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寒熙對一切都覺得新鮮,這是寒熙第一次來幻城集市。看到五顏六色的泥娃娃,寒熙愛不釋手。靜兒掏出省吃儉用省下來的幾個銅板,買了下來。寒熙笑得合不攏嘴。
坐在街道旁的面攤上,這也是寒熙第一次吃外面的東西,什么都覺得好吃。
只見老板一直忙碌著,給旁邊一桌端去熱氣騰騰的面條,“辛員外,聽說您老剛從外面做生意回來,給大伙講講外面的新奇事?”
新奇事?寒熙最喜歡聽了,于是她放慢了吃面的速度,也豎起耳朵。
“你們不知道了吧?古神帶領眾神在萬邪山收服了無數的邪魔,那是打了十天十夜啊!所有妖魔聚集在一起,天地變色,古神卻臉色不變,一舉收服千萬妖魔,手一揮,萬邪山拔地而起,把所有邪魔鎮壓在山下,讓他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寒熙聽得津津有味,“母親,古神好厲害啊!”
靜兒笑著摸著她的頭,“他是神啊,當然厲害咯!”
“那父親呢?”寒熙隨口問道。
靜兒的笑容立刻變得僵硬,“父親也很厲害。今夜我們不回去了,住小姨家。”她立刻繞開話題,免得寒熙一直要她講父親的事情。
“真的嗎?”寒熙沒有發現母親的改變,非常開心,可以見到那個從未見過的小姨了。
小姨家有美麗的高墻,數不清的屋子,她們跟著下人七轉八彎才走到大廳。小姨也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始終溫和地微笑著,她看到寒熙很是喜歡。
靜兒去和小姨談話了,寒熙一個人在屋子里悶得慌,打開門,天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對著寒熙眨眼,瞬時間,一顆流星劃破蒼穹。寒熙聽孤婆婆說過,對著流星許愿很靈的,她趕緊閉上眼睛,“希望父親快點來看看寒兒吧!”
“流星是一個夢,一顆流星劃過,代表一個夢的結束。”寒熙睜開雙眼,看著阿郎杏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特別亮眼。
只見他微微抬頭看向星空,眼神帶著隱隱的憂郁,寒熙總覺得他不像是只有十歲,對他很是崇拜,而且能說出這么深奧的話。
“咦,你怎么會在這里?”
“不告訴你!”阿郎神秘兮兮地說著。寒熙恨得牙癢癢的,回到屋里把門關起來,任阿郎怎么敲門都不開。
“你聽說了嗎?前段時間古神在萬邪山收服的邪魔,幾個漏網的逃到我們幻城來了,昨夜吃掉了西郊一戶人家上下一百多人啊,連骨頭都不剩,一個下人逃出來后就傻了。”
回幻湖的街上,一對路人緊張兮兮地說著,讓大家回家一定要關好門窗。寒熙聽得毛骨悚然,靜兒趕緊捂住寒熙的耳朵,不讓她再聽下去。
這夜,寒熙做了一夜的惡夢,夢見自己被邪魔抓了,邪魔長大了嘴巴要吃了自己。一夢驚醒,她想躲進被窩里,卻轉身看見窗外一個黑影飄過,她害怕得往靜兒懷里鉆。靜兒被寒熙的動作吵醒,摸摸她的額頭,渾身是汗。
她起身想點燃油燈,給寒熙擦擦汗,可是燈點了又滅了。奇怪,這又沒有風,怎么會滅呢?她試圖再次點燃油燈,此時窗戶突然打開,一陣狂風卷進來,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嚇得暈過去。
“母親!”寒熙大叫,卻被黑影打昏。
當她們醒來的時候,發現被綁在一根水泥的柱子上。四處張望,這是一個黑乎乎的山洞,沒有一點光線。
“寒熙,你還好嗎?”醒來的第一件事,靜兒擔憂寒熙。
“母親,好黑,我害怕。”
“很快,你就不會怕了!”一個粗厚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頓時山洞出現了點點亮光。
寒熙看到空中漂浮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只有一個頭和兩只手,沒有腳和身子,心中一陣害怕,不想去看,于是低頭,卻看見地上堆放著大大小小無數的骨頭。
黑影看看寒熙,再看看地上的骨頭,淫笑討好地說道,“孩子,別怕,告訴叔叔你是什么人?”
“我不告訴你,你是壞人!”
“寒熙!”靜兒怒斥,然后對黑影說,“小孩子不懂事,您別和她計較,她是我女兒,您要吃就吃我,我肉多,您就放了她吧!”
“你要吃就吃我,放了我母親吧!”寒熙哭叫著。
黑影沒有理會寒熙,轉而問靜兒,“好,那我問你,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不知道。”靜兒如實回答。
黑影大怒,“你不是說她是你女兒嗎?你怎么會不知道她父親是誰?”
“我確實不知道是誰,我和他只見過一次,我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靜兒已經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和邪魔講起道理來。
“你竟敢騙我!”邪魔不信靜兒的話,以為靜兒騙他,惱怒非常,對著靜兒吐出一口黑氣。黑氣化成一條條毒蛇飛向靜兒,無數條毒蛇纏繞著靜兒,在她的身上噬咬。她不停地扭轉地身體,想甩掉毒蛇,卻無能為力,只能任它們撕咬。疼痛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傳來,一股熱液傳進她的血液,她逐漸變得無力,腦子發昏,眼前出現了無數星光一閃一閃的。
“母親!你放開我母親!我要殺了你!”寒熙無力地喊叫,卻怎么都掙脫不了捆綁在她身體上的繩索,粗糙地繩索在她細白的手上劃出了兩道模糊的血跡。她用盡渾身力氣,頓時一道金光從她身上散出,繩索被震得瑣碎,她朝靜兒奔跑過去,伸出白凈雙手,一條條地把毒蛇從靜兒身上拉開。
黑影露出驚訝的目光,張口一吸,毒蛇又變成黑氣回到黑影的口中。
雖然沒有了毒蛇,但是靜兒的血肉早已模糊不堪,紫色的血從很多地方流出。寒熙害怕得不知所措,腦子里出現以前孤娘救一個被毒蛇咬傷的人,是張口去吸毒血的。她也想張口去吸血,希望能把毒吸出來,可是傷口太多,吸完一個還有一個。
“不!寒兒!不!”靜兒虛弱得呼喊著,寒熙卻什么都聽不見,她只想把毒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