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東從張曉芳的對話里,知道她叫“余琪”。當(dāng)時,他看到這個倒霉的女孩時,心莫名地被牽拉了一下,他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終于找到了記憶深處一直尋找的那個人。他覺得自己必須靠近她,走進她的生活,從而解決心中的這個疑惑。
他一直在苦苦思索接近余琪的方法。沒想到上次竟然在錢柜偶遇了她,可是她冰冷的距離感,讓他感到無法逾越。是什么將他們分隔成楚河、漢界呢?
這堵橫亙在他們中間的墻,真的只是她的男朋友嗎?他覺得不是,所以,他決定用自己的方法去尋找答案……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圣誕季,外資企業(yè)的老外們都一個個地回國過他們自己的“年”了。他們手下的經(jīng)理們,也趁機正好申請了年假,出去旅游了。大家一年就盼著這個時候,休息下,犒勞下自己。公司的客戶們都在休息了,公司里自然也配合著工作節(jié)奏放緩。
公司里一下子感覺空空蕩蕩的,冷清了不少。
庫特公司上海總部的HR終于發(fā)出了關(guān)于公司AnnualParty(周年慶晚宴)的郵件:2014年的公司年夜飯,于1月12日,在虹橋的萬麗酒店5樓多功能廳舉行。今年的主題是“中國夢”,著裝請緊跟主題。每位員工允許攜帶一位家屬參加。
這封郵件似乎達到了給冷清的公司沖喜的作用。收到郵件后,女職員們開始一堆堆地討論年會當(dāng)天穿什么了。
活動積極分子們,開始聚在一起討論年會時表演什么節(jié)目——公司年會的地位,有如****的春晚。很多明星不惜出錢上春晚,求的是一夜成名,從此身價倍增;公司的新進員工,但凡有點文藝細(xì)胞的,也都積極地為了年會的節(jié)目出錢出力,求的是在公司一夜成名:沒準(zhǔn)就讓哪位領(lǐng)導(dǎo)看中,愛屋及烏,從此青云直上了呢?
孟添慈看到郵件后,興沖沖地約余琪晚上一起吃飯。
到了鐵板燒餐廳,孟添慈照例給余琪先點了一份甜品。余琪用茶勺挑著芒果班戟,一口一口細(xì)心地品嘗著。
孟添慈最喜歡看她這種滿足、享受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他忽然嚴(yán)肅地問:“親愛的,問你個問題。”
“什么問題?”余琪還沉浸在消滅第二個班戟的“戰(zhàn)斗”中,頭也沒抬。
“你下下周五晚上有空嗎?”
“當(dāng)然有空咯。”余琪正好消滅了第二個班戟,抬起頭,“怎么突然這么嚴(yán)肅啊?”
“我們公司舉行周年慶酒會,我想邀請你一起參加。”看到余琪沒有反應(yīng),孟添慈只好不緊不慢,卻理直氣壯地繼續(xù)解釋,“HR這次發(fā)郵件說,每人都可以帶一名家屬參加。所以……”
余琪聞言愣住了,突然紅了臉,她聽出了孟添慈的弦外之音。孟添慈仔細(xì)地觀察著她的表情,他很喜歡余琪自然流露出的小女生特有的害羞與不好意思,這與公司里那些像男人一樣堅強的女強人不同。他覺得女人就應(yīng)該保持自己的清純、可愛。職場這種殘酷拼殺的地方是屬于男人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余琪嬌嗔道,“HR不是讓帶家屬么?應(yīng)該帶你父母參加吧?讓他們了解下你一起工作的同事和老板們。”
孟添慈曾經(jīng)設(shè)想過她的反應(yīng)——原本擔(dān)心她會拒絕;又或者是聽了以后,興奮地滿口答應(yīng)。現(xiàn)在余琪的這個態(tài)度,讓他感到有點不舒服,主要是有些不安心:難道你不愿意和我成為家屬嗎?我們在一起那么久了,你真的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嗎?
“快過年了,人人都長大了一歲,大家都在進步,你也變得圓滑了。”孟添慈不忿地調(diào)侃她。
余琪沒來由地被他刺了一下,心中頓時不快。不知道他剛才還好好的情緒怎么突然來了個180度的大轉(zhuǎn)變。她知道孟添慈對她一直很坦誠、寬容,所以干脆沉默下來,不再言語,且看看他要要說什么。
孟添慈反常地沉默著,只見他微怒的臉一陣一陣的泛著潮紅。他低哼了一聲:“你到底當(dāng)我是什么?”
余琪被他的話嚇壞了,坐在旁邊更是一聲也不敢吭。生怕說錯什么,再次激怒他。
看到她被嚇壞的樣子,孟添慈感到一陣心疼,終于還是不舍得她難過,不忍心的說,“也許是我一廂情愿了,反正你在我心里一直就是那個最重要的女人,將來也一定會……
所以,我希望讓你可以盡可能多的參與到我的生活中。再說,公司的很多同事,你也都認(rèn)識啊。他們也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了呀。”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拒絕,還找了這樣一個理由。”
余琪這才明白他誤會她的好意了。
男人來自金星,女人來自火星。所以注定兩性的思考方式是不同的吧!男人比較理性,所以他們思維可能更趨于直線,而感性的女人,考慮起問題可能就只能用一團亂麻來形容了。呃,有時還會情緒化。
余琪看到他微憤的臉,想到他竟然誤會了自己的好意,故意氣他,“怎么,生氣了?生氣來咬我呀。”她故意對他吐了吐舌頭,把手伸到他面前。
孟添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抓住她的手,咬了一口,絲毫不給她有后悔的機會。轉(zhuǎn)眼,雪白的小手上,多了一道淺紅色橢圓形的牙印。
這一口似乎還不解氣,孟添慈依然氣鼓鼓地望著她。
“你,你竟然真的咬我……”余琪意外極了,更讓她吃驚的是:孟添慈并未就此罷休,他突然咬向她得鎖骨邊的皮膚,慢慢地由輕啄變?yōu)樗蔽钡叫闹械呐瓪庀ТM,方才放開她,得意地看著她。好似在宣告:看,你是我的人!看你以后還敢挑戰(zhàn)我!
余琪薄唇輕抿,她的臉紅極了,不知是害臊,還是發(fā)怒。
為了這個晚宴,余琪特意到禮服館租了一件紅色鑲金的吊脖露背小旗袍,然后她在小旗袍外面披了件毛披肩。她和孟添慈一起走到庫特在萬麗的AnnualParty的會場,在迎賓區(qū)的留言板上簽名時,她感受到來自四周的同事們驚艷的眼神。
孟添慈悄悄地附在她耳邊,霸道地說,“以后不許再穿小旗袍出來了!以后你白花花的大長腿只能給我一個人看!明白嗎?!你看那些人……”他又開始不知吃誰的干醋了。
這一年,公司的年夜飯是酒會的形式——
公司亞太區(qū)的總裁Wilson在臺上致賀詞后,各部門的文娛積極分子就分別上臺表演精心準(zhǔn)備的節(jié)目——
第一個節(jié)目是《(庫)特來相會》的電視相親類小品:
“我是嬌嬌,作為新一代的都市女性,我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墻;開得了汽車,買的了洋房;斗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今天我來這里,就是要選一位如意郎君……”
這種只有公司同事自己懂的橋段,讓人感覺比春晚小品的格調(diào)都要高。
大家在下面一邊欣賞臺上的表演,會心一笑;一邊輕聲交流,四處走動,聯(lián)絡(lu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