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里蘇外處出來,蘇佑感覺異常的輕松,一臉春光燦爛的微笑把蘇姑姑二人給整毛楞了。
“阿佑,你這是怎么了?蘇里對你說了什么?”蘇姑姑一臉懵逼的問蘇佑道。
蘇佑但笑不語。
蘇姑姑大驚:“難不成你真的答應了蘇里要做蘇家的族長?往后的日子都要困在這窮苦的小山溝里了?”
蘇佑沒有否定。
這下蘇姑姑可就坐不住了,激動地說道:“你咋這么糊涂!你年紀輕輕的,怎么就為了那莫須有的什么財產(chǎn)而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你……你真是太糊涂了!不行,我不同意,走!跟我去找他們說清楚!”蘇姑姑是個急性子,話還沒說完,拉起蘇佑就往回走。
“姑姑,你冷靜點,聽我說。”蘇佑見姑姑情緒激動,怕這樣下去會壞事,開口打斷,不管怎樣,先穩(wěn)住這位再說。
“我能冷靜的下來嗎?你從小就長在我的身邊,你心里也明白,我拿你都當成我的親兒子了!怎么可能讓你下半輩子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姑姑……”蘇佑有些動容,姑姑對他的好他心里知道,即使在知道了他不是蘇家的骨肉之后,也從未說過一句不該說的話,這么多年來明著暗著,蘇姑姑替他抗了多少,他欠她的,他欠她們家的!
蘇姑姑看到蘇佑露出的傷心的神色,知道是自己沖動了,沒有體會到蘇佑的感受,讓他為難了,心里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語氣松動,“說吧,姑姑聽著呢。”
蘇佑見蘇姑姑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開口說道:“我的確是答應了蘇里掌管蘇家,但卻不想您想的那樣,蘇里準許我可以在外面生活,只是每年清明的時候回來祭祖就好。”
這也不算是說謊,他們蘇里的確是這樣答應蘇佑的,只不過這就是一個小意思而已,但這一點足夠平息蘇姑姑心中的怒火了。
果然,蘇姑姑聽了,知道蘇佑以后并不是一定要拘泥在這山溝溝里,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蘇佑看到蘇姑姑臉上同意了的表情,心中苦笑,他沒有告訴她的是,他之所以會答應蘇里的要求,是因為這是一場交易。
因為蘇佑答應了蘇里繼承蘇家的事情,所以他在這里的地位與之前相比可以說是云泥之別。蘇佑三人也就愜意的過了三天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好日子。
轉眼三天后,九太爺?shù)膲鄢健?/p>
一大早,蘇佑就在傭人的提點下做好了各種禮節(jié)準備,畢竟外面的社會上這些古老而繁冗的禮節(jié)早就被簡化了,除非是專門研究,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蘇家是大戶,前來拜壽的人不在少數(shù),蘇里和蘇外作為蘇家暫時的負責人忙的是腳不沾地。
蘇佑提前一個小時來到擺壽宴的庭院,亭臺水榭,應有盡有,古色古香,如夢似幻,竟有一種穿越了的感覺。
前來拜壽的可人已經(jīng)來的七七八八,在傭人的安排下落了座。蘇佑一眼看過去,竟有幾個是舊相識!
木泉老頭子顫顫巍巍的在小凱和良子的攙扶下坐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中,似乎是感受到了蘇佑的目光,木泉抬起頭,朝著蘇佑的方向回以一笑。蘇佑心中大驚,立馬錯過目光,不知怎的,他每次見到這個老頭子的時候,渾身都不舒服。轉眼再看他處,蘇佑更是驚訝,自樓蘭一別就不曾見過的云朵此時正坐在以為白發(fā)老者身邊,不時地側耳聽老者的話,姿態(tài)謙卑,看上去那個老頭子應該就是云朵的“主人”了。蘇佑打量了那個老頭子好長時間,記憶中并沒有見過這個老人,那么究竟是為什么,對方要處處針對他呢?
蘇佑想著,腳下也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剛要落座,余光忽然掃到身后的位置上坐著的熟悉的身影!那是誰呢?蘇佑在蘇佑定定的看著那人的背影,腦海里拼命的搜索,突然,那人側過頭和身邊的中年婦女說了一句話,蘇佑渾身都怔住了!
坐在那里的不是別人,而是失蹤了很久的莫揚!正是她間接地把蘇佑引入這層層圈套當中來的!她和蘇家也有關系?
蘇佑苦笑,自己認識的所有人,熟悉的所有人,就像是零散的珠子一樣,卻被一條隱形的線給穿了起來,所有人都有一定的瓜葛!
蘇佑收回目光,他不能打草驚蛇。
上午的十點四十八,壽宴正是開始。
一直不得見的九太爺是被傭人推上來的,據(jù)說老人年輕的時候,在一次的冶金過程中出了意外,落下了終生殘疾。
到底是老一輩叱咤風云的人物,即使是坐在輪椅之上,即使是九十歲的高齡,也不掩年輕時候的氣勢。
老人一來,由蘇里蘇外為首的一輩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向老人賀壽,再來就是蘇佑一輩的跪在地上賀壽,等蘇家本家全部賀壽之后,外家的如法炮制,場面極其轟動。
待到所有的人全部拜壽之后,蘇佑才慢慢站出來,這是蘇里安排他這樣做的,就是要告訴所有的人,他,蘇佑,與眾不同,是蘇家新任族長!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蘇家為他準備好的月牙白的長袍,配上清冷秀氣的面容,自然是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只見他信步緩緩,走到人群中央,朝著九太爺就要跪下。男兒膝下有黃金,蘇佑也是不愿意下跪的,奈何這蘇家的規(guī)矩就是行跪拜禮,在這種封建的家族,禮是不可逾越,更是不可廢的。
坐在上座的蘇九太爺看著蘇佑,開口問道:“你就是蘇佑?”
