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曾經(jīng)告訴過她,陣法都是有缺點的,它首先忌諱的便是人的浮躁之心,然后需要的是耐心,觀察力和高度的集中力。
她閉上雙眼,慢慢的回想起九叔說過的話。
“你看這個陣法中的風從哪里來,倒哪里去,你就一直朝風的方向走,不要猶豫,也不要回頭。”
“若沒有風,你便聽聲音,哪里的聲音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樣,你就排除那個地方,到最后,你一定會有一個確定的方位。”
“來,閉上眼睛試一試,風在哪里?聲音在哪里?”
風在哪里…。聲音在哪里……
聲音…。
她聽見有人在喊“生生,生生你在哪里!”,聽見有水流的聲音,聽見有人大笑,聽見有人嘆氣,還有…
“諸葛雨生。”突然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嗯?”
“砰!”眼前原本的黑暗變成了實質性的,她還沒來得及睜開眼便失去了知覺。
南王府。
“小姐這么晚了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事吧?”香玉口中吃著今天下午那兩名侍衛(wèi)帶回來的食物,看著一臉淡漠的冷香。
“你看何嬤嬤都沒來要人,自然是沒事兒的。”玉煙答道。
“但是這么晚了,他們孤男寡女的能干啥呢?”香玉繼續(xù)往嘴里送東西,偶爾還喂給身邊的煙冷吃。
其余三人都靜默了。畢竟香玉的問話太令人遐想。
“嬤嬤,王爺來信了。”小遁拿著紙條走到何嬤嬤跟前,何嬤嬤展開,上面寫著,勿憂。
“你說說你,怎么把王爺跟丟的!”何嬤嬤瞪著小遁沒好氣的說。
“那片森林古怪的地方甚多,王爺和王妃分開后,王妃就像憑空消失了般,至今都生死未卜,而我也留了個心眼緊跟著王爺,然而只是一步之差,王爺就在我面前消失了。”小遁的臉上不復往日的唯唯諾諾,而是一臉的陰沉。
“唉,這次衛(wèi)小姐怕是做錯了事。”
何嬤嬤嘆氣著,王爺明顯得對這任王妃態(tài)度不一般,她雖知曉衛(wèi)小姐對王爺?shù)男乃迹鯛斠遣幌矚g她,他們也沒有辦法強求,如今好不容易有人入得王爺?shù)难郏⑶夷峭蹂纳矸蓊H有些神秘。
“你可認清了王妃身邊的那個冷香是江湖的‘第一女劍客’無痕?”何嬤嬤的目光變得銳利。
“飄云說的,說她的一粒灰他都認得。”小遁想起飄云見到冷香那一刻的咬牙切齒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奇,飄云也善用劍,冷香也善用劍,難道當初他們倆之間有什么愛恨情仇糾纏的故事?
“德貴妃身邊的那名護衛(wèi)也了不得。”何嬤嬤想起探子給她的消息,四貓,只有這個一個稱號,不知真名不知來歷不知為誰賣命,卻在殺手榜中穩(wěn)穩(wěn)的占據(jù)前三。
王妃啊王妃,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
何嬤嬤握著信的手有些微抖。
——分界線——
有泉水叮咚的聲音集成一段旋律在不遠處響起,有風吹樹葉的嘩嘩聲,還有誰淺淺的呼吸聲在耳邊。
雨生睜開眼睛,剛一側身便見蒼梓天睜著眼睛看著她,把她嚇得呼吸一緊。
“生生你醒啦?”蒼梓天笑笑,從她身邊爬起來,“我們好像來到了世外桃源耶。”
世外桃源?她現(xiàn)在沒空管蒼梓天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他們又怎么會睡在同一張床上,下床觀察這周圍,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這么一個木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所有的東西都是單數(shù)。
怪異的緊。
走出木屋,雨生被眼前的美景震驚了,不遠處有清澈見底的湖,微光粼粼。抬頭望是藍的剔透的天空,偶爾飄來那么幾朵潔白的云,在空中任意的變幻著各種姿態(tài)。
風吹來,那湖邊的小森林滿是樹葉晃動的聲音。走下木屋的臺階,入腳的感覺是軟軟的草坪,上面甚至還生長的不知名的黃色小花,雨生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宛如夢境,美好的不似人間。
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生生,生生,你說是誰建的這個地方啊,好漂亮啊。就是沒有其他人在呢。”蒼梓天也跑出木屋,驚嘆的看著這周圍。
對!沒有人!這里除了她和蒼梓天就沒有人!
就像是一個被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異空間!
意識到這一點,雨生的表情突然一變。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如何出去?
“你是怎么進來的?”雨生這才回頭看蒼梓天。
“我跑著跑著就進來了啊。”蒼梓天歪著頭,似在回想,“然后就看見生生你閉著眼睛就進來了,但是…。”蒼梓天跑到雨生的面前,仔細看著她的眼睛,“生生就像變透明了一樣,我很害怕,就打了你一下。”
變透明?她皺眉,怎么最近的稀奇事有點多。
毫無思緒,雨生干脆一下子睡躺在草地,聞著草與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清香,將她剛剛的煩悶心情都消散了去,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蒼梓天也學著雨生躺下來,望著天邊飄過去的云,一片又一片。
過了很久,蒼梓天突然開口:“生生,我倒是想永遠在這里。”
沒有人回應,旁邊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