻間面臨著群龍無首的混亂局面,多少人覬覦左家龐大的產(chǎn)業(yè),而左老先生留下的億萬家產(chǎn)更是受到了有關(guān)方面的高度重視。這個時候,左家在避免高額的遺產(chǎn)稅方面則急需曹先生的出謀劃策。
曹先生提著的公文包如同他的臉色一樣沉重,在那個公文包里存放著左老先生在生前為防不測而事先立下的遺囑。今天,曹先生必須當著左家所有人的面讀出這份遺囑。也就是在今天,左家所有的人才如夢初醒般得了解到這個突然去世的老人留在這個世界的竟是他們誰也不能想象不到的金錢和財富。除了曹先生,在場聽著他誦讀左老先生遺囑的所有人,恐怕沒有一個能夠真正了解到左老先生到底有多少錢。這些龐大的資產(chǎn)中最讓人震驚的不是末尾的多少個零,它將演變出多少個零的能力,這樣的變現(xiàn)和增值能力讓聽得人咂舌,也讓人驚嘆左老先生卓越的投資眼光和商業(yè)頭腦。
等曹先生讀完左老先生遺囑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面畫都是靜止的。所有的人,包括左老先生的妻子、子女,還有他半親的女婿在內(nèi),都為這樣多的財產(chǎn)感到恐懼。錢對于左家人來說也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的東西,但也只有在今天他們才能真正體會錢多到讓你害怕的程度倒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簽署了相關(guān)的文件和得到相應(yīng)授權(quán)后,曹先生單獨與左凡到了一間房間進行交談。這次的談話并非正式,曹先生更多的是站在一個長輩的角度和左凡談了關(guān)于“方大集團”的未來發(fā)展,另外就是作為左老先生的故交,曹先生轉(zhuǎn)達了這位朋友生前的愿望。他告訴左凡,左凡是左老先生唯一的兒子,因此左老先生一直希望左凡能回來接掌左家自己的公司。現(xiàn)在只要左凡愿意,加上左老先生遺囑里的遺言,左凡坐上“方大集團”首席董事長兼執(zhí)行總裁的位子將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
考慮再三后,左凡還是拒絕了曹先生幫助他成為“方大集團”首席董事長兼執(zhí)行總裁的建議。因此,左老先生在“方大集團”的所有股份被平分成三分,分別轉(zhuǎn)入左媽媽,左凡和左冉的名下,至于執(zhí)行總裁的位子則暫由左老先生的女婿,這個在美國獲得DBA學位的左冉的丈夫來擔任來擔任,而左凡則回到“樂天”繼續(xù)自己的事業(yè)。對于左凡的這個決定,左媽媽雖然不解,但也并沒有反對,現(xiàn)在在失去丈夫的左媽媽眼里,沒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為重要的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休整,左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回來的那天,秘書將被迫停下的電視劇籌劃事宜又重新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左總,這是郭導在這段時間讀了‘灰姑娘’后,建議挑選的演員方案。”秘書將這個在電視圈內(nèi)赫赫有名的導演所挑選的演員名單和照片遞給了左凡,然后接著說,“郭導說這些演員都是現(xiàn)在正當紅的演藝界明星,而且現(xiàn)在他們也愿意為‘灰姑娘’這部劇排出檔期,郭導演認為有了這些當紅偶像明星的加盟一定會成為這部電視劇強大的收視保障。不過……”秘書停下來,看了看左凡的表情。“不過什么?”左凡問。
“不過最后郭導又說,電視劇的選角除了他的建議,編劇本身的想法也很重要,可是讓郭導很奇怪的是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沒有見到編劇本人。如果編劇和導演沒有事先磨合好,那么將會影響到選角和劇本的修改進度,而這一切也直接影響著電視機的如期拍攝。”“這個我知道。”左凡若有心事的回答。
“左總”秘書有些猶豫,但還是問出了這個一直讓她不解的問題,“為什么你非要親自去與這部小說的作者面談呢?”秘書問完并沒有從左凡那里得到答案,她看著他只是慢慢得起身走向窗臺邊,目光遠遠得望著前方,很多次她推門進來的時候都是看到左凡這樣背對著自己站在窗邊,她看不到左凡在看什么,也看不到他那時的表情,但是那樣的背影和大家認識的左總很不一樣,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過了一會兒,左凡終于轉(zhuǎn)身對秘書說道,“你先去吧,我會盡快和作者聯(lián)系的。”等秘書退出去后,左凡重新回到座位上想了很久才朝著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撥去。那次秘書將小悠的聯(lián)系方式交給左凡時,紙條上的數(shù)字和很多年前那個他不斷重復撥號又不斷被掛斷的電話號碼一模一樣。這么多年小悠的電話號碼一直都沒換過,而左凡也一直都沒有忘記過這一串數(shù)字,甚至有些時候他也有再打過去的沖動,可最后都被他忍了下來。
電話那頭幾聲“嘟”之后被接了起來,“喂,你好,我是伊小悠。請問哪位?”左凡聽到的就是他多少次用回憶來重溫的聲音,現(xiàn)在確確實實的回蕩在了他的耳旁,那么熟悉和刻骨。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小悠見電話那頭久久沒有人回應(yīng)就又問了一遍。“你好,這里是‘樂天’唱片。”就在左凡開口的那一瞬間小悠的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小悠下意識得就想到了左凡,于是她的呼吸都開始小心翼翼,哪怕一點聲響她都怕會在他面前泄露自己內(nèi)心的異樣。
“你,你好。”小悠極力平穩(wěn)自己的語調(diào)。“怎么?你已經(jīng)不認識我的聲音了嗎?”左凡冷冷的笑道,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樣對小悠說話。“不,不是,我認得。”小悠說。“是嗎?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會記得我呢。”小悠聽得出左凡話里帶著尖銳的刺,仿佛要字字入肉,句句見血。“不,我記得。”小悠對左凡一直感覺到虧欠,就算知道現(xiàn)在他還恨著自己,她也愿意承受他的冷嘲熱諷。
左凡沉默,這樣的氣氛讓兩個人都有些無所適從。“你打電話找我,是因為電視劇的事嗎?”小悠開門見山。“伊小悠,這些年你過得很好吧。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恭喜你呢?”左凡答非所問,他已經(jīng)完全忘了自己今天找她的目的,甚至在聽到小悠聲音的那一刻他的理智也不再發(fā)揮作用了。“你也過得不錯啊,‘樂天’不就是你的夢想?”小悠說。“呵呵,是嗎?你是這樣覺得的嗎?你和大家的想法都一樣嗎?”左凡又是冷笑。
“左凡,你是不是還在恨我?”小悠問,她不想現(xiàn)在還有誰再被這段逝去的感情困擾,如果他還恨她,她寧愿他說出來,而不是用這樣的迂回方式。“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說我該不該恨你呢?”左凡反問。“左凡,對于你我除了道歉別無他法,如果你真的恨我,那我想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也無法讓我們很好的合作。而這也不利于電視劇的拍攝質(zhì)量,所以我認為你們還是再重新考慮一下其他劇本吧。”小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她想也許她和左凡之間就只能是這樣的結(jié)局吧,她還能祈求有什么的意外發(fā)生呢?
在左凡遭受小悠拒絕的第二天,蕭茜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從“樂天”唱片打來的。接完左凡秘書的電話后蕭茜興奮不已得跑到小悠那里對她宣布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