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軍令的任命儀式上,六部白影聚集在白影訓練場上,白色的盔甲清一色,讓人耳目一新。細看又是有所不同的,書沙之影:細碎的黃菊浮動在白色的衣角上,隨風飄起的時候,就像是滾滾黃沙在空中翻騰,氣勢洶涌,又稱氣勢之影;水合之影:衣角上泛起淡藍色的水波,褶皺的衣角隨波逐流,細水長流,連綿不斷,又稱永恒之影;星辰之影:金色的星辰閃耀在衣服的后背,在黑夜里閃閃發光,又稱希望之影;花木之影:一枝梅花從側探出,風霜打過,暗香自來,又稱傲然之影;榮華之影:牡丹花開,血紅的花朵妖艷無比,俯視群芳,又稱富貴之影;微風之影:無形的風吹過,雖是無形,卻是伸手可見,又稱力量之影。
各部首領稱白影,六部白影之首便是站在最前面的影主,細看這位影主,雪白的肌膚讓他有著一絲秀氣,五官棱角分明,清秀的眉毛,深邃的雙眸,高挺的鼻子,單薄的嘴唇,讓他有一張完美的臉龐。他身穿竹青色的長衫,中間一條白色的腰帶,乍一看,和女扮男裝的寒熙穿得好像。
站在寒熙身邊的是兩個少年,左邊的男子高挺的鼻梁,身穿茶色騎士服,緊系的袖口讓他看上去干練利索,右邊的男子穿著墨色的袍服,寬敞的袖口讓他顯得飄逸。想來他們就是冷逸和墨殤,因為由寒熙擔任了白軍令,為了穩住墨國仙,不得不多設兩個副令。
“我希望各部白影,嚴格要求自己的影子,賞罰分明。不要因為一己之私,擾亂白軍的紀律。有什么不滿可以上報影主,由影主向我匯報,我定會給予滿意的答復。如若有人徇私枉法,我絕不輕饒。”
“是,白軍令。”場上所有白影和影子齊聲應道,嘹亮地聲音飄蕩在訓練場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寒熙被這群熱血男兒震撼,這是天朝的熱血少年,他們個個出生貴族,有著優秀的品德,才藝,武藝,法力,雖不屬于天朝的軍事力量,卻保衛天宮,忠于帝君,勇于創新,心憂凡間,自強不息。
臨宇居里,天奇手拿折子仔細翻閱,時不時寫下批文,以公子修長白皙的手指端握著青瓷的茶杯,細細品嘗,舉止優雅,端坐在天奇的對面。寒熙回憶著今天召見白影的事情并向天奇匯報。“影主是個正直的神仙,可以重用。”聽著寒熙的匯報,以公子冷不防說了一句,天奇隨意地點點頭。
不一會兒,以公子緩緩地放下茶杯,用手背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在寒熙看來,只是個小動作,天奇卻立刻緊張得看著他,“沒事吧?是不是不太舒服?”
他微皺著眉頭抬頭看向天奇,沒有言語。天奇便立刻吩咐寒熙先下去。走出臨宇居,一陣風吹來,讓寒熙冷不防一陣抖索,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邁上心頭,如果說以公子不舒服的話,應該是欣帝和她一起離開,讓他休息,為何只是讓她離開,而他留下那里呢?
她偷偷地折回去,一個溫柔的聲音傳進寒熙的耳里,“你本來就身體不好,這樣帶著面具會更加不舒服的。”
原來以公子帶著面具,難怪她總覺得不對勁。寒熙集中念力,雙眼忽的金光一閃,想透過窗戶一看以公子面具下的真面目,卻被一道光返回,原來哥哥在念雪園的設計了天維陣,她的法力無法穿透這層窗戶。她正無奈間,門開了,“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天奇嚴厲地質問道,和剛才的溫柔判若兩人。
寒熙無奈地離開,心中則更加疑惑,如果沒有那副畫,沒有那夜的話,或許不會對他好奇,可是沒有如果。
月色正中,一片云朵飄過,半隱半現,微微探出云朵,發出朦朧的光。清風拂過,攜帶淡淡竹葉香,讓人陶醉。
“以公子,那日相救之恩,一直沒有機會報答,水晶敬你一杯。”端起一杯香濃的仙釀,寒熙面帶微笑,紅潤的雙唇略閃著光,就像今晚的月亮在朦朧中慢慢清透,迷醉。
以公子一飲而盡,透過隱隱的醉意,恍惚中,他看到對面端坐著一個女子身穿白色的紗衣,淺綠色的細紋隱約可見,露出她絕美的笑容。雪兒,他在心里輕輕地喚著,轉手端過寒熙前面的酒壺,香醇的仙酒順著壺口緩緩流下,在寧靜的夜里發出叮咚的流淌聲。
寒熙微微一笑,飲盡杯中酒,想起傍晚,她用師父的秘方,調制了“一滴醉”,放入這千年佳釀中,哪怕他只喝下一滴,也會慢慢醉倒。
以公子沒有應答,挑起酒壺,為寒熙斟了一杯,看著寒熙的眼睛微微一眨,“以后請太子多多關照。”
“是以公子輔佐我才是。”寒熙微笑地一飲而盡,他怎么還沒有醉。
以公子再為寒熙斟了一杯,“希望我們能攜手早日除掉奸人。”
寒熙微微一笑,舉起酒杯,“早日除奸。”她緩緩地仰頭飲盡,白嫩的脖子在朦朧的月色中分外迷人,看得以公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滴酒水順著嘴角流下,“砰”的一聲,酒杯落在地上,打破了寧靜的夜。她緩緩地閉上眼睛,身體不由地往后倒下,輕風吹過,挑起她的發絲,在月色的照耀下散發著一層金光。
以公子右臂環抱住寒熙的腰,她便緩緩地摔進他的懷抱。“一滴醉?你這小丫頭從哪學來的這些東西。”他露出淺淺的微笑,就像是慢慢融化的冰山,化作一米冬日的陽光。五指輕輕地撫上她光滑的面頰,白皙粉嫩,“哪怕是你穿著男裝,我也能一眼將你認出,雪兒。”
記憶回到了三千多年前,千生涯上,她潔白的身影在月光下翩翩起舞,柔和而清雅,那一眼,他便萬劫不復。
“涯,不要走。”恍惚之間,寒熙看到海涯那如春風般溫和的面龐,她聽見他喃喃地對他說些什么,卻怎么也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