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完全不知如何言語我內心的感受,這就是病態的連環報復計劃呀,自古以來,紅顏果然多禍水。要不是因為娘太漂亮了,段天宇就不會終生不娶了,謝謙也不會變得如此變態,哎,孰對孰錯,該怎樣去評判呢?當然,謝謙的做法絕對是大錯而特錯的。我和璟瑄都很震驚地悄悄溜出了山洞。
璟瑄不確定道:“語凝,依你之見,此事是否應該告訴君逸?”我肯定道:“當然應該,告訴他,他知曉這是上一代的恩怨無辜牽連到了他,他就不會那樣痛苦了,不然他無法承受自己這些年相依為命的親人的刻意利用的。”璟瑄覺得我說得有理,提醒我道:“我們去找君逸講清楚吧?他有權知道事實的真相,也有權選擇是否原諒他師父。”我贊同地點點頭,經過一番尋找,在附近的湖畔,我們發現了君逸他們的蹤跡。沁馨陪君逸坐在岸邊,慕雪呆呆地站在不遠處為他們保駕護航。
看我們來了,慕雪奇怪道:“語凝小姐,你們去哪了?小姐和尹公子已經呆在這里一動不動地,我也不敢靠近,你們快過去勸勸他們吧?”我會意道:“你放心吧,有我們呢,我們會好好勸他們的。”我挨著沁馨坐下,君逸挨著君逸坐著,我關心道:“他一直都這樣不言不語的嗎?”沁馨擔心道:“恩,他一直悶不吭聲,我問他話,他也一句都不回答,我快急死了。”我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們會幫助你的。”沁馨將我和她互換位置,我故意拉著君逸的衣袖撒嬌道:“哥哥,盼了你這么多年,今日終于見到你了,你長得眉清目秀、氣宇軒昂的,真沒給我慕容語凝丟臉。”
原以為他會被我都笑,沒想到他完全對我的玩笑無動于衷,對我仍是不理不睬的,真讓人生氣。不到黃河心不死,我故意生氣道:“哼,知道自己是人家的哥哥就在這里擺哥哥的架勢,還有多個人疼愛我呢,看來是我一廂情愿了。”說著一副委屈地想要哭的樣子。君逸終于開口道:“語凝,知道你是我親妹妹,我真是喜不自勝,我也愿意一輩子疼惜你,愛護你,可是哥哥現在心情無法跟你說清道明,日后哥哥一定加倍補償你。”
我欣慰道:“我就知道哥哥不會不理我的。”君逸朝我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繼而又陷入了痛苦的沉默,我有些畏懼道:“哥哥,我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君逸沮喪道:“你想什么就說吧,哥哥不會責怪你的。”于是,我和璟瑄你一言,我一句地將剛剛偷聽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了他們。聽完之后,沁馨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簡直不可理喻,怎么會有如此道貌岸然的人。”講完之后才發現這人是君逸到目前為止最敬佩最敬重的人,自知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地閉上了嘴。
君逸氣憤道:“如此說來,我在他眼中根本就只是用來泄憤的一顆棋子,枉我還視他為親爹,他竟然這樣殘忍地對待我,哈哈,我尹君逸真是命如草芥,一文不值。”璟瑄安慰道:“不管怎么說,你師父對你也有養育之恩,也不能太過以偏概全了。”君逸憤憤不平道:“璟瑄,你不必為他掩蓋事實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難過,不過,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也安慰道:“哥哥,不要太激動了,除了未能讓我們一家人團聚之外,好歹也沒有造成你我之間的悲劇,再說,要不是他當年把你擄走,說不定你還不能認識沁馨這個未來的嫂子呢!”沁馨害羞地瞪了瞪我,君逸似乎感到了一絲安慰,不過,顯而易見,他心中的傷痛是不可能這個快就愈合的。
但為了不讓我們擔心,他還是裝作很開心的樣子道:“語凝,今日能和你兄妹相認,哥哥很高興,而且我也不負你爹所托找到了玉靈劍,今日我們一定要暢飲一番,不就不歸。”我責怪道:“不是我爹,是我們的爹。好,今夜我們就開懷暢飲,不醉不歸。”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酒館走去,買好了幾大壇酒,再配上一些下酒菜,我們興奮地往段府回去。
