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先幫你治療一下被天雷所傷的身子,至于毒蛇所咬,你及時敷了解藥,加上你自己本身就是蛇身,只留下一些皮外傷,想必難不倒你的。明天我和雪兒去采些草藥,為你藥療,助你快速恢復神身。”說到雪兒的時候,布谷先生看了看寒熙,又看了看白隱砷,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這是他們兩個的命,一切都是注定。
一大早便伴著師父去不遠處的山峰,采的都是些人間最常用的草藥,師父說,不管是神還是人,都源于自然,這些最自然,最普通的東西才是最好的藥。
“師父,把哥哥一個人丟別院里,他身體那么虛弱,現在又法力全失,不會有事嗎?”一路上,寒熙一直念叨著,她不放心白隱砷一個人。
“不就是身子不適嘛,若是這樣都挺不下去的話,就不是白隱砷了。”布谷先生斷言,估計這世上還沒有白隱砷解決不了的事情吧。
“師父,你不問我為何瞞著哥哥嗎?”拾起一顆連翹,寒熙疑惑地看著布谷先生。
布谷先生的面色突然變得凝重,手中的狗尾草直接丟進簍子里,“寒熙,我且問你,據說三千年前你私自下凡,害得子勛被貶下凡,這是為何?”
提及此事,寒熙有點愧疚,“我是想去找哥哥,可是那個時候因為神界的規矩,天神在凡間不能用真名,否則會有天譴,所以哥哥化名淳易,我化名飄雪,因為都沒有見過長大后的彼此,所以錯過了。”想起昔日的事情,寒熙依舊覺得遺憾,若非當日沒有認出哥哥,也就不會有日后的種種。
“若是我沒猜錯,他三千年前就愛上了你,后來你父親把你許配給他,他拒婚時所說心有所屬,那個女子就是飄雪,也就是你。”
“所以我一直不想讓哥哥知道我就是寒熙,怕他知道,是自己親口推掉了和我的婚事,怕他難過。”
布谷先生無奈地搖搖頭,“一切都是注定,一切都是注定。”他喃喃地自語,想起當年跟隨古尊,所見到的那一幕,至今歷歷在目,他或許終于明白古尊沉睡前握著他的手,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天地萬物,自有定數,今日一事,必定會造成他們四人生生世世的糾纏,雖是殘忍,但你切不可出手逆轉,唯有經過萬般劫,度過萬般苦,嘗盡世間悲歡離合,愛恨情仇,他們才能最終化解怨恨。”
不可出手逆轉,布谷先生仰天長嘆,他能做的唯有順著事情發展下去,當做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曉,做好一個做師父的責任即可。明知事情變化,卻無法阻止,那是多么地無奈。
“咦,師父,為何你可以在人間用真名?”想起一直以來,師父都是用的真名,為何不受神規限制?難道所謂的天譴只是說說而已?
“因為師父是劫外之人。”其實,如果可以選擇,既然結局已經注定,他寧愿什么都不知曉。
這一天,白隱砷一直躺在床上,又到傍晚才起。本就身子虛弱,加上蛇毒,后來又被常滄抓了,好不容易到了師父這里,松懈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喝下了寒熙煮的藥,布谷先生再為他把了把脈,說今晚要給他泡藥浴,加上針灸,就帶著寒熙一起去準備了。
感覺到有生人走來,白隱砷端起茶水,這么快就找來了,真不愧是我白家的人。
遠遠地便看見一個天藍色的身影走了進來,看見他很是驚訝,“以公子,我道是天朝都不見你蹤跡,原來你來這里。”
“你爹讓你來的?”
“是的,父王本想親自前來,突然有事纏身,便派水心先來找我太爺爺和哥哥,”說到這里,水心頓了頓,“是姐姐。”
想到這事,白隱砷隨意地問了問,“對于太子是女子之事,天朝的人可有什么議論?”
“議論自是有的,只是這些日子,姐姐一直在照顧太爺爺,沒怎么露面,自是沒什么大風波,小風波也被國仙和我父王一起壓了下去。”
白隱砷點點頭,思索著怎么打發她走,這個時候,寒熙走了出來,看見水心有點驚訝,不過也在意料之中。他們私自下凡,白天奇肯定會派人來,若是派了其他人,只怕會惹風波,畢竟白隱砷現在已經不是軒帝,戴罪期間,私自下凡,就算他名聲在外,多少還是有點麻煩。
“姐姐。”見到寒熙,水心尊敬地行了個禮。寒熙有點生疏地點了點頭。
“太爺爺呢?”
寒熙見狀,看了看白隱砷,只見他悠閑自得喝著茶水,好像問的不是自己。“最近城中出了蛇妖,太爺爺去處理還未歸。”
“父王說,太爺爺身體不適,他一個人出去沒關系嗎?”
“沒事的,放心吧。”寒熙安慰了一下水心,便轉向白隱砷,“藥水準備好了,師父讓你進去。”
“水心,我們在此還有事情未辦好,你先回去吧,等我們辦好事情就回去。”寒熙嘗試著打發她走,有她在,他們沒那么隨意。
“父王讓我留在這里一起照顧太爺爺。”
“我會照顧好太爺爺的,你先回去吧,太爺爺不太喜歡別人打擾他。”寒熙見她執意留在此,只能搬出白隱砷嚇唬她。
“姐姐你就別為難我了,父王的命令我哪敢不從,若是太爺爺見了我,不愿我留下我再回去也不遲,這樣對父王也有個交待。”
寒熙聽她說的也有禮,就讓她留下,喚來子勛派來別院的公公安排水心,自己去屋里幫著師父去了。
一進屋子,見白隱砷已四分之三的身子泡在藥水里,冒著滾滾熱氣,黑色的長發用發簪高盤在頭上,露出白皙的肩頭和脖子。寒熙不由咽了咽口水,好一副美人沐浴,雖然是藥浴。
“我用針把他扎暈了,他暫時不會醒過來。”見寒熙站在門口踟躕不前,布谷先生有點理解,他又不是不了解白隱砷,要是他還清醒著,只怕寒熙就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