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挑了挑眉,朝那男子說道,“丞相府就是這般請人的?”
她依舊面帶微笑,只是那看似溫暖的眸子透著一股子寒氣,冷清且疏離。那人對上她的目光,面色上有些尷尬,卻挺了挺身子,口氣不小的道,“先生你是不知,昨日你離開后,神醫忽然找到府上,為我家公子一番診治,他才渡過昨晚的危險期,保住性命。但神醫好奇昨日是誰替我家公子縫合的傷口,左相大人才特意命人在京城中各大醫館尋人。”
什么神醫?敢情她昨日忙活半天,功勞都被這神醫撈了去?!沈沫臉色一沉,正要說話,一旁的趙云清立即激動的道,“神醫?你說的可是天下第一山莊的莊主花容月,花莊主?”
沈沫一聽這名字,忽然覺得有些耳熟,花容月?不就是那日定遠侯府走水忽然出現的紅衣妖嬈男子么?他算哪門子神醫!
越想越氣,而那邊趙云清已經和丞相府中的下人聊的熱火朝天,沈沫冷眼瞧趙云清一臉激動和崇拜的樣子,忽然就覺得很不是滋味,轉身便朝放著早餐的矮幾旁一坐,仿若無事般自己吃起早餐來。
鄧曉雪看一眼沈沫生氣的樣子,立即來到趙云清的跟前,偷偷的一扯他的衣袖,趙云清正與丞相府的下人打聽著花容月的蹤跡,被鄧曉雪這么一扯,還有點郁悶的拉回了他的袖子,回頭看向自己夫人,卻見鄧曉雪將目光投向一旁旁若無人般吃著早飯的沈沫,他臉上激動的笑容一僵,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冷。
“三公子,您看……您是不是和這位小哥去一趟丞相府?”趙云清伸手摸了摸鼻子,感覺有點兒尷尬。但為了能見一面天下第一神醫花容月,他豁出去了。
沈沫自顧自的吃著早餐,將一碗粥水喝的嘩嘩作響,慢條斯理的撕著饅頭往嘴里送,再滿頭喝一口粥,那模樣別提多享受,多滿足了。
四周一片寂靜,三個人,三雙眼睛就這樣靜靜的落在沈沫身上,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將粥和饅頭吃完,掏出手絹擦了擦嘴角,然后轉身面對像他們。
“趙大哥,你看著我作甚?嫂子做的早餐可真美味,涼了可不好吃了。我四處轉轉,待會兒再回來與你細聊醫館改建的事情?!闭f著,她抬步便往外走,完全將丞相府的下人無視了。
丞相府的下人見狀,立即擋住沈沫的去路,著急的道,“小先生,你可千萬不要為難小人,小人剛剛有說出話的地方,還請小先生見諒,請小先生務必跟小人去一趟丞相府?!?/p>
“不是有神醫在嗎?請我去作甚?”沈沫冷眼看一眼那男子,“對了!昨日走得匆忙,忘記向左相大人討要診金了。你回去記得替我給左相大人提個醒,然后將銀子送來百恩堂即可。”
語畢,沈沫繼續踏步往前走,那男子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左右為難之際,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趙云清。然,趙云清也只能搖搖頭,沈沫有恩與他,她不想做的事,他定然不會為難于她。
待那人回頭再要尋沈沫的身影,她早已不知去向。他急的只跺腳,只得快些回府請示丞相大人。這人住的地方已經尋到,還怕他跑了不成。
“云清,你剛剛沒有聽那人說嗎?是三公子幫忙縫合的傷口,連神醫都高看他一眼。你說這三公子的醫術,是不是很高?”鄧曉雪扯了扯趙云清的衣袖,小聲的問道。
趙云清搖了搖頭,“反正他今后會在百恩堂坐診,以后便知道了?!保?/p>
“若是他真會那縫合之術,你說他會不會……”
“噓……”
夫妻二人說了一耳朵悄悄話,又各自去忙去了。趙云清對于不能當面請教花容月醫術一事有些遺憾,但對方要邀請的人是三公子,并非他,他也強求不得。
因為功勞被搶一事,沈沫心里確實有點不高興,這完全背離了她的初衷。原打算著經過強求左相公子一事,自己肯定會名聲大噪,到時上門求醫的人定然會不少,那么在商丘返朝之前,自己不僅能確保侯府的開銷,還能存下不少銀子。
到時候她若對商丘不來電,帶著兒子‘私奔’也就方便很多,只是這么一來,好似太對不起華清秀了。但,不管怎么樣,做好萬全準備總是好的。
沈沫在外面逛了一圈,她發現趙云清的小院隔壁兩間院子都是空的,并無人居住,仔細一打聽得知這兩處空置的房子竟然在出售,沈沫當下掏出銀票將兩間房子買了下來,交給趙云清夫妻二人打理,待百恩堂有所收益之時,再另行改造成現代的病房和手術室。
“花莊主,就是此處?!鄙蚰c趙云清夫妻二人交代一番,正打算離去,外面卻傳來說話聲,她循聲看去,只見一行人擁護著一紅衣妖嬈的男子款款而來。
那男子生得極其妖嬈魅惑,那大紅的衣袍穿在他身上竟不顯艷俗,反而讓他看起來嫵媚而高貴,氣質十分出眾,一出場便奪人眼球,讓人無法忽視。
眾人看見花容月無不神色驚訝,目露崇拜和欣喜之情,只有沈沫冷漠疏離的掃他一眼,唇角掛起一抹看似溫暖的笑意,眸色不變的看向花容月。
花容月亦看向沈沫,對上她那雙靈氣十足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揚,發出輕微的‘咦?’聲。
沈沫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為了以防萬一和麻煩,她特意用靈術幻化了臉,若不是熟悉的人,不會察覺出什么。但花容月剛剛的訝異和詭異笑容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小先生,昨日若非你及時出手,犬子只怕活不過今日。老夫特意過來向小先生道謝?!弊笙啻笕怂抉R逸恭敬的朝沈沫作揖,從隨從的手中接過一袋銀子交待沈沫跟前。
沈沫只靜靜的看著,并未伸手去接,站在她身后的鄧曉雪立即上前一步接過司馬逸遞過來的錢袋,又快速的退回到沈沫身后。
“丞相大人客氣?!鄙蚰匾舛肆思茏樱庠谧寣Ψ侥p視她,但也及時的作揖還禮,然后并未多看花容月一眼,看向司馬逸道,“診金已收,丞相大人若沒有其他的事,在下便不作陪了。”
語畢,沈沫便抬步往外走,完全不將有神醫之名的花容月放在眼里。當然,她這么做事故意的,與花容月打過一次照面,她便知道花容月此人不簡單,而且很危險很難纏,這樣的人她自然要遠離。
“你的縫合手法是何人所授?”然,花容月卻不肯這般容易放她離去,直接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那揚起的寬大袖袍帶起一陣香風,淡淡的,并不濃烈,很是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