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三年,生母從此與她陰陽相隔。那年她芳齡十四,本該嫁入相府,卻因其孝順為母守孝三年。
嘉禾五年,當今太后為鞏固自己娘家的勢力,與其后宮的地位,紛紛把其娘家之人安排與皇室結親。
然,太后才得知自己的胞妹于嘉禾三年病逝,留下一女,命喚韻婉。又聽聞她正為母守孝,而待字閨中,便命人將其接入宮中。
京都太守府,就是太后的妹婿寧承淵家中。
廳內寧承淵之女寧韻婉身著一襲白色絲帛長裙,梳了個垂鬟分肖髻,面帶哀容,跪與廳中央:“女兒不孝,不能侍奉您身旁,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與父親大人相見。”
坐于堂上的寧承淵走至女兒身邊將其扶起道:“婉兒,宮中不如自家府里,宮里規矩多,行為處事更需要留點神。稍有不留神怕是掉腦袋的事,為父…。”
寧承淵稍稍哽咽了下再其耳邊輕聲私語道:“宮里是非多,太后此次昭你入宮,恐怕不只是念叨你想敘敘姨甥情這么簡單,為父聽說朝中現在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太后為首。另一派便是以永順王為首。而如今皇后位子空缺,永順王的女兒又是時下最得寵的妃子,估計太后是想推舉自己人為后,即來可繼續把持后宮,又可將其娘家勢力延續下去。婉兒,為父知你生性恬靜,喜獨處,處事單純,沒有心機,為父真擔心你不能生存于后宮,恐讓奸人算計了去。”
寧韻婉雙手握住父親,眼神堅定的道:“爹爹放心,婉兒已經長大了,以后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不讓爹爹掛心。”
此時門外等候著的數十人中,有宮人不耐煩的用其獨有的尖銳聲音高喊:“大人,時候不早了,奴才們須要天黑之前進宮呢。”
寧承淵回道:“公公再稍等片刻,這就好。”說完便對身旁的管家使了個眼色,寓其拿些銀子給外頭的人打點下,又對韻婉說“記住,凡是不要強出頭,更不要去爭寵,明哲保身,安分守己便好!”
“婉兒銘記父親大人教誨。”話落韻婉福了福身子以做告別。
韻婉坐于皇宮遣使而來的馬車上,一路穿街過巷,踏過護城河,從玄武門進入宮中,繼而由馬車換了頂紫檀木實鎏金鳳鸞八抬大轎,金黃的絲帳從鎏金頂飄灑而下,所抬的杠更是雕畫金鳳。極為富貴,想必這該是太后的鳳駕吧。她該幸或不幸,如此的隆重待遇,恐她日后的日子比較她人難過了。
過不久,轎子便在福壽宮前停了下來,幾個麼麼拉開轎簾,扶韻婉下嬌。韻婉扶著麼麼的手,進了福壽宮,兩邊是抄手游廊,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麼麼們迎著她走過游廊,帶至到了西廂房的一間碧波閣停了下來。
“寧小姐,太后吩咐,今晚就在此歇息吧,明天一早奴才們再帶您去拜見太后。”話落只留下了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讓韻婉使喚,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翌日清晨,留在碧波閣的宮女們伺候完韻婉的洗漱,便迎著她去前廳給太后請安了。
韻婉隨著宮女太監們走過昨日的游廊,來至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是間偌大的廳堂,這估計就是太后用來接見妃嬪們請安的地方了。不遠處,韻婉便看見端坐于廳堂正中間的太后了,眾人走至廳前:“民女(奴婢/奴才),叩見太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韻婉來,過來讓哀家看看。”
“是。”
韻婉輕移蓮步走至太后身旁,露了個微笑。太后拉起韻婉的手,端詳了半天道:“這模子長的真像你娘年輕的時候。一樣的柳葉眉,一樣的鵝蛋臉,就連這身影都那么的神似。”
然而說道此處,太后眼光中閃露一絲狠色,不過轉眼即逝:“聽聞你還在為你娘守孝是么。”
“回太后,是的。”
太后對其一笑,將她拉至身旁:“別這么拘謹,坐吧。”
“民女不敢。”她畢竟還從未見過這所謂的姨母,自然無親情可言,更何況她還是太后。她更要小心對待了。
“傻丫頭,不要一直民女前民女后的,怎么說你也是哀家的親外甥女,按理該是位公主了。以后就直呼自己的名字就好,坐吧。”
韻婉俯了俯身子道:“婉兒記住了,謝太后娘娘。”話落便坐在了太后的身邊。兩人開始拉起家常。
不時,便有人在門外高呼:“錦貴嬪,麗貴嬪駕到!
二人走至廳前向太后做了個請安的姿勢呼:”容錦(曼麗),參見太后娘娘,娘娘萬福!“
”都起來吧,賜座。“
”謝太后娘娘。“
等二人歸了坐。宮女們斟上茶來。太后又對著韻婉道:”這是容錦和曼麗,還記得么?“
韻婉思索了片刻便想了起來,怪不得見此二人有點熟悉呢,原來是太后的兩個侄女,也就是韻婉兩個舅舅的女兒。容錦的父親是當朝的刑部尚書王志也就是韻婉的大舅舅。曼麗則是韻婉的二舅舅工部尚書王禮。韻婉起身迎上來見禮一一拜過。
太后與韻婉等人拉完家常,以至晌午過去,到了用午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