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雪晉升為市場部副總監的事似乎已成定局,只差正式的公布而已。
她不知道這件事中,陸稟今到底發揮了多大作用,但,她不想過分感激他。
回到市場部后,她仍然不動聲色地做著客戶經理的分內事,低調的甚至連顧沫沫都沒有透露,畢竟有很多事情,急不得一時,還需徐徐圖之。
那些驚喜的,意外的,不解的,懷疑的心情一旦平復下來,她又開始考慮起自己和程洋的關系來,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還要慎重,認真。
乘著休息的時間,她給他撥電話,想約他見面,好好談一談,沒想到一連撥了幾次,都是對方正忙,請稍后再撥的女聲提示。
她氣憤地掛斷,不再撥。
程洋居然連她的電話都不愿意接了嗎,只不過是遠遠目睹了她坐著一輛其他男人的轎車回家,他甚至都不向她確認那個人的身份,就如此決然地鬧這次矛盾。
是因為過于在意自己吃醋,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原因,阮明雪已經越來越不確定。
她又想起那天,無意中聽到的那通電話,程洋對著那頭說,“別胡鬧……我……我還沒想清楚。”
他在考慮什么?
這樣明顯親昵的語氣,應該是和電話里的人關系匪淺,不淺到了什么程度,她不想刻意深究追查。
因為,她從來不是那種敏感疑心的女人,就為著所謂的蛛絲馬跡,就抓住不放,但是她對程洋這次明顯過激的表現感到失望。
她不探究,是給他機會,他不但浪費了機會,還先懷疑起她。
既然程洋不接電話,她只好發短信過去:“你想躲到什么時候,見一面,我們好好談。”
然而沒有收到回復。
倒是一通陌生的電話切了進來。
阮明雪猶豫了下,接起:“喂,哪位?”
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悠然緩慢:“是我。”
“你是哪位?”聲音是有些熟悉的,但她還是試著確認。
“阮小姐那么聰明,難道聽不出來,或者,是我太普通,以至于阮小姐輕易就拋之腦后。”男人輕笑,笑里故作委屈。
阮明雪很快就反應過來是誰,可她就是不想讓他得逞,于是假意要掛斷:“先生,現在的騷擾電話那么多,你不說是哪位,我只能當做被惡意騷擾。”
“呵呵,有趣,和我上次見到的一樣沒變。”男人終于表明身份,“是我,薄辛。”
“哦,”阮明雪故意長嘆,“原來是薄總。”
“嗯。”
“您找我有何貴干?”
“你難道不知道?”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口氣。
阮明雪冷哼:“薄總怎么喜歡這種方式與人交談,難道不累?”言下之意,你有什么事直接說了不行,干嘛非得拍球似地拍來拍去。
薄辛又笑:“呵呵,我只是喜歡與阮小姐這樣交談而已。”
“哦,是嗎,那對不起,我很忙,忙著工作賺錢,恕不奉陪!”
這次,她真的掐斷。
五秒鐘后,屏幕再次顯示那個號碼來電。
她不接。
電話一直響,一直響,直到周圍有同事無法忍受,投來抱怨的目光:“喂,明雪,你電話響!”
她想關機,可又害怕有客戶打電話,只得不悅地接聽:“薄總,你時間很多嗎,喜歡這樣和人玩游戲?”
薄辛頓了頓,忽然爆發出魅惑的笑聲:“這個游戲難道不是阮小姐先開始的嗎?”
“你想怎么樣?”阮明雪終于不耐煩地嗔道。
“不想怎么樣,只是阮小姐手上的那些照片是不是該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那天那些照片不是都給薄總了嗎?”
“我說的是底片,備份,還有那些酒店入住記錄。”
“那么薄總是答應我的要求了嗎?”
“我說過,我不喜歡被威脅被交換條件,我想,我已經對阮小姐你夠容忍。”薄辛咬牙。
阮明雪毫不示弱:“既然如此,我也不會答應薄總的要求。”
“哦,夠意思,阮小姐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隨身衣物現在在哪?”
“不是在薄總你手上嗎?”
“我身邊女人的衣服已經很多,阮小姐的那些,很想物歸原主呢。” 他的語氣慢慢帶上警告,“我想阮小姐的男朋友應該很快會收到。”
她的話徹底激起阮明雪暗藏的怒意:“薄總,你想無中生有,捏造事實,就盡管放手,我不會怕你,因為我輸得起,如果我男朋友信任我,你的計劃不會得逞,如果他不信任,我想我們也沒有繼續在一起的理由。”她言至此處,話鋒一轉,也露出些狠絕:“可是,薄總拿自己的繼承權和我賭,不會代價太大?”
她孤注一擲,抓住最后的底牌:“我想,薄總的哥哥應該很希望這個時候看到自己的競爭對手先暴露弱點吧。”
“阮明雪!”薄辛果然失去風度,“你最好不要惹到我,否則我會讓你后悔今天和我說的這些話!”
“薄總,那我就拭目以待。”在自己討厭的男人面前,她有必要固執地抗爭下去,哪怕為了米小麥所受到的傷害,她不能露出絲毫怯弱。
薄辛憤憤地冷哼一聲:“好,阮小姐,我一定會讓你記住我!”
這場并不愉快的通話結束后,阮明雪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她有些壓抑,有些煩悶,可一想到薄辛必然氣的不輕,頓時又大感痛快。
下班后,她在更衣室換去工作服,上衣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短信。
來自于程洋:“明雪,今晚見面談,藍山咖啡廳。”
她想也不想地回過去:“好。”
該來的總歸要來,這么些天,他傲著氣不回來,不見她,也不打電話,這次她倒要看看他會和她說些什么。
一個小時后,阮明雪如約來到上次和米小麥聊天的藍山咖啡廳。
還是原來的環境,心情卻完全不一樣。
今晚客人不多,顯得比平時幽靜,幾首好聽的藍調音樂循環在放,阮明雪走進去,習慣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等了十分鐘,程洋的短信提示響起:“我到了。”
來赴約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個女人。
還是個高挑明艷的女人,從頭到腳的名牌,打扮的時髦貴氣。
“阮小姐?”她先開口詢問。
“你是?”阮明雪望著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