“是。”蘇佑眉眼低垂,回答的不卑不亢。
“小七的孫子?”
“是。”
“他……可還好?”九太爺聽到蘇佑的回答,淚水模糊了雙眼,不過顯然是家中晚輩沒有告訴他蘇老七已死的消息,他才這般問話。
“爺爺他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仙逝了,如今爺爺這一脈,就只剩下蘇佑一人了。”
“什……什么?”得知蘇老七早就死了的消息,九太爺一口氣沒有上來,憋了半天,還是旁邊的蘇里手疾眼快,用力的拍著老人的后背,狠狠的咳嗽了一陣,才緩過來。
九太爺不住的搖頭,口里叨念著:“罷了,罷了!逝者已矣,如今還是看著活人才好,你們兩個,還不快把阿佑給我扶起來!”九太爺對身邊的蘇里蘇外兄弟二人說道。
蘇佑站起身,往后退了三步,這也是蘇里教給他的,表示對長輩無上的尊重。施禮之后,蘇佑站在一旁,他的對面站著的正是莫揚。
莫揚依舊低著頭沒有看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今日是老頭子我的生日,各位能夠從不遠萬里的地方趕來參加老頭子我的生日,實乃是我三生有幸,大家既然來了,也不必著急回去,這里雖然地處偏僻,但好在山青水美,各位不妨小住幾日,讓老頭子我盡盡地主之誼。”九太爺腦子清明的很,寒暄客套什么的還是會的。
“有一事我想讓在座的各位做個見證,剛才我蘇家小輩蘇佑,你們也看見了,今天來的都是舊交,我就實話說了吧,這蘇佑正是蘇七的孫子,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話,正應把蘇家的大權交付在他的手上,所以今天趁著人齊,把這個繼承禮一道給辦了吧!”
沒有人有異議。
接下來的禮節(jié)雖然簡單但卻繁瑣,焚香祭祖,灑酒祭天,祖宗靈牌之前三叩九拜立誓明意……
一套下來,已經(jīng)是十二點多,此時所有人的肚子都已饑腸轆轆,終于開席。
當家的就要有個當家的樣子,飯后蘇佑承擔起了送賓的角色,不過這也是蘇佑心里想要的。
“木教授,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見您,看來咱倆還真的是有緣啊!”蘇佑笑著說道。
“作為你爺爺?shù)膿从眩募胰司褪俏业募胰耍瑧撍M的責任,我也會責無旁貸。”木泉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蘇佑的錯覺,他覺得木泉這副病秧子的模樣是裝出來的,但此刻也不能當中拆穿,“呵呵,木教授有心了,不過以后還是不麻煩您老了,畢竟爺爺應盡的責任,還是得我這個孫子來完成才是,您說是不?”
木泉噎的沒了話,朝蘇佑點點頭,然后在小凱和良子的攙扶下走出蘇家大院,這兩個人就像是不認識蘇佑一般,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過蘇佑并不放在心上。
接下來離開的是云朵和白發(fā)老者。
剛才在席上的時候,云朵就已經(jīng)知道了蘇佑的存在,不過也沒有什么好尷尬的,過去的事情畢竟是真的發(fā)生過的,誰都不能把它從腦海中磨滅,云朵當初是要取蘇佑的血來著,這是事實。
“怎么?現(xiàn)在成為蘇家的當家的了,就忘了老朋友了?”不等蘇佑說話,云朵扶著老頭走到他的面前,率先開口道。
蘇佑沒有理她,他知道,身旁的這個老者才是主角。
“老先生,感謝參加九太爺?shù)膲壅Q,我叫蘇佑,今后還請多多關照才是!”
白發(fā)老者看了蘇佑一眼,沒有回答,反倒是對身邊的云朵說了句“走吧。”
“既然是我蘇家舊交,難不成還厭煩了我這個區(qū)區(qū)小輩不成?那還真是我蘇家對不住您了!”蘇佑說道。
原本走出去幾步的老者停住腳步,側過臉說道:“那么你呢?這里并不屬于你,為何你還在啊?”說完,老人徑直離開。
蘇佑皺眉,這老頭子什么都知道,究竟是誰泄露了這個消息?蘇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光頭強,也就是那個“真”蘇佑,可是隨即就被自己否定了,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今天站在這里送客的就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真蘇佑了。
忙忙碌碌,一直到日頭西斜,客人幾乎全部離開。
蘇佑一直尋覓的那個身影,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
隨便找來一個傭人,蘇佑問道:“今天都有幾個客人住下了?”
那傭人一臉茫然道:“沒有人住下,全部離開了啊!”
全部離開?蘇佑詫異,自己從飯后就守在這個蘇家的大門口,并沒有看見莫揚和那個女人,起初他還以為是兩人住下來了,沒想到卻是離開了,從哪里走的?正門沒有影子,難不成是翻墻?
縱然奇怪,因為事情比較多,只好暫且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