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十點,尚夏夏還窩在床上正睡得香呢。作為一個小白領,加班到九十點是很正常的事情。昨晚回家,公交車都沒了,還一路走了回來。同樣,作為一個小白領,住在荒郊野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每當這種時候,尚夏夏就會羨慕嫉妒主要是狠那些富二代們,憑什么他們成天什么事也不干就能紅酒游艇,出國簡單的像玩一樣;自己天天起早貪黑受剝削,掙得也只夠溫飽。去年十一一咬牙報了個旅游團出去,沒下大巴就讓導游宰了,一路下來不知是自己出去玩還是自己出去被玩了。回來吃了一個月泡面才勉強回過血來。
一般吐槽到這會兒,尚夏夏已經進入了夢鄉。她不會一直怨天尤人,畢竟第二天還要繼續這樣的生活。周末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特別的,一般就是補覺到下午,然后起床吃點東西看會書接著睡。頂多晚上和劉瀟出去找個館子,改善改善伙食。雖然她長得挺漂亮,乍一看還像某個認得出人叫不上名的二流明星,但不喜歡出去讓路人欣賞她的美色。要是吃喝充足不斷網電,她能在家里呆一周不出門,是名副其實的宅女。
以前還能在劉瀟地再三教導下出去玩,劉瀟交了男朋友以后就見色忘義顧不上她了。尚夏夏沒了出去的理由,一個人待在家了也樂得輕松自在。
也因為她不太出門,所以現在還是單身。劉瀟有時替她著急——順帶夸自己的男友多么多么好,尚夏夏自己卻不在乎,前男友劈腿找富婆讓她發現之后,她已經釋然了。什么情與愛,都是只會幻想的騷客虛構出來欺騙無知少女的。
“叮咚”
劉瀟衣冠不整頭發凌亂如夢游般走近尚夏夏的房間,砸在她身邊睡去,嘴里嘟囔著:“夏夏,有人敲門。”
尚夏夏正睡得香呢,被劉瀟這一下差點沒砸出心臟病來。翻個身,說:“我去,你能走到我房間來,就不能順便去開門嗎?”
“我困啊,昨晚熬夜趕稿,睡下的時候都聽見雞叫了。再說,不用看,肯定有是那花癡男來找你了。”
夏夏聽到這話,身上一激靈當時就醒了。“你咋知道?”
這時聽見門外有人喊:“夏夏,是我。”
“你看。”劉瀟閉著眼抬起手指著天花板說。
“真是有病。哎你說,他就見了我一次,咋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住哪的呢?”
“信息時代啊~~呼呼。”
夏夏走下床,打開門一看。果然是那人,不變的方格襯衫——不知道是同一件衣服多還是一個月了沒換過;不變的方框眼睛,不變的青春期少男一樣的表情。唯一變了的就是手里的花。
夏夏穿著短褲,靠在門上睡眼朦朧。“大哥,你怎么又來了呀?!”
男的看著尚夏夏這幅邋遢的樣子,還覺得有種迷離的美感,頓時臉就紅了,趕緊低頭看著手里的花。伸到夏夏面前,說:“這次沒拿錯,不是郁金香。送給你!”
夏夏瞇著眼一看:“可這還不是玉蘭,這是康乃馨。”
“那······你和康乃馨一樣美麗!”
“康乃馨是送媽媽和病人的,你覺得我是哪個?”
男子不說話了,手里的汗都能滋養手里的花了。
夏夏嘆了口氣,“唉,我說這位······同學?我那天是唐突了,真的很抱歉。但是你也不用我以身相許啊!”
“我······我不是學生,我今年27了。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不知道,其實咱兩的公司在同一層,我很早就關注你了。你回家的路上,我都······都跟著你來好幾次了······”
“變態啊!跟蹤狂啊!”夏夏大罵一聲,“咣”的一聲摔上了門。
“夏夏,夏夏,你先開開門!我說錯了!夏夏······”門外還在叫。
夏夏回到房里,劉瀟躺在床上翻著手機。
“哎,你怎么又把那純情少男扔在門外不管了?”
“什么純情少男,丫就是一跟蹤狂。”夏夏說著,躺在了床上。
“咋了?”
