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弗勞爾一邊說笑一邊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可能是被我揶揄的有些惱了的原因,弗勞爾這老爺子本來是堅持用英語跟我交流的,后來直接換上了中文跟我互損。
在弗勞爾改用中文之后,我和他之間互損的內(nèi)容也就從曲里拐彎的損人直接變成了簡單粗暴的互相傷害。
我:“老雜毛!”
弗勞爾:“鄉(xiāng)巴佬!”
我:“裝逼犯!明明是英國人還硬要說中文!”
弗勞爾:“我喜歡怎么的?你咬我啊?”
我:“這么愛說中文你丫會唱中文歌嗎?”
弗勞爾:“怎么不會?你隨便說分分鐘給你唱出來!”
我:“吉祥三寶會不會?”
弗勞爾:“不會,要不你先唱給我聽一遍?你唱給我聽一遍我肯定就會了。”
我:“............”
看著弗勞爾一臉奸笑的樣子我忍不住在心里小聲嘀咕,擦這老頭真他媽機智,吉祥三寶第一句就是爸爸,誰唱誰吃虧。沒想到這老爺子居然不上當,還反將了我一軍。。
正當我和弗勞爾吵得不可開交正樂在其中的時候,一道弱弱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那個…我能打擾一下二位嗎?”
我和弗勞爾同時扭頭看過去,是個手拿自拍桿的姑娘,正站在一旁弱弱的看著我和弗勞爾。姑娘穿著一身雪紡長裙,腳上一雙高跟涼鞋。身材看起來挺高挑的。
我試探性的問道:“華夏人?”
剛剛打斷我和弗勞爾的時候,這姑娘用的是中文。再加上她這張富有東方特色的臉和膚色,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個同胞。
姑娘笑著眨眨眼,“重慶的。剛剛在國會大廈門口看見你的時候就想跟你打招呼,但是怕你不是同胞所以沒敢。現(xiàn)在聽到你和這位,額,大爺?shù)恼勗挘圆鸥液湍銈兇蛘泻簟!?/p>
弗勞爾皺著眉頭有些不滿道:“別叫我大爺,我還沒那么老。叫我弗勞爾吧。”
姑娘臉色頓時有些尷尬,撓撓腦袋看著弗勞爾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然后朝我伸出了手,“我叫成一,成都的成,一二三四的一。在倫敦留學。你呢?是來旅游的嗎?”
我笑著點點頭,輕輕一握成一的手,“李察,一個背包客。這是弗勞爾,我在英國的導游。”
成一笑著走到我身旁面朝著自拍桿上的手機道:“現(xiàn)在我在國會大廈門口遇到了一個同胞,李察,怎么樣?是不是很帥?”
我疑惑的看著成一,“你在跟誰說話?”
弗勞爾悄悄靠近我,在我耳邊小聲道:“李察,你這同胞,該不會鬼上身了吧?我聽說過華夏的傳說,有些被鬼上身的人能看見一直跟著他的鬼。這個成一,該不會就在跟……”
我看了一眼弗勞爾,“你丫閉嘴吧,現(xiàn)在大白天的鬼哪敢出來。就算出來看見你這個比他還嚇人的家伙,那也跑了好吧。”
弗勞爾頓時不干了,“嘿我還沒說你你先說起我來了?下午茶從馬卡龍開始吃的鄉(xiāng)巴佬。”
看著我和弗勞爾又要重燃戰(zhàn)火,成一急忙打斷了我倆,笑著歉意道:“抱歉剛剛忘記跟你們說了,我在做直播。最近的內(nèi)容就是直播我在倫敦的旅行。”
我頓時有些驚訝,“直播?在國內(nèi)的平臺嗎?”
成一笑著點點頭,說了個我聽說過但是不怎么了解的直播平臺名字。
我更加驚訝了,直播這個行業(yè)近兩年在國內(nèi)很火爆沒錯,還沒退學時候在宿舍無聊了我偶爾也會和寢室的人一起看個游戲直播或者露球的直播之類的,但是我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火爆到讓一在英國留學的姑娘都干起這行來了,要知道這么戶外直播要的流量可是不少。再加上是在異國他鄉(xiāng)的,這姑娘干這行能收回這點流量錢嗎?
成一沒等我問出這個疑問,直接把自拍桿轉(zhuǎn)向了我,笑著道:“李察,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我看了一眼自拍桿上的手機屏幕,大部分界面和普通的拍照界面差不多,但是一些細節(jié)不太一樣。應(yīng)該是直播軟件的界面。
一想到透過這個鏡頭可能有成千上萬的人在看我,我頓時覺得全身僵硬,機械的抬起手勉強的打了個招呼之后連忙一個閃身走出鏡頭的范圍之外。
成一笑著沒有繼續(xù)把自拍桿轉(zhuǎn)向我,而是轉(zhuǎn)回去對準了她自己。跟觀眾互動了幾句之后成一看了一眼手中的平板,笑著看向我和弗勞爾,“大爺,他們都要求你出鏡呢?”
弗勞爾不屑的嗤了一聲,“少哄我,他們說什么你怎么會知道。”
我連忙打斷了弗勞爾,一指成一手中的平板小聲解釋道:“看見成一手里那個平板了嗎?那是拿來看彈幕的,彈幕就是看直播的觀眾發(fā)的話。”
弗勞爾老臉頓時一紅,不再說下去,而是走到成一身旁側(cè)著腦袋看著成一手中的平板。我本不想再次出鏡,但是看著弗勞爾看得入神的樣子再加上是和我自個兒有關(guān)的直播,想看看彈幕是什么樣的。最終還是湊了過去。
成一手中平板上的界面彈幕不算多也不算少,屬于一個屏幕截圖有那么三四十條看起來討論很熱烈但是還沒到彈幕遮住畫面那種瘋狂的地步。
除了常規(guī)的無論哪個平臺哪個直播間都有人刷的6666之外,還有一些彈幕是文字的。
“強烈要求同伴和英國老爺子再來一段相聲。”
“要求+1,那老爺子的中文說的比我都好,南方人表示不服!”
“弗勞爾我要給你生猴子!”
“弗勞爾是誰?”
“老爺子名字啊,這你都不知道。”
“說相聲!說相聲!”
我滿頭黑線的看向成一,“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著我倆的。”
成一實誠道:“就你們從國會大廈出來開始啊,如果不是看你們快打起來了,我可能還會跟一會兒吧。”
我苦笑,“合著你帶著幾千幾萬號人跟著我倆后頭聽相聲呢?”
成一試探性的問道:“生氣了?”
我搖搖頭,“不至于。”
弗勞爾站在一旁看彈幕看得津津有味,聽到我和成一的談話抬起頭來淡淡看了我一眼,“他有什么好生氣的。美女跟蹤又不是醉漢,而且他嗓門那么大,擱八條街都能聽見。”
我一擼袖子,“丫的你是又要開戰(zhàn)是吧?”
“沒興趣,跟你吵架還不如看這個,這個….”
“彈幕。”
成一笑著補上了弗勞爾卡殼的地方。
弗勞爾急忙點頭,“彈幕,對對對,還不如看這個彈幕有意思。”
成一借著這個機會順桿而上,“既然這樣,那老爺子你先跟直播間的觀眾打個招呼吧。”
弗勞爾不滿的抱怨道:“別叫我老爺子,我叫弗勞爾!”
隨后弗勞爾正了正衣領(lǐng),笑著用字正腔圓的中文主播播音腔緩緩道:“弗勞爾,英國人,向各位問好。”
我看了一眼彈幕,已經(jīng)徹底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