這時天已經快黑了,我們五人在段府的后花園里的石桌旁,開始了我們的狂歡會。這次不是我提議用壇子喝,君逸要求大家用壇子干,我們只好舍命陪君子。君逸高興地舉著酒壇道:“來大家干壇,慶祝我和妹妹兄妹團聚,我先干為敬。”說著就仰頭灌了起來,我們也不好攔著,只是任由他盡興,只有沁馨關心道:“你慢點喝,別喝太猛了。”君逸逞強道:“沒事,我高興,這第二嘛,慶祝我們找到玉靈劍。”我和璟瑄敷衍著喝著酒,因為我們是在不勝酒力,再說我不想再把自己灌醉,因為我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因為有沁馨和慕雪照顧,我和璟瑄兩人提著酒壇,避開了他們的視線,來到了后院的涼亭里,璟瑄拿過我手中的酒壇道:“語凝,你是女兒家,喝酒傷身,你不能再喝了。”我聽話道:“我知道,所以今夜,我并沒有喝很多。”微風過處,我不禁打了個寒戰,璟瑄體貼地想要脫下自己的外衣給我披上,我趕緊握住他的手阻止道:“如果你脫下外衣,你會著涼的,我不冷。”他知道我在逞強,也知道我是在關心他,于是他讓我坐在亭榭的廊凳上,他坐在了我的旁邊,溫柔地將我圍在了懷里,在我耳邊親昵道:“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我嬌羞地低下了頭,沒想到這看上去循規蹈矩的文弱書生竟有這般溫柔浪漫,著實讓人幸福。我不禁詢問道:“璟瑄,你說我們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嗎?”璟瑄堅定不移道:“當然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著,握緊了我的雙手,仿佛只要緊握著,我們就會永遠不分開。突然想到馬上就要回臨安了,我心虛地問道:“你已經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能在當駙馬了,你怎么回去和你娘交代呢?”看得出他有些為難,不過還是很坦然地說:“我本不想做駙馬,再說你又不比沁馨差,你知書識禮,率性純真,有孝順善良,我娘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我不好意思道:“我有那么好嗎?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嘻嘻。”他奇怪道:“為何我從未聽過這話,出自何書?”我夸耀道:“慕容語凝敘事錄。”璟瑄高興地捏了捏我鼻子,我不禁心頭一酸,多么熟悉的動作呀,曾幾何時,也是在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溫柔地將我摟在懷里,也是這樣親昵地捏著我的鼻子,可現在一切都時過境遷了,留下的只是遙遠的遺憾與錯過。
看我有些不對勁,璟瑄關切道:“語凝,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我摒除雜念,恢復正常道:“沒事,對了,你說我爹娘要是知道君逸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他們該多高興呀。”璟瑄贊同道:“是呀,十多年的期盼終于等會了自己的親骨肉,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骨肉團聚,親人相逢。”為了顯示與璟瑄是志同道合、琴瑟和鳴,我在腦中搜刮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句很有技術含量的話,我興奮道:“璟瑄,除了你說的骨肉團聚,其實世上還有三件事是可喜可賀的:一是金榜題名時,二是洞房花燭夜,三是他鄉遇故知。”璟瑄詫異地看著我,疑惑道:“語凝,倘若你是男兒,這狀元的名號非你莫屬。”我自戀道:“那是自然,嘻嘻。”我們就這樣天馬行空地胡侃著,沒有甜蜜的海誓山盟,沒有醉人的深情擁吻,只要我們彼此相偎相依,我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其實,幸福真的很簡單。
第二日,我們準備啟程回臨安了,段天宇因為不放心我們,也因為多年沒見我爹娘了,所以決定護送我們回臨安。有人保駕護航,我們何樂而不為呢?謝謙當然也跟著我們了,只是君逸一直都當他透明一樣,不管謝謙怎樣關心照顧他,他都不理不睬,完全形同路人。一路上,氣氛都很尷尬,段天宇不屑謝謙的所作所為,所以也根本就當他不存在,謝謙現在就是個眾矢之的,無異于過街的老鼠。
現在根本不用掩飾我們四人的關系,所以我和璟瑄,君逸和沁馨也就光明正大地相親相愛了,璟瑄首先將水和食物遞給了段天宇,然后再遞給了我,看著如此懂事體貼的璟瑄,段天宇高興道:“語凝,王公子才華過人,又體貼善良,你真是慧眼識珠呀!”我害羞道:“多謝師伯夸獎,前幾日情非得已,刻意隱瞞了師伯,還請師伯見諒。”段天語重心長地勸慰道:“師伯明白,語凝,像璟瑄這樣才貌雙全的男子是不可多得的,你可要好好把握哦!”我肯定道:“師伯放心,語凝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