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趣,不說就不說罷,還以為我的皮膚比你差不成?說到護膚,我比你的技術還要高明呢。”七喜暗暗鄙視。
廢話太多。童可樂心里極無奈地得出一個結論,然后疲倦地閉合眼睛。著實不想廢話那么多,這個假小子除了毛毛躁躁外,還恁多口水,可他的身體很虛弱,沒有那個力氣陪她羅嗦。而且現在問題的重點是:“面具。”
沒禮貌。艾七喜心里罵了一句,怎么嘛,這樣就不耐煩了?她又沒有說錯什么,拿面具就拿面具罷,她弄丟的,她會負責取回來,用得著這么臭屁的表情嗎?
看著觸手可及的假面皮,卻耐何小七喜一米六零的悲催身高下硬只能干瞪眼。
一刻鐘過后。
童可樂看著愚蠢的艾七喜呆呆站著,良久無所動,看不下去了,只得緩緩吸一口氣慢道:“小兄弟,樹不高,你大可爬上去取。”
七喜沒好氣地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誰不知道爬上去,但是她畏高啊!
“那個,我也有一個讓你變丑的辦法。”艾七喜跑回來討笑道,見他疑惑地挑起俊秀的劍眉,抓起地上的泥吧,興奮莫名,“看,用這個把臉一抹不就變丑了嘛!”
童可樂抿緊薄唇,不言不語,但那靜如古井的眸色,無端端地讓七喜有一種戰栗的后怕,也是她自己理虧在先,撕破人家的偽裝,只得吶吶道:“好吧,我去取回來。”
其實枝丫不過兩米高,不費工夫就爬了上去。不要朝下看,不要朝下看……艾七喜邊爬邊呢喃,終于伸手抓到假面具,面上一喜,陡地瞧見離得老遠的地面,腦袋迅速充血,兩眼一花,“嘭!”的一聲脆響,某人的屁屁落地開花。
“噢!Oh,shift!……”七喜摸著屁屁大喊大叫兼嚎哭。
童可樂在不遠處看得膽戰心驚,不要誤會,他緊張的是僅剩的一張假面皮都要報廢。“你哭夠沒有?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哭得跟個姑娘家似的,成何體統。”他倒沒有忘記她的真身,可是年輕人意氣用事,不受激。對付愛逞強的她,激將法,乃是上上之法。
果然,艾七喜停止嚎叫,齜牙裂嘴地忍痛站起來,對著童可樂沒有了昨天的溫柔,眼神恨不能吃掉他,扒他的皮,啃他的骨頭……呃,說錯了,說錯了,她一向是善良溫柔的小綿羊。
忽然,童可樂朝前一傾身,不小心觸動傷口,緊緊蹙起的眉頭看得出來疼痛難忍,聽他頭一回急道:“有人!快給我戴上面具,咳咳……”
“我說童兄,我救你不容易,你自己當心點,傷口才包扎的,不能讓我白費力氣,不就一面具吧,給你戴上就是了。”艾七喜心不甘情不愿地將面具覆回去,重現之前丑陋的容顏。雖然感到婉惜,也不明白他為什么不以真面目視人,但是她也不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他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們二人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無必要挖他人的隱私。
“有膽跟來就夠膽露面,別跟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再給我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童可樂強忍傷口疼痛,全身肌肉瞬間緊繃,身側的拳頭骨關節泛白,強大的氣場迸發,在他身邊的七喜頓感氣溫驟降,周圍的空氣明顯冷凝結露,氣氛很不對路耶!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咯噔!人與生懼來對恐懼的自然敏感反應,讓艾七喜的小心肝猶如從十樓突然墜落地板,然后又從一樓一級級往上蹦跳,她可沒有忘記兩人第一次“面面相撞”,當時他正被黑衣人追殺,為了逃命便連關乎清白名節的褲腰帶都不要。當下他的反應那么大,該不會是他的仇家殺到了吧?以他們二人之力根本寡不敵眾,她的小命豈不是如房梁頂上給老鼠咬斷的吊燈般搖搖欲墜!
背后一陣悉悉瑟瑟,艾七喜屏住呼吸,心里一顫一顫的,再瞧瞧童可樂,發現他的眼睛只盯稍她身后的某處,眼神淡定而自信,卻讓她莫名地感到安心。想想傷重之人都不怕,那她怕什么?身體健康的難道比垂死之人還要怯弱?傲氣涌了上來,回頭狠一瞪眼,盯著同樣的一處。對,敵暗我明,先天優勢便失去,現下什么都輸,唯一能占上風的只有氣勢,面對面之前先立氣威,性命攸關之際,紙老虎也要當它一當!起碼能像美國那樣強一時。
大樹后緩緩露出一片灰色衣料,隨即探出兩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腦袋,七喜詫異至極,驚叫道:“爹?娘?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樹桿身后的兩人竊竊私語,又互相推搡一會,知道躲不過去,便都訕笑著走了過來。
“爹娘,你們一直在跟蹤我?”艾七喜暗嘆口氣,她在古代就沒多大的自由,爹娘像跟屁蟲似的,只要是她的事,全部都要了如指掌才放心,否則,不是緊張兮兮的猜測就是鬼鬼崇崇地跟蹤。從這點來說,她倒蠻想嫁出去的。
“昨晚我的秀才學生跟我提起過,說你救過一個賊人,可今天你回來卻說救的是一位老婆婆,分明牛頭不對馬嘴。我跟你娘不放心,就跟過來看看,這一看就不得了了,你竟然對世上對你最好最親的爹娘說謊!我說女兒,你救的明明是個男人,為什么不對爹娘說實話呢?”艾老吉擔心女兒追究起兩老跟來的事,趕忙闡述一番急急轉移話題,一手指著童可樂問道。爹娘就是有天大的不是,做兒女的也不能過多追究,可他的寶貝女兒藏起一個男人,這事兒可就大了。
碧娘也幫腔作勢道:“對,你救的為什么會是個大男人,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救的是男人就算了,還是長得這么丑的男人,娘還指望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