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經(jīng)查明寧承淵貪污賑災官銀一案證據(jù)確鑿,念在以往為官正直的份上,故發(fā)配荊州服役,永不得回京,三日后便啟程。”
驚天霹靂的圣旨慣響了整個后宮,韻婉一時接受不了父親被治罪的事實昏厥了過去。而司徒胤派人去通知韻婉,準許她可以去天牢與父親見最后一面。
幽暗的天牢里寧承淵頹廢的臥在床鋪上,才短短幾日而已,只見他發(fā)絲白了許多,人也越發(fā)的憔悴。
見到一向耿直的父親,如今落到如斯田地,淚水奪眶而出,她走近父親身邊,哽咽道:“是女兒不孝,女兒無能,讓爹爹受了這么多的苦,卻無能為力。”
寧承淵聽到啜泣聲,緩緩睜開眼睛“婉兒,你怎么來了。”
“是皇上準許女兒來探望爹的,爹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寧承淵握住韻婉的手:“婉兒,你相信爹么?”
韻婉點了點頭,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就算現(xiàn)在圣旨已下,證據(jù)確鑿,但是她怎么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爹爹會做出此等事來。
“女兒一定會在去求皇上從新發(fā)落,爹爹的為人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是王禮,是王禮害的爹爹如今這樣的下場,婉兒一定要去告發(fā)他。”她咬著牙關一字一句的說道,她已經(jīng)沒有了娘,她不能在失去父親。何況這是一樁冤案。
“婉兒的意思是,貪污賑災官銀的事情是王禮所為?”寧承淵自被關進大牢后就再無與外界聯(lián)系,他只知道貪污不是他所為,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背后竟是王禮在作祟。
韻婉拿出從宮里帶來的食物,遞到父親手里,“爹爹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婉兒這就去皇上那里告發(fā)王禮的所作所為。”
“婉兒可有確實的證據(jù)?”他怕婉兒沒有證據(jù),一時沖動得罪了司徒胤,這樣一來,婉兒日后在后宮就更難立足了。
“有祁相和子墨一起幫我,是他們告訴婉兒,已經(jīng)在撫順那邊查到了些蛛絲馬跡。”
“祁相?對了不知道此事有沒有牽連到祁相呢,當初是祁相舉薦為父勝任欽差一職,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想必那些賊子定會在皇上面前說祁相的壞話吧。”
“爹爹放心,祁相沒事。還對爹爹的事諸多相幫。”
寧承淵再三思量,發(fā)覺此事可能已成定局。王禮是太后的兄長,太后怎么可能讓其出事,皇上這么快就定案,他們王家的人定是在背后做了不少事。要是在查下去,只會連累祁相和自己的女兒。“婉兒,若爹日后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也不要去恨任何人。爹只想你以后可以過的安好。”
“爹,你一定會沒事的。婉兒絕不會讓爹蒙上不白之緣冤。”韻婉眼里充滿堅定,她不會坐以待斃,不會讓爹人到晚年還受此等罪。“爹,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婉兒會再來看望你的。”
臨走前韻婉吩咐香靈塞了些銀子給獄卒,命其等這幾日好生照看她爹爹。
回到景毓宮后,韻婉命宮婢送了些被褥和衣服去天牢給自己的父親。
她再三思量,終于起身叫人移駕延禧宮。或許她可以去求求太后救爹一命。
延禧宮——韻婉走進太后休憩的鳳凌閣,見太后雙眼微瞇,躺在鳳塌上小憩。細聲道:“婉兒,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罷了罷手,始終未曾睜眼。
突然韻婉撲通一聲跪倒在太后跟前,帶著哭腔道:“太后一定要救救家父啊。”
太后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她意示身邊的琯云帶房內的宮婢們先行退下。待房門緊閉時太后道:“起來說話吧。”
“謝太后。”韻婉退到一旁坐下。
“皇上最近可有去景毓宮。”太后說著廢話,就是不入正題。
韻婉心里著急卻也是沒辦法,“回太后,皇上已有數(shù)月沒來景毓宮了。”
“婉兒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身為皇上的妃子,皇上幾月都不去看望你,難道你就不能想想辦法,綁住皇上的心么?在這后宮誰最得寵,誰就最有發(fā)言權。別以為皇上的女人很好當,你得多花點心思才對。”
“太后,其實婉兒這次是…。”韻婉正想說救父一事,卻又被太后打斷。
“進宮都有一年了吧。”
“回太后,是的。”
“那怎么肚子還沒消息?皇上不是有一陣子都在景毓宮么。你也太不爭氣了。”
韻婉終于忍不住又跪了下來:“太后,婉兒現(xiàn)在只想怎么才能救得家父,求太后幫幫家父吧。”
太后從鳳塌上起身端坐起來,“不是哀家不幫你,是哀家也無能為力。婉兒該知道后宮女人是不得干涉朝政的,何況你父親這次犯了這么大的事。你讓哀家如何幫你。”太后說的自己很是為難。
韻婉用跪著的雙膝漫向太后跟前:“家父是被冤枉的,求太后開恩救救家父,他日婉兒做牛做馬,一定會報答太后的。”
太后鄙夷的看著跪在腳下的韻婉:“哀家要牛馬做什么,這偌大的后宮誰不聽哀家使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不爭氣,進宮都一年了,還沒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若你現(xiàn)在是有了身孕的人,難道皇上會讓小皇子一出生就沒有外父么。”
“太后,婉兒一定會努力讓皇上喜歡我的,更會為皇上生個小皇子,可是現(xiàn)在救家父的事情刻不容緩,。就當太后念在昔日與娘親姐妹情分上,救救家父吧。倘若娘親現(xiàn)在還活著一定不會希望爹爹蒙不白之冤的。”她真是沒了法子,太后說的是若是現(xiàn)在自己有身孕,到可以作為救父親的條件,可是這哪是她想有就有的。
“住口。”太后用手上的護甲托起韻婉的臉:“哀家這就告訴你,你爹犯的是欺君大罪,誰都救不了。還有,別在哀家面前提起你娘。”太后甩開韻婉的臉,吐出個字,“滾。”
韻婉跌跌撞撞的走出延禧宮,她不解為何昔日對她照顧有加的太后,怎么突然間可以變的這么陌生,而且太后對于提及她娘親的反映為何如此之大。最讓她心痛的是救父親一事的希望又少了,現(xiàn)今只有去求司徒胤了。
從延禧宮出來韻婉決定去御書房。可要上轎的那刻卻突然昏了過去,幸好被一旁的香靈扶住,才沒摔倒在地。
“娘娘,娘娘…。”香靈輕聲喊了半響,但是韻婉沒有反映。她知道娘娘最近為了寧大人的事每每都寢食難安,如今突然的昏厥想必是累壞了身子。她與其他宮婢們將韻婉扶進嬌內,吩咐抬轎的太監(jiān)們回景毓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