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衾摸過寒熙的頭,“他不值得你如此傷心,以后姐姐疼你。”
一覺醒來,下人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寒熙踉蹌地爬起,對著鏡子,看著這連自己都厭惡的面容,難怪他會嫌棄。可是他有什么資格嫌棄呢?這滿臉的傷痕,還不是拜他所賜。
“妹妹,我讓下人燉了血燕,你吃些吧!”看著憔悴地寒熙,陰衾知道她心里難過,只能從食物上讓她補補。
寒熙知道陰衾的心意,也沒有推辭,伸手接過血燕,看著自己粗糙的手,不免憤恨。
“太后,太子遣人前來稟報太后,欣帝果然帶人意圖闖進魔界,現已被攔在外面。”
“姐姐,不要再殺人了。”寒熙聽此,想起昨夜慘死的黑靈,實在不忍再有人無辜受害。
“妹妹你心地善良,姐姐答應你便是了,快趁熱把血燕喝了。”陰衾溫和地說道。
寒熙努力地一笑,喝下血燕。
“瑞兒見過母后,見過姨母。”陰瑞恭敬地前來問安。
想起他對姐姐的孝順,如今看來,并沒有之前那么討厭,雖然脖子上的傷痕隱隱作痛,但是姐姐對她恩重如山,她也不好再去計較。
“姨母,瑞兒知您心情不好,特地準備了一件禮物,聊表心意。”
“哦?是什么東西?”陰衾見狀,有點疑惑地看著陰瑞。
陰瑞雙手一揮,下人便呈上一個長長的錦盒。寒熙接過錦盒放在桌上,打開一看,竟是一條很長的白骨,寒熙疑惑地拿起它,不會是傳說中的什么龍骨吧?“這是什么?”
“白隱砷的頸椎骨。”陰瑞凜然地說道。
寒熙突然雙手顫抖,頸椎骨不由落回了錦盒里。
陰衾也是驚訝,“你把他的頸椎骨給抽了?”
陰瑞點點頭,“他如此傷害姨母,我怎能輕饒他!不過這白隱砷也真不愧是令所有妖魔聞風喪膽的軒帝,我拿刀割開他的后背,把他的頸椎骨生生地抽出來,他硬是沒有啃一聲,不過眼下估計已經昏迷了。”
聞此,寒熙不禁再次落淚,就算他傷了自己,可他畢竟還是自己的哥哥,那個從小保護自己的哥哥,為自己犧牲了一切的哥哥。
陰衾見狀,心里也是難過非常,畢竟是她愛了三千多年的人,可是想到他如此對寒熙,也是該恨,便沒再說什么,揮手讓陰瑞出去。
寒熙精神恍惚地收起錦盒,“姐姐,我餓了。”
陰衾見她知道餓了,不由驚喜,立刻吩咐下人準備餐點。
看著魔界的食物,寒熙只挑素食吃,雖然她如今逼不得已寄生魔界,可她畢竟是神。
陰衾見狀,想她或許是想開了,心中甚是安慰。至于白隱砷,她也唯有眼不見為凈,否則只怕難以放手。
走到宮外,就聽見魔兵的稟報,天奇在外久攻不去。陰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在天奇的心中,這個爺爺是何等的重要,只怕不會輕易離開。
“太后有令,請欣帝前去魔殿。”隨著一個聲音,所有的魔兵退開兩道,正和天奇久戰的陰惑終于松了一口氣,仗著十萬魔兵和一個白天奇糾纏,他也無法取勝。
天奇見狀,收起神劍,輕輕一笑,“表弟的功夫可是進步不少。”
陰惑不由慚愧,“我仗著十萬魔兵,也只能和你打成平手,你還是別稱贊我了,奶奶在里面等著,快進去吧。”
在魔兵的引領下,天奇往魔殿走去,“表弟,為何繞遠路,不從前面的廣場進去?”以前因為一些原因,在魔界住過幾天,對魔界也有一點了解,很是奇怪,為何繞開廣場而走遠路呢?
陰惑微微一笑,要是讓你經過廣場,看到白隱砷,那還了得,嘴上卻說,“奶奶估計是想私下里見你,你現在可是仙界的帝王,還是走小路比較好。”
天奇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卻也沒有多想。
走到魔殿,陰衾早已等在那里,還有身后蒙著一臉紗巾的寒熙。“天奇見過外婆。”雖是仙魔不同道,可是陰衾還是他的外婆,他還是行了禮。
陰衾微笑地點點頭,扶起他,“天奇,十萬魔兵都無法打敗你,看來白隱砷教得不錯,你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天奇露出一種當之無愧的表情,轉而微笑,“我爺爺和我的兩個女兒呢?”
陰衾無奈地搖頭,“果然是白隱砷的好孫子,心思全在他身上。”
“爹。”站在一旁一直未語的寒熙緩緩走上前來,“女兒沒事,多虧了陰太后悉心照顧。”
“晶兒。”天奇有點驚訝,沒料到這蒙著一臉紗巾的女子竟然就是水晶,可是她為何蒙著臉呢?雖然疑惑,但也沒細問,“你太爺爺和水心呢?”
“夜已深,他們已經歇息了,你在外久戰了一天,只怕已經餓了,太后準備了一些素食,你先吃點,回頭我再帶你去見他們。”寒熙輕聲說道。
看到寒熙安然無恙地站在眼前,天奇也不再疑惑,爺爺若是歇息了,就不打擾了,只要沒事就好,想想真的很餓,就不客氣地坐下拿起一旁的碗筷吃了起來。
“這是魔界的圣酒,口感不比仙界的差,你嘗嘗。”寒熙遞過一個酒壺,給他斟了一杯。想起方才在寢宮,姐姐說的話。
“妹妹,天奇在外久攻不去,我也不想傷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把他先引進來,把他灌暈,讓他先睡上幾天?”
寒熙覺得有理,這樣下去,肯定會受傷,畢竟魔界十萬魔兵,不是蓋的,于是她就親自為他斟酒,看到她無恙,天奇肯定會相信地喝下那下了迷藥的酒。
果然,一杯酒下肚,白天奇便緩緩地昏了過去。
“來人,把他送到后宮密室,好好照顧,不過沒有我的吩咐,在他醒來之前再給他灌迷藥,不準他醒來。”立刻,幾個魔兵前來,抬走了天奇,往后宮密室走去。
夜深,一個人待在影晴宮,因為這是魔界最好的一個宮殿,陰衾就把它讓給了寒熙住,自己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打開錦盒,看到那白森森的頸椎骨,輕輕撫過,一滴淚水不由地落下,滴在白骨上,浸透進去,不留下一絲痕跡,記憶逐漸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