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熙忍不住再次撲進他的懷抱,就算他沒有前世的記憶,可他始終還是海涯的魂魄之一,就算他沒有了前世的記憶,他還是愛她。
“瑤緹,你是不該有情愛的,一旦愛上,面對的很有可能是灰飛煙滅,你可知曉?”冷靜下來,寒熙擦干眼淚,努力地和瑤緹說話。
瑤緹點點頭,“灰飛煙滅又如何,自從遇到了你,我才發現以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無趣,只要有你,哪怕粉身碎骨,我也甘愿。”
“瑤緹,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愛的人不是你,對不起?!焙醪粮裳蹨I,狠心離去。她知道他的心意,這就夠了,可是今生他是先知堂的人,若是愛上,就會灰飛煙滅,她不能害了他?;蛟S終有一日,他會和海涯魂魄合一,到時再相守也不遲,她相信,一定會等到那一天的。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雪櫻花落,眼前迷茫一片,一滴淚水落下,滴落在地上,無法散去,他拿出竹蕭,輕輕吹奏,他終于看清,夢中的那個女子,就是她。
不知不覺走到了墨色離殤,自從墨殤離去之后,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里,看著滿園的果樹,雖是寒冷,卻依舊結滿了果實,或許這就是天上和人間的區別。
“公主。”看到寒熙,小熏有點驚喜地走了過來,愁容未展的面容終于掛上了一絲微笑。
“你是小熏?”寒熙隱約還記得自己住在這里的那晚醒來,是她在伺候的。
小熏很是歡喜,公主既然還記得自己。
“自從墨國仙的事情發生之后,這墨國仙府的守衛和侍女都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去了,你怎么還在此?”
小熏聞此,難過地低下了頭,“小熏只是一介卑微的奴婢,承蒙少爺厚愛,無以為報,只想留此替少爺打理這一院果園,等他歸來?!?/p>
看著小熏提起墨殤時的情態,看來她對墨殤一片癡心,可惜墨殤是個粗心的人,不知能否終成眷屬?
品嘗了小熏準備的水果,確實比外面那些進貢的水果甜味些,可能是栽種者的心意吧!用過了晚飯,夜已深,寒熙才返回念雪園。
尚未進念雪園,就見水心身穿白色內衫,染紅了鮮血,道道傷痕,觸目驚心,寒熙疑惑地走過去,卻見她一揮鞭子,往自己打過來。寒熙一把奪過鞭子,只見水心拉著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姐姐,我知道錯了,不要打了,水心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靠近太爺爺了?!?/p>
寒熙疑惑地看著跪在自己身前鮮血淋漓的水心,手中的鞭子卻一把被奪過,打在自己的身上。她疑惑地抬頭,看見白隱砷一襲白衣,憤怒地看著自己。
“太爺爺,救我!”水心哭訴著拉著白隱砷的衣衫,害怕地看著寒熙。
白隱砷小心地扶起水心,怒瞪著寒熙,“跪下!”
寒熙想解釋,卻怎么都說不出口,眼下這情況,只怕她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鞭子狠狠地打在自己的后膝,她雙腿一曲,跪倒在地上。
“為什么要這么做?”白隱砷生氣地問道,語氣里有一絲往日里從未有的不淡定。
“我沒有做?!焙醯卣f道,她確實什么都沒有做,要她解釋什么?
“太爺爺,姐姐怪我靠近您,還說是我讓冷逸哥哥纏著她的,我說沒有她不信,太爺爺您讓姐姐別打我了?!彼目拗鴵溥M白隱砷的懷里。
白隱砷丟下鞭子,抱起水心往屋子里走去。
“姐姐?!鼻渎犚娢萃獾穆曇?,趕緊跑了出來,擔心地看著寒熙,“我去殺了她!”
“別,先不說你不是她的對手,你真殺了她,我就更加洗不清了?!?/p>
“難道就這樣被她冤枉嗎?”千落憤怒地說道。
“你先回去,我倒要好好看看她接下來想做什么?”寒熙冷靜地說道,難道她還會怕了一個白水心不成嗎?
“姐姐,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水仙也擔憂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就算氣憤,也不會這樣對水心姐姐的,可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信我嗎?”寒熙疑惑地看著水仙,想起那晚她也以為是自己故意把碗砸在水心身上的。
“我想若是姐姐怪水心靠近太爺爺,可能會有,可是說姐姐打水心,是絕對不可能的。”
寒熙點點頭,“你信我就好,這事你們不要管了,我怕越管越糟糕,就待水心接下來會怎么做了,你是姐姐,一定要照顧好落兒,知道嗎?”
水仙哭著點點頭,強拉著千落回到屋里。
烏云遮蓋夜空,竟然下起了雨,她來天朝這么久,還是第二次下雨。細雨一滴滴打在身上,寒熙覺得好冷,跪在這里已經很久了,他們卻不見一點動靜,黑靈來過,小離來過,寒熙還是那句話,她不要他們插手,她要看看,哥哥會怎么做。
雨越下越大,寒熙終究是有點難過,哥哥怎么可以誤會自己,怎么可以這樣?天朝的夜晚寒氣逼人,加上雨濕透了全身,寒熙緊緊地縮成一團。
許久,雨似乎停了,可是看著眼前密布的雨簾,又好像沒停,她抬頭,看見他純白色的身影撐著雨傘靜靜地看著自己。
他丟下雨傘,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拿過毛巾,擦干她的臉,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跋葥Q件衣服,其他的明天再說吧!”他淡淡地說道,便轉身離去,開門的時候,他頓了頓,“我知道你怨我,可是你做錯了事,不管什么理由,都該受罰。”
看著門輕輕地關上,寒熙撲進被窩忍不住哭泣,她知道,事情沒有結束。
第二天,雨已經停歇,換好衣服,看著蒼白的面色,淋了一夜的雨,好像有點著涼了。
“姑娘,公子讓您去院子里?!遍T外傳來小離的聲音,寒熙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她慢步走到院子里,看見水心哭泣得依偎在白隱砷的身邊,千落和水仙也在一旁,面色擔憂。
“你們都先回去?!卑纂[砷淡淡地吩咐道,打發走了其他人,只留下水心和寒熙。
他雙手一揮,寒熙的外衫不知飄到何處,只留下通白的內衫,有點奇怪地站在那里。
他拿起昨夜的鞭子,寒熙的心驚了一跳,他要打她?只見他撿起鞭子卻未向寒熙走去,而是把鞭子交給了水心?!白蛉账趺创蚰愕?,你就怎么打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