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繁軻看著趙荔的背影,手不由得把手中的匣子拿著緊緊的。
果然他連在宴席上也沒看看到趙荔的身影,繁軻開始是敬別人的酒,到了后來是別人回敬他的酒,開始他還有些推脫的喝一點點,可是到了后來他也就不推脫了,幾乎是見酒就喝喝的醉醺醺的。
他被人送到新房,好在那些人沒有鬧洞房,要不然他不知道覺得有多尷尬。坐在床上,蓋著蓋頭的赫連芙皺著眉毛,聞著這酒氣看來繁軻是喝的不少啊!
“喝了這么多?”赫連芙的話不似關(guān)心,像就是隨隨便便的那么一問。
“嗯。”繁軻走到桌子前,拿著銀壺又開始倒酒。
“荔兒跟你說什么了嗎?”赫連芙問道。
“嗯。”繁軻喝了一杯酒回答著。
“我們還是分開睡吧!”赫連芙提議道。
“嗯。”繁軻又喝了一杯。
“就這樣說定了啊!我睡床,你睡桌子吧!”赫連芙把蓋頭一掀。
繁軻看著她說道:“蓋上蓋上,這蓋頭是我掀的!”
“哦。”赫連芙看著繁軻,乖乖的把自己掀開的蓋頭蓋上。
繁軻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赫連芙身前,手伸起快到要觸碰到紅色的蓋頭的時候,又縮了回來,反反復復的好幾次。
“你到底掀開還是不掀開啊!我累了!”赫連芙有點小抱怨的說道。
繁軻遲疑了一會,還是掀開了,赫連芙抬頭看著他,兩個人隔著一層金流蘇。
“我…累了!”赫連芙看著繁軻不知道什么,突然說話就變得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了。
太后終究是在半個月之后逝世了,大殿里云板聲連叩不斷,四下哀聲四起,聽著讓人覺得猶如在大雨前那悶悶的時間里,叫人覺得有些窒息。
雖然已經(jīng)是盛夏,但是這太后的尸體經(jīng)過術(shù)士的特殊處理,也沒有什么這大殿里還放著冰塊降溫。
梅黛若俯身與眾人之間,她叩首,起身,叩首,俯身眼睛里流著強擠出來的淚水,這淚水在眼眶里像是隨時都能掉落下來,卻是始終沒有掉落下來,梅黛若看著那口金絲楠木棺槨,眼睛里沒有一點真正的悲戚。
王莞就在她的身后,她眼睛紅紅的,卻是比梅黛若的眼睛還要干凈,連一點淚花都沒有,只有臉上那無限的悲戚。
梅黛若盯著那口金絲楠木棺槨,這太后一死,這后宮里就是顧皇后最大了,以后辦起事情來應(yīng)該會更方便點。
“不知姐姐在想些什么這般的出神?”王莞小聲的說道,現(xiàn)在的她早已經(jīng)不是剛剛嫁到景王府的那個她。
“妹妹倒是十分的關(guān)心我。”梅黛若側(cè)過頭看了她一眼,這個王莞回了一趟王府,不知道陳玉嬌給她說了什么,回來之后不僅對自己十分的恭敬,說話也是處處的為這景王府。
“那是當然,你我姐妹都是這景王府的人,自然處處是以景王府為重!”王莞睜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說著瞎話,說得四分有假六分帶真。
“妹妹能這樣想,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梅黛若看著王莞輕輕地一笑,也絲毫不忌諱這是太后的喪事。
忽然,前頭有些微小的騷動,有宮女驚呼道:“不好了,玉妃娘娘暈倒了!”
梅黛若跪在地上,脖子伸長了往前頭看,她站起來走到玉妃身前。已經(jīng)有太子繁襄,在玉妃的身旁了,他有點麻木的看著玉妃,只是叫兩個侍女扶著玉妃。
“你來這里做什么?”太子繁襄看著梅黛若走到這里,話說的聲音立刻便得十分的不悅。
“玉妃娘娘懷有身孕,現(xiàn)在這種狀況本來是太子妃的事情,如今太子妃不在,自然也就到了我這個景王妃操勞了此事了!”梅黛若絲毫不懼怕的看著繁襄,軟聲解釋道。
太子繁襄聽著梅黛若的話,眉頭一皺,心里雖然十分的不悅,但是梅黛若說的的確不錯,他也就不好多說什么了。
“玉妃娘娘有了身子,又跪了一個晚上,這怕是…”梅黛若沒有往下說了,這玉妃本來是可以不用來這里跪著的,不知道是顧皇后有意刁難。不過顧皇后真的有意刁難這玉妃,不是還有那皇上嗎,看來是皇上有意讓她跪在這里的。
梅黛若看著玉妃那凸起來的肚子,太子繁襄的目光也落在了玉妃的肚子上,梅黛若把太子繁襄的舉動收在眼底。
“大嫂說的對,還是把玉妃娘娘扶下去吧!”
梅黛若叫著四個宮女扶著玉妃,她身后跟著錦織,等到了殿外梅黛若呼了一口氣,在那里面都快要把自己給悶死了。她吩咐著宮女把玉妃送到偏殿去,然后又叫人去請?zhí)t(yī)來看看。
過了一小會,太醫(yī)沒有來倒是皇上來了,一入殿門就傳來皇帝的咳嗽,梅黛若聽著眉頭微微的一挑。看來這皇帝也是病了,聽著咳嗽的聲音,病得還是不輕啊!
皇帝一進店殿門就咳嗽了起來,他本來是走在最前面的,這一咳嗽他轉(zhuǎn)了個身子。松公公很是識趣的遞上了一塊手帕,皇帝面色帶著一絲蒼白的接過,捂著嘴巴又是一通咳嗽。好一會他才又把手帕遞還給了松公公,然后他才轉(zhuǎn)身朝著玉妃躺著的地方走去。
“父皇!”
“皇上。”梅黛若看著皇帝走來,皇帝的眼睛里帶著絲絲的紅色,看來是因為太后的事情太過勞心了。她低著頭朝著皇帝行了一禮,錦織則是行了一個跪拜之禮,只不過是她說的是皇上。
“嗯。”皇帝撇了一眼這個自己大兒子的媳婦,心里對她對了一分防備,不知道自己剛才那番她看見了沒有?
“小松子還不快去請?zhí)t(yī)?”皇帝突然這樣冷冷的說了一句,他目光也是冷冷看著松公公。
松公公沒有回答,只是朝著皇帝和梅黛若施了一個禮,才緩緩的退出大殿。梅黛若悄悄地看了看皇帝一眼,又看著松公公退下,她也不打算告訴告訴皇帝,其實自己已經(jīng)叫人去請?zhí)t(yī)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梅黛若也不打算先開口,她只是坐在旁邊。梅黛若不說話,皇帝自然也不會和她說話,他只是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玉妃那蒼白的臉色。
“父皇!”
“嗯。”皇帝嗯了一聲,他的眼睛還是看著床上躺著的玉妃,看樣子是十分的疼惜玉妃。
“若是沒有什么事情,孩兒就退下了!”梅黛若看著皇帝這個樣子,心里出現(xiàn)了一個詞,那就是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