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蕁這姑娘脾氣有些倔,有時候別人說了讓她傷心的話,即便別人當場道歉,她也不能立即原諒。以前她跟媽媽吵過一架,一個星期也沒和媽媽說話。蘇媽媽也是個犟脾氣,蘇蕁這是隨了她。
晚飯隨便吃了點,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百無聊奈地換臺。工作之后,她很少看電視,無論是當年瘋狂追著的韓劇,還是大制作的電影,如今都沒有興致。過了某個年紀,心都跟著蒼老了幾分。
秀發還滴著水,蘇蕁拿著干毛巾,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手機鈴聲想了,蘇蕁接起,是劉巖。
“睡了嗎?”簡單的一句問候,透著滿滿的真誠。
“還沒,有些累了,正準備睡覺。”蘇蕁淡淡地接話。
女人最害怕的,就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有個男人突然闖入自己的世界,而這個男人,卻是自己配不上的。蘇蕁覺得自己配不上劉巖,所以一直害怕,不敢接受他的好意,她無法向他坦白,即便他們在一起,也不能毫無芥蒂在一起,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要在一起。
“嗯,那你休息吧,有什么事就找我,我一直都在。”劉巖的聲音依舊溫潤好聽。
“劉巖哥,你周末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許多事情一旦決定了,就必須去做,她不能拖累他。
“嗯,有,那我周末過來接你。”
“……”
她不值得他對她這么好……
蘇蕁擦干了頭發,起身去睡覺,想著是不是打個電話給季云深,問問小家伙有沒有睡。他一定恨死她了,等她解決好了這一切,會好好兒教導她,好好兒彌補他。
心靈相通有時候說的就是這么回事兒,是他打電話過來了,沒有一點遲疑,蘇蕁接起。
“下來。”簡短的兩個字,不似劉巖的溫和,透著淡淡的涼意。
“你在哪兒?”蘇蕁穿上拖鞋,打開窗,小區花壇邊,路虎極光的車燈很亮,先前沒注意,他又換了新車。
“知道還問?欲擒故縱?”季云深放下車窗,眸光正與她相接。
“太晚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兩人隔著窗戶打電話。
“真要這么絕情?兒子的事,你一點也不關心?”季云深從儲物格中拿出打火機和煙,點燃,望著黑暗中明滅的煙火,眼神迷離。他戒不掉煙,就像他戒不掉對她的欲望一樣。她離開三年,他抽了三年,麻木的想要一個結果。
兒子是她的軟肋,蘇蕁妥協了,套上外套下了樓。五月的夜風吹著還有些涼,大概是前些日子下了雨的緣故。蘇蕁在小區門口停下,那輛路虎極光靜靜停靠著,昏黃的路燈下,那名貴的車,車中英俊清冷的人,籠罩著一層柔光,看上去比白日里親和了幾分。
車窗完全降下,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沒有系領帶,隨意靠著車門的側臉,依舊完美無瑕。
“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兒嗎?”九點一過,小區里靜悄悄的,兩人隔著一道車門,隱隱相望。
披散的長發,薄薄的外套,水漉漉的雙眸,還有薄紗裹住的美好……都讓人浮想聯翩。
“你都說這么晚了,那你覺得一個男人這么晚了找一個女人,到底是做什么?”搭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俊美無儔的側臉,帶著隱隱的笑意,卻并不看她。
蘇蕁:“……”他十句話里面,沒有一句好話。
“上車吧。”季云深探身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蘇蕁猶豫了一下,沒有動。“就這樣說吧,何必那么麻煩。”
季云深眉頭微蹙,望著她的眼神不帶一點情意。“怕我吃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上車。”
蘇蕁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好像是隨意了點,不過也沒有他說的那么不堪吧!還一點興趣也沒有!蘇蕁最受不得別人的刺激,他這么一刺激,她就真的上車了。
季云深嘴角微微翹了翹,并沒有表現過多的情緒。
“你吸煙了?”蘇蕁秀眉微蹙。
“嗯。”季云深淡淡接話。
“不要抽煙。”蘇蕁對抽煙的男人沒什么好感。
“不抽煙,大晚上的你讓我做什么?”季云深轉頭,淡淡的煙草味彌漫在唇間。
車內很暗,蘇蕁第一眼便看到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似乎流了血,血已經干了,他竟然也沒有清洗包扎。
“你受傷了?”蘇蕁眉頭皺得更深。
季云深盯著她,沒有回答。
“兒子沒事兒吧?”蘇蕁又問。
季云深:“……”“我覺得你現在關心的應該是我的手,不是兒子。”季云深靠著座椅假寐。淡淡的光圈里,是他英挺的五官,夜幕下更加清晰。薄薄的唇,好看的眉眼,冷冰冰的神情,閉著眼睛還不忘擺架子。
“上樓去包扎一下吧,我那兒有藥箱。”蘇蕁沒什么情緒地開口。知道他心情大概不好。大晚上的不睡覺,還不就是找她來包扎傷口的?
