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議事大堂時,火連幫內所有人見到火憐音時,多了一分顧忌,對她說話時,總是將“屬下”二字報在前面。但她看得出來,這些人并不是尊敬她,而是礙于赫連柒的權威。
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后,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總有人在遠處盯著她看,索性讓他們看清楚。她知道,那些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會讓赫連柒如此著迷。正如她也是,三個月前醒來時,是赫連柒陪在她的身邊,她昏迷前那副溫暖的胸膛與有力的雙臂,并不是她的假想。那時候她仿佛有聽見他說過,要她嫁給他。赫連柒見過的女人何其多,比她貌美的、身材好的,隨手可抓,因此她并不認為他對她是一見鐘情,尤其是對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
“火憐音。”
對了,她記憶中不曾將自己的姓名告訴過他,那他是如何知道的。
“別忘記他是赫連柒,只要他想知道的,就不可能不知道。”心中另一個聲音,如是對她說。
她不懂,她到底有何魅力,吸引赫連柒的目光。
正想得如神之際,一道稚嫩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你是誰?”
她望著來人,男孩看上去十七八歲,坐在輪椅上,雙手置于輪子之上,可見他是獨自滾著輪椅來到院子里的。
見到她第一眼時,男孩便猜出她就是赫連柒立為七夫人的火憐音。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精致的五觀,妙曼的身材,無可挑剔。但在他的心里,她的美貌遠遠不及元雪衣。元雪衣自身帶有一種成熟女人的味道,不過她的冰冷讓人望而卻步。而眼前這個女人,生嫩得很,卻很容易讓人走近她的身邊。他終于明白赫連柒怎會不要元雪衣,而要她。此時,這個女人敢用這種眼神看他,是同情。
他生氣大吼:“我在問你話,怎么不回答?!?/p>
“你又是誰?”她不答反問。
“是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敢用這種口氣跟本少爺對話?”男孩看著她,眼里的笑意一閃而逝,她看起像極了自己的母親。
“又是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敢用這種口氣和本夫人對話?”火憐音頭抬得高高的,看上去驕傲得如同一只與人媲美的孔雀。說她仗勢欺人也好,反正她極不滿意這個男孩說話的口氣。
“哦,我以為是誰啦?”男孩連嘖幾聲,再搖搖頭,“屬下冒昧了,還請夫人見諒,不要跟我一個下人一般見識。”
“你知道就好?!彼J真打量著男孩,猜想著他是誰,卻不打算問他。所有的傳聞中,并沒有提到火連幫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看男孩的身份以及對人的態度,在火連幫應該擁有不同的身份。
“你為什么不問本少爺是誰?”人類不是都有好奇心的嗎,為什么這個女人沒有?男人摸了摸頭,人類的思想太復雜了,他總是弄不明白。
“我為什么要問?”她就是不問,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不問的話,他肯定會說。
“你們人類不是經常說,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嗎?”男人急了,推著車子在原地打轉。
他的話惹得火憐音咯咯地笑個不停,許久止住笑,說道:“我們人類,說得你好像不是人類一樣。”
“是啊,我不是人,而是一只狐妖?!彼苷J真的說,眼眸里沒有一點雜質,“我修練三百年,功力尚淺,因此現在才坐在輪椅上?!?/p>
“呵呵?!被饝z音被男人認真的模樣給逗樂了,她站起來,拍拍他的肩,很認真的說,“小朋友,你真逗!看你的樣子,不應該是狐妖,狐貍非常狡猾。你的樣子,倒是非常單純。”
“誰告訴你狐貍都是非常狡猾的,我們狐貍比你們人類更有感情。”男子不滿了,嘴一嘟,別過頭不再理她。
看著他生氣的樣子,火憐音沒法不理他。她摸摸他的頭,像個長輩對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明明看樣子,她不過大人家兩三歲的樣子。
“好了啦,你不要生氣嘛。”她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大不了,我問你叫什么名字嘛?!?/p>
“我叫赫連蟾?!彼粗@個女人,好像越看越喜歡,對著她笑道,“本少爺允許你叫我蟾兒?!?/p>
“好?!被饝z音并不以為,叫他蟾兒是一種榮幸。不過看到他如此開心,她好像也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現在除了阿爸,就只有你能這樣叫我了?!蹦泻Ⅱ湴恋靥痤^,就是這個樣子,讓火憐音有幾分熟悉。
“你阿爸是誰?”
“赫連柒?。 ?/p>
聽到這個答案,有幾秒鐘時間,火憐音的腦子是空白的。雖然對赫連柒沒有愛戀,在得知他已有孩子這一瞬間,她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再次認真打量著男孩,他與赫連柒的神情倒是有幾分相似。
理智告訴她,看起來三十幾歲的赫連柒,不可能有一個接近二十歲的孩子。再說這個男孩,滿嘴胡話,他是不值得她相信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就是相信男孩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