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自己女兒的撒嬌，都靈她爸哈哈大笑，拍了拍都靈的腦袋給都靈夾了一筷子菜，“放心，爸爸不會太為難你的小情郎的。爸爸剛才之所以這么做一個是你爺爺?shù)慕淮銧敔斢H口告訴我要給那個欺負了他寶貝孫女的臭小子一點顏色看看，另一個則是爸爸想幫你考驗一下這個年輕人，我總不能讓我的女兒嫁給一個人渣吧。”

都靈哼了一聲，看著自己父親問道：“楚程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呢，那現(xiàn)在考驗結(jié)束了，你有結(jié)果了？”

都靈她爸笑著搖搖頭，“哪有這么容易結(jié)束的。我跟楚程才見了多久，話才說了幾句。爸爸我又不是神仙，我就是再聰明再能干也不能這么快就看出這是怎么一個人啊。不過剛剛的事情看來，他隨機應變能力還不錯，關(guān)鍵時候腦子不是一片空白，這點值得夸獎。那一段話前面百分之六十都是背的全聚德墻上的介紹吧，前幾年來帝都的時候去過一次那里。后面的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看來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都靈接口道：“是我和他前幾天看的一部電影的臺詞。”

都靈她爸點點頭，“再說其他的。從他的表現(xiàn)來看有幾點可以確定，莽撞，一根筋，說得好聽點是直率說的難聽些是一根直腸通大腦。而且耐性不夠，剛剛我故意把他隔離在話題之外，他表現(xiàn)的就有一些浮躁。”

我沒有說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我想如果現(xiàn)在我身前有一面鏡子的話，我的臉一定是寫滿了驚駭?shù)摹?/p>

都靈她爸和楚程的接觸從機場開始算，撐死了也不過是短短幾個小時，楚程和他說的話加起來還不一定有三十句。我難以想象都靈她爸是如何看出楚程的這些脾氣特點的，而且最讓我感到可怕的是這些特點和我眼中的楚程，幾乎沒有任何偏差！

莽撞，一根筋，一根直腸通大腦，耐性不夠。這些特點，每一樣，都準確的讓人無從辯駁！

都靈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都靈她爸扭頭看向了我，“讓我來猜一猜，你是被楚程叫來給他出謀劃策的吧。”

沉默了片刻，我最終苦笑道：“也不能算是出謀劃策吧。我主要來是幫他站場子壯膽子來的，他對見叔叔你這件事情一直都很重視，很緊張。”

都靈她爸大笑，“小小年紀說話這么圓滑可未嘗是件好事。是就是，當初我追靈靈的母親的時候第一次見靈靈他外公，我也叫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我看你一直在玩手機，那時候我以為你是膽子小，緊張不敢說話。結(jié)果下車了我才知道，這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你干了不少事情。”

我看著都靈她爸，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想我知道他最后說的那句你干了不少事情指的是什么，這個本來在我眼中只是一個很有氣質(zhì)和威嚴的中年男人在這一刻仿佛搖身一變真的變成了一個無所不知的神仙須。難以想象，他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我和楚程，在他眼里難道是透明的嗎？！

都靈她爸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自顧自笑著道：“我早年當過兵，在部隊里受過一些訓練。所以聽力比一般人要好一些，觀察力比一般人也要強一些。能把你手機給我看看嗎，我想看看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沉默著掏出手機打開微信遞給都靈她爸，心中升起一種全身上下被人看穿了的感覺，這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都靈她爸看了一眼我的手機之后很快把手機還給了我，淡淡說了一句，“不錯，你這個朋友挺有本事的。”

之后都靈她爸沒有再主動挑起話題，而是一邊吃飯一邊和都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家里的事情，大多都是都靈她媽想她了，都靈她爺爺想她了，都靈她奶奶想她了這種沒什么實質(zhì)內(nèi)容的東西。

楚程在廁所里“蹲了快二十分鐘的坑”之后終于回到了包廂，走進包廂這家伙第一件事就是撓著頭道歉，看著都靈她爸充滿歉意道：“不好意思叔叔，肚子突然不舒服。”

都靈她爸搖搖頭笑著說了一句沒事。

可能是見到餐桌上沒有我所說的那些帝都特色小吃，也不可能有我說的那些考驗。我感覺到楚程坐下來的狀態(tài)就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話也比離開包廂之前多了不少，幾乎主導了餐桌上的話題走向。

我看著都靈她爸和楚程之間的互動與對話心中對于楚程的信心越來越不足，從剛剛的三言兩語足可以看出都靈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單單憑著這幾個小時和楚程的接觸就把楚程的脾氣摸得八九不離十，大智近妖這四個字在我看來放在他身上，也未嘗不可。

我不知道楚程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在都靈她爸那里會如何解讀，剖析，最終化為一種怎樣的結(jié)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楚程說得越多在都靈她爸眼里他就越透明。我想通過一些諸如拉衣袖或者咳嗽之類的小動作來阻止他的喋喋不休，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么做。

對于像都靈她爸這樣的老江湖來說，無論是智商還是閱歷，都是能碾壓我和楚程的存在。現(xiàn)在如果楚程現(xiàn)在突然沉默不語，遮遮藏藏的，這就如同在一個男人面前，一個已經(jīng)脫光了全部衣服的女人突然從地上撿起了一條丁字褲穿上一樣。

與其這樣，不如就由著楚程扔了這條丁字褲，讓他自由發(fā)揮。在壓根藏不住的情況下，暴露了十個缺點的同時暴露一兩個優(yōu)點，也未嘗不是一種好辦法。

一頓飯在楚程和都靈她爸看起來良好而又和諧的互動中漸漸走向了尾聲，吃完飯走出帝都飯店后，都靈她爸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要去都靈現(xiàn)在住的地方看一看。

還是那輛邁巴赫，只不過開車的人從司機變成了都靈她爸。都靈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我和楚程和來的時候一樣坐在后座。

剛上車，楚程就發(fā)了一條微信過來，“我覺得都靈她爸對我的印象挺好的，你看見剛剛他的表情了嗎，他大部分時候都在笑。”

我笑著回了一句，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