“你確定?你確定要帶我上樓?”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呼吸相近,季云深慢慢俯身靠近她,手臂橫過來攬著她的腰。
“再這么不安分就滾回去!”蘇蕁沒好氣地開口。三番兩次被他占便宜,若不是顧著孩子,她真要翻臉了。
長臂一緊,將她緊緊抱住,蘇蕁正要發作,季云深又識趣地松開,率先打開了車門。“上樓吧。”
“你以為這是回你家呢?”蘇蕁嘀咕一句,帶著他上了樓。
季云深跟在蘇蕁后面,寂靜的樓道里,墻壁上顯現出一道頎長的身影和一道嬌小的身影,彼此糾纏。
開了門進屋,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撈起,狠狠壓在門上。灼熱的吻鋪天蓋地,梨花帶雨,沒有停歇。
“唔……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胸腔里的空氣似乎被抽干,心跳擁堵在喉間,一種窒息的感覺蔓延至四肢百骸。
“季,云深,你想吻死我么?”蘇蕁喘息著,手被迫搭在他肩上,小臉通紅,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我忍不住,蘇蕁……”季云深聲音黯啞,眸光暗沉,視線順著蘇蕁的側臉,濃濃的尾音,勾得蘇蕁一陣戰栗。
蘇蕁不敢亂動,任他埋首在胸口喘息。等彼此都平靜了,蘇蕁進了臥室,季云深癱倒在沙發上,捏著眉心。
良久之后,蘇蕁提著藥箱走進客廳,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沒有尷尬,只有習慣。對他這種動不動就亂發情的行為,已經多見不怪。大家都是成年人,年輕氣盛,自然也懂得,到了一定階段,會有把持不住的欲望。
男人都是用下本身思考的動物,他季云深也一樣。蘇蕁被他撓的沒辦法了,也想破罐子破摔,他不是想要么,要就給他好了,反正第一次也沒了。男人一旦得到,就不會去珍惜,這樣正好,他以后也不會纏著她。
季云深大概也能看出蘇蕁的想法,她越是那樣想,他偏偏不讓她如愿,他就要這樣撩撥她,直到她愛上他。
“把手伸出來!”醫藥箱往茶幾上一方,蘇蕁淡然開口。
季云深睜開眼,配合地伸出手。酒精擦著傷口,微微有些痛,季云深皺了皺眉。蘇蕁咧了咧嘴,一絲報復的快感在心底升起,手下力道重了幾分。
季云深俯身靠在她肩頭,輕輕一嗅,舒了口氣。“你沒有穿小內內?”
蘇蕁將他狠狠一推。“一邊待著!”說完又進了臥室。她穿不穿內衣,關他什么事!
季云深輕輕一笑,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她好像害羞了……
“你回去吧,等我解決好了自己的事,我們再來詳談。”蘇蕁下逐客令。
這回季云深也沒死賴著,很自覺地起身。“你送我下樓?”
累了,想盡快把這個瘟神送走,蘇蕁痛快地答應送他下樓。正走到門口,蘇蕁想起什么,又跑回臥室,將他許久之前遺落的西裝遞給他。“你的衣服。”
季云深不接,深邃的眸光將她一瞟。“沾了你的味道,就是你的衣服。”
蘇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