“他和我一個寫字樓的,說早就注意到我了。我說他怎么知道我住哪的,原來跟蹤過我。想想都可怕。”
“這是真愛啊!哎這么說來,你兩還真有緣分啊。”劉夏放下手機,坐了起來。
“啊?”
“你想啊,他早就關注你了,你那天隨便一拉就能把他給拉出來。”
“拉出來容易,擦了難啊!”尚夏夏毒舌起來什么都說。
“臟不臟啊。哎,那男的叫什么?”
“不知道。”
“什么?他都來一個月了,你連人家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大姐呀,是他要來我攔不住啊。每次一來我就頭大,還顧得上問名字。再說,明明是他追我,來這么多次連名字都不說,還次次都是花,指不定那花店老板有多感謝我呢!”尚夏夏翻了個身,面向劉瀟。
“聽你這口氣,是有期待啊!”劉瀟用奇怪的語氣說。
“我只是就事論事。那男的看上去連大學生都不如。”
“說不定是處男。”劉瀟說。現在這個時代,“處男”倒成了罵人的話。
“哎,夏夏。不是我說啊。你看不上這個也沒事,但你該盡早找一個了。你和高鵬那王八蛋都分開兩年了吧,再有什么過不去的都過去了。”
“和他沒關系。我不喜歡男人。”
“呦,大爺,那你是不是喜歡我啦?”劉瀟一下貼到了夏夏跟前。
“咦~~太惡心了。你還是去找你們家張洋吧。今天他沒約你?”
“他老家來人,去火車站了。哎,別想岔開話題,你趕緊找一個啊,下個月就28了。”
“28就28唄,82我也要一個人過。”
“別說胡話了,你不寂寞空虛冷啊。”
“切,誰說女人離了男人就不行啊。在敬老院做做義工,很充實啊。呀!今天說好要去的!”夏夏從床上跳了起來。
“唉,我也拿你沒辦法了。”
夏夏急急忙忙刷牙洗臉穿好衣服出了門。一看,那男的不在了,長舒一口氣。
來到敬老院,夏夏從進門就一直有老人和她打招呼。她在這里很討老人喜歡。
兩年前發現高鵬劈腿,夏夏當場過去給了對方一個大嘴巴。然后轉身回家坐在沙發上哭。劉瀟想讓她開心一點,便讓她去敬老院當義工,把失戀的痛苦轉變成貢獻社會的動力。尚夏夏在敬老院陪老人說話,聽他們講過去的故事。心情很快也好了起來。老人的世界很簡單。到了暮年,年輕的激情褪去,對生活也看的通透了些。不再有欲望,心平氣和。夏夏和他們待在一起,學到了不少。每次去敬老院,對她也是一種放松。
兩年時間尚夏夏和敬老院里的老人都熟悉了。其中有一位梁大爺,今年七十多了。兒子巨有錢,可就是沒時間陪老人,只好讓老人待在敬老院里。好在老人的孫子很孝順,隔三差五就來敬老院看他爺爺。和尚夏夏也算見過幾次,聊過幾句。尚夏夏雖然面子上過的去,但一直因為對方是富二代的關系,心存芥蒂。
這孫子叫梁斯彭。長得帥又有錢,簡直就是萬千少女想象中的完美情人。但這孫子也有所有富二代的毛病——不愛錢。但他不是花錢如流水的不愛錢,而是不愿隨家長要求接管公司。和家里鬧得不可開交,自己一個跑了出來在酒吧唱歌。他爸也是條漢子,真狠下心斷了兒子的信用卡。所以這富二代現在和尚夏夏同處一個生活階層。
今天來敬老院,梁斯彭也在。尚夏夏遠遠看到了院里的爺孫兩。
“梁爺爺!”
“小夏來了啊。”老頭很高興。
“你好。”夏夏和梁斯彭打了個招呼。
“你好。”梁斯彭也笑了。
“小夏,我們正說你吶。”
“哦,說我什么呢?”
“爺爺夸你吶,你經常來陪大家。”
“嘿嘿嘿,是啊。你要是給我們斯彭做女朋友多好啊。”老頭笑著。
夏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梁斯彭一點沒顯出來尷尬,笑著說:“你別在意啊,爺爺年齡大了,話多。爺爺,你看人家都給人家說的不好意思了。”
“呵呵呵······”
夏夏心想,這要不是富二代,我還說不定真就動心了。她打心底里討厭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