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出了什么事?”阮明雪跟著陸稟今走出包間,雖然他的出現打亂了原有的輕松歡樂的氛圍,但是他畢竟給足了她面子,大概除了夏麗,再也不會有同事敢對她的升任抱有異議了。
“這與你無關,你可以回去繼續慶祝。”男人冷冷地一筆帶過。
他不愿多說,那么就是高層們的事,她也識趣地不再問。
回到包間,其他同事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她只得耐住好奇,聽那些麥霸扯著嗓門飆歌,顧沫沫突然向她擠眉招手。
阮明雪湊了過去:“怎么啦?”
顧沫沫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剛剛陸總為什么突然離開嗎?”
阮明雪的胃口被吊了上來:“為什么?”
顧沫沫左右看了看,附在她耳朵上悄悄透露:“我打探到一些消息,據說嚴總喝醉了酒,在樓層騷擾了一位女士,遭到了投訴,現在大堂正在處理,聽說鬧的很厲害。”
這確實超乎預料,嚴開雖然對她有過性騷擾,但是為人一向圓滑謹慎,怎么會干出這種荒唐不靠譜的事?
阮明雪下意識地看了夏麗一眼,見她還悶悶地喝酒,問:“夏麗她還不知道吧。”
顧沫沫撇了撇嘴:“知道了又怎么樣,你以為她還會再纏著嚴開?”她低低地笑了笑,說:“這個女人不要太現實噢,你沒見嚴開的調任公布之后,她已經沒有之前的熱情了嗎?反而每次看到陸總的時候,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
有嗎?阮明雪竟是沒察覺,但這與自己沒關系,嚴開那樣的人,受到點教訓沒什么不好。
而陸稟今,大概,大部分的女人都求之不得吧。
K歌聚會結束后,已經接近十二點半,市場部的同事陸陸續續散去,阮明雪在路邊攔車,突然一輛眼熟的黑色賓利漸漸駛近。
車窗被人搖下一半,里面的男人朝她招手:“上車,我送你。”
她有些意外,這人不是早早回去了嗎,怎么這么晚了還出現在這里,難不成是特意返回?
阮明雪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陸總,不用麻煩,我可以自己打車。”
陸稟今把車朝路邊靠了靠,沉冷的語氣中多了份威懾:“不想我被交警貼罰單就快上車!”
兩人又一次獨處,阮明雪卻少了些之前的淡然,有些拘束客套地問:“陸總,那件事,你處理完了?”
“嗯。”男人專注于前方的路況,半晌不說話。
就在阮明雪困倦不堪,閉目養神的時候,他突然冷冷地問:“嚴開,那個家伙昨天騷擾你了?”
“嗯?”這回輪到她驚詫了,他怎么會知道,當時明明沒有旁人看見。
陸稟今輕蔑地笑了一聲:“阮副總監,為了升職,你竟這么能忍?”
這話太諷刺,也太有打擊性,阮明雪皺眉不悅:“陸總,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希望你不要把話說得那么難聽,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并不是我能忍受侮辱,而是因為我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而你可以隨心所欲,可以不在乎很多事,是因為機會太唾手可得,既然如此,請你尊重我的處事方式。”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敲了敲,繃著一張冷臉不再說話。
阮明雪也懶得再解釋什么,氣氛瞬間僵持住。
在一個急轉彎路口,車廂內手機鈴聲大作,是她的彩鈴,電話接起,薄辛那令人討厭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了出來:“阮小姐,東西你照片里的那位朋友收到了嗎?”
他指的是程洋,阮明雪突然想笑,這個男人在威脅別人之前居然不好好確定一下,自己的底牌是否已經失效,虧他還是在商場上叱咤一時的大企業繼承人,阮明雪勾起嘴角,冷笑道:“薄總,沒想到,你還有深夜打電話騷擾別人好夢的癖好。”
薄辛打了個酒嗝,懶洋洋地說:“哦,你睡了?可我的秘書怎么說你現在正在一個男人的車上?”
“你……”阮明雪吃驚地回頭望了望,確實有幾輛私家車尾隨在后,但不知道是哪一輛,不禁氣急,“你居然派人跟蹤我?”
“哪里的話,我只是擔心阮小姐這么漂亮的女人,這么晚在外會有什么不測,畢竟世事險惡哪,要是沒有你這么個精明的女人陪我玩游戲,我會少掉很多樂趣的。”
“你……”
薄辛耍起嘴皮子來,還真不要臉,阮明雪就快被他的理所當然,似真似假的語氣打敗。
但她不想讓他得逞,“薄總,我想你還不知道,你的游戲就要結束了,而我的還充滿懸念。”
“哦?”男人果真不解地問,“怎么說?”
阮明雪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說得很清楚:“薄總向來精明厲害,不會不知道,一個注定要和我分手的男人,又怎么會在乎我的東西落在了哪個男人的手里呢?”
“你是說,你和照片里的那個男人分手了?”話筒里薄辛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似乎真的沒料到,“那確實可惜了呢。”
阮明雪四兩撥千斤:“不可惜,至少薄總還有機會向我朋友小麥表示一下誠意。”
“女人,你真天真,”薄辛邪邪地笑,“如果,我只有一張牌,又怎么和你這樣聰明的女人玩到底?”
“薄總這話什么意思?”
“意思嘛,很簡單,我知道你在我們SK新收購的一家酒店上班,并且剛剛升職。”
他說得不輕不重,阮明雪卻捏緊了話筒:“你想干什么?”
“呵呵,阮小姐,別緊張。”薄辛不懷好意咂了咂嘴,“我可舍不得你這樣的人才,不會為難你的。”
阮明雪才不相信,“既然如此,薄總還是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掛了電話睡覺才是,話說多了,當心晚上做噩夢。”
利落掐斷電話,男人的聲音再也聽不見,耳根終于清靜。
抬頭一看,駕駛座上的陸稟今正從前方的倒視鏡里打量著她。
“怎么,你被薄辛盯上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