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長得并不漂亮,額頭很寬,但是她的身上卻有著令老謝神魂顛倒的氣息。
老謝和小晴迎面碰上的時候,老謝就趁機暗送秋波,小晴含蓄的笑一笑,從不主動出聲打招呼,她對老謝的情波,似懂非懂。
她好像和所有的人都不太親近,那種孤獨的表情,更加吸引了老謝。
看見小晴,老謝的心里就會很舒坦,暖洋洋的。
漸漸地,老謝一天看不到小晴,心就會發慌,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老謝用手捶著自己的胸。
老謝實在受不了相思的煎熬,他找來一瓶烈性很濃的白酒,擰開瓶蓋,右手緊緊地握著酒瓶的瓶身,朝嘴里猛灌了兩口。
他用兩口白酒給自己壯了個膽,大步流星地走到小晴上班的地方,看見小晴的身影后,又把一肚子的話咽了回去。
他閑下的時候,總會在茶樓里轉悠,他轉悠的地方離小晴很近,當然他也可能是故意的。
日子就這么平淡地過著,很多時候,老謝只是為了能多看一眼小晴,不得不在茶樓里轉會兒。
一天晚上,老謝像有預感似的,他又來到小晴上班的地方轉悠,不知什么原因,老謝的心里有些慌,想走又把腳收了回來。
就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放開我,放開我,來人吶……”小晴的尖叫聲,直刺老謝的心臟。
老謝飛也似的循著小晴的聲音沖了過去。
他準確地判斷出小晴所在的客房。
他狠狠地朝著客房門猛踹了一腳,門沒有開,顯然里面已經鎖上了。
客房里的聲音很雜,腳步聲,男人的說話聲和罵聲,嘈嘈雜雜,最讓老謝揪心的就是小晴的哭聲和求救聲。
老謝用他腰里的匕首,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把客房的門框卸掉了。
“咣當”一聲悶響,老謝看見小晴被幾個醉漢按倒在地上,她的衣服被撕破了,頭發亂的像雞窩,臉上還有幾道手指的劃痕,血絲都滲了出來。
眼前的一幕如泰山壓頂般向老謝襲來,老謝的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臟也要窒息了,五臟六腑都要破裂了。
老謝剛要去救小晴,一個綠色的啤酒瓶迎面飛了過來,他頭一偏,“啪”的一聲脆響,啤酒瓶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三個彪壯的醉漢抓起小晴,把她扔到了老謝的腳下,跑了,嘴里還罵罵咧咧地留下了狠話:你小子等著!
老謝望著那三個醉漢的背影,怒火像馬上爆炸的鍋爐一樣。
他想追上那三個醉漢,把他們美美地揍上一頓,一個虛弱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謝謝你!”小晴爬在地上,一動不動。
“起來吧。”老謝蹲下身,心里有種無法說出的難過。
小晴聽見了老謝的聲音,她抬起頭,一只手想要抓住老謝的手。
老謝彎著腰,剛伸出雙臂,小晴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老謝的懷里撲了過來。
老謝把小晴緊緊地抱在懷里,小晴的頭枕在老謝的肩膀上,眼里的淚水奔涌而出。
老謝把小晴抱得很緊,他難過得流淚了。
這是老謝第一次為心愛的姑娘流淚。
無論誰問小晴,小晴都不說話,包括110。
從那次事件以后,老謝和小晴再也沒有分開。
老謝不讓小晴打工了,他掙錢養著小晴,即使沒有婚姻關系,他也愿意養著小晴。
就這樣,他們租了一間平房,同居了,像所有合法的夫妻一樣幸福平靜地生活著。
每當老謝問小晴家里情況的時候,小晴就像啞巴似的瞪大眼睛,神色黯然,一句話也不說。
老謝看小晴滿臉的心事,也不忍心再問了。
一天,家里突然闖進來了一個瘋子。
他頭上戴著一個皺皺巴巴的帽子,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像個病人似的。
他看見小晴,就撲上來打,腳下沒有踩穩,摔倒在地上,身上全是汗臭味和酒味。
小晴看著睡在地上的這個瘋子,脊背一陣發涼,她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流著,不停地流著。
老謝大聲地問小晴,這個人是誰?小晴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不停地流眼淚。
老謝的胸腔充滿怒氣,像瞬間拉斷了引線,馬上就要炸響的地雷。
他把這個瘋子提起來,扔出了屋外,把那頂皺皺巴巴的帽子也一起扔了出去。
屋外站著一個女人,又胖又矮,臉黑黝黝的。
她看見被老謝扔在地上的那個人后,立刻也瘋了。
她挺了挺胸,昂起頭,雙手叉著腰,走到老謝身邊,朝著老謝的腳下,猛吐了幾口唾沫。
老謝氣得眉毛都發出了聲音,他轉過身,回到屋里把門關上,屋外還傳來:“呸,呸……”的聲音,門板上掛滿了那個巫婆的唾沫星子。
小晴難過得撲到老謝的懷里,她糾結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老謝低頭親了親小晴的額頭。
他看著小晴淚汪汪的眼睛,安慰著,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小晴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小晴告訴老謝,那個男瘋子是她的爸爸,親爸爸。
那個女瘋子,是她的繼母,對小晴十分狠毒。
小晴出來打工,和同村的幾個姐妹都有聯系,無論她走到哪里,繼母都能打聽出來,她真的很佩服繼母的偵探技術。
這次,一定是小晴的繼母煽動著小晴的爸爸來鬧事的。
老謝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他認為,小晴的父親和繼母無非是來要些零花錢而已。
小晴拉著臉,搖了搖頭。
果然,沒過幾天,兩個瘋子又登門造訪了。
他們罵小晴是個賠錢貨,在屋子里,看見什么砸什么。
他們盡興地砸著。
小晴對眼前的這一幕,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她靠著墻,像一只溫順的綿羊。
小晴的父親左手摔碗,右手摔盤子,忙的不可開交,頭發都豎了起來。
繼母把小晴和老謝的床單撕成了條,嘴里罵著小晴:讓你和男人睡覺。
小晴苦笑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屋子。
從此,她再也沒有回來。
小晴的尸體從河里打撈上來的時候,老謝還在茶樓里忙著。
小晴的手機裝在一個黃色的包里,包斜挎在小晴的身上,拉鏈拉著,這個包被警察完好無損地撈了上來。
老謝趕到現場的時候,小晴安靜地躺在地上,睡著了似的,她的背緊緊地貼在地面上,好像隨時會陷下去一樣。
老謝瘋狂地撲了上去,他緊緊地摟住小晴,心上像抽筋斷骨般疼痛,他只覺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很長一段時間,老謝也未能從失去小晴的痛苦中擺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