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陸稟今辦公室門外,阮明雪舉起了手,又放下。
來來回回,重復了好幾次。
她從來沒有這么優(yōu)柔寡斷過。
顧沫沫給她出了個主意,請市場部的所有人去K歌,以籠絡人心,還特別強調要她親自來請陸稟今加入。
阮明雪的內心小小地掙扎了下之后,終于鼓起勇氣。
她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回應,加重了力氣再敲了一次,還是沒有回應。
陸稟今從SK方面調派過來的新秘書Lisa微笑地走過來對她說:“陸總今天去總部開會,不在辦公室。”
“哦。”阮明雪有些失落地轉身。
秘書Lisa很快攔住她:“等等,阮總監(jiān),陸總離開時有交代過,如果你找他的時候,他不在,可以私下發(fā)郵件給他。”她頓了頓,笑得更加燦爛,“當然,打電話或發(fā)短信也是可以的,他說,你應該有辦法找到他的私人號碼。”
從行政辦公室回市場部,短短的一段路,阮明雪撞上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嚴開。
這些天,他望著她的目光不再是飽含情意,而是復雜深邃,他不顧她的推脫,把她拉到一個很少有人經(jīng)過的僻靜樓道,問:“你和陸稟今什么關系?”
阮明雪覺得這個人問這個問題很搞笑,冷冷哼了一聲:“這和嚴總又有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嚴開露出從來未有的狠厲目光,咬牙切齒說,“那天,他故意找借口把我支開,我就知道他是看上你了。”
他突然握著她的手,一把環(huán)住了她的腰身,把她死死往懷里貼,“你不肯跟我,原來是想釣更大的魚?嗯?阮明雪,我沒想到,你的野心這么大。”
“你放開!”阮明雪被一股濃重的男性氣息包圍住,十分惱火,也不管不顧地拼命撲打嚴開的胸膛,“這里是公共場合,請嚴總你自重!”
嚴開卻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越纏越緊,手甚至不老實地在她后背上下?lián)崦白灾兀磕愣寄茏懛A今的車出去爬他的床,就別在我面前裝清高,我可是想你想了很久了。”
他的唇下一秒湊了過來,就要吻上她的,阮明雪只覺得一陣惡寒,怒意叢生,也不知哪兒來的戾氣,一下子咬在了男人的堅硬緊實的胳膊上,“你這個混蛋,他媽的給我放開!”
嚴開吃痛地冷嘶一聲,瞬間就放松了對她的鉗制,他一邊扶著受傷的胳膊,一邊用另一只手拉著她,“我是混蛋,可你也干凈不到哪里去,你別高興的太早,就算你跟了他,也不過圖一時之利,上不了臺面的,他那樣的人,不會真的看上你,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玩玩兒罷了。”
如果眼光能殺死一個人,阮明雪絕對不會吝惜多殺這個男人幾回,她真是憤怒到了極點,完全不顧形象地推開他,“嚴開,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這樣騷擾我,我一定會報警,如果你想身敗名裂,就盡管胡來吧。”
嚴開知道她認真了,也知道這個女人個性一向犀利強勢,倒不敢真的觸犯她的底限,只嘲弄諷刺地點了點頭:“行啊,阮明雪,你找到靠山了,敢和我叫板了,成,有本事你日后別哭著求我。”
“絕對不會。”冷冷丟下這四個字,她頭也不回地走出樓道。
洗手間里,阮明雪把水龍頭開到最大,鞠著一捧捧清水使勁往臉上潑,她心中的憤怒已經(jīng)到了極致,要不是礙于還要在這里歷練,還要和其他同事相處,她真想現(xiàn)在就沖出去揭開嚴開那丑陋虛偽的面孔。
她今天算是看清了嚴開,這丫的根本就是一色狼,混球,得不到,居然就明目張膽地用強了,如果顧沫沫在場,以她那副直腸子,只怕能把他碎尸萬段。
冷靜下來之后,阮明雪還是慶幸陸稟今的先見之明,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調走嚴開,就是對她最大的恩惠。
她愈發(fā)堅定了要好好感謝那個男人的決心。
想起秘書Lisa說的話,陸稟今說她應該有辦法找到他的私人號碼,是的,第一次在藍山咖啡廳,他用自己的手機撥打她的號碼,幫她找回了那部程洋送給她的手機,從某種程度上說,她的確有他的號碼。
翻開通話記錄,一頁頁地查找,才找到了那個時間點的撥入電話。
這應該就是陸稟今的手機號。
Lisa說他正在總部開會,那么,發(fā)一條短信過去,隨便他什么時候看到。
“陸總,謝謝你,明晚我請市場部同事去KTV,不知您是否有時間?”
十分客氣正式的口吻,阮明雪覺得沒什么問題,隨即發(fā)了過去。
本以為暫時不會收到回復,誰知那個號碼很快回復過來,比她更簡潔明了:“時間、地點?”
她的心情有一瞬間的波動,說不出來是一種什么感覺,她冷靜了下,回:“錢柜,明晚八點。”
那頭沒有再回復。
阮明雪卻如釋重負,她知道他會來。
“喂,約到Boss陸了?”午休時間,顧沫沫端著一杯她自制的抹茶咖啡走到面前,沖阮明雪擠眉弄眼。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會來。”
顧沫沫開心地咂了咂嘴:“哦,萬歲,我得選幾首拿手的歌在他面前展示展示。”
阮明雪不屑地噴她:“喂,我可事先打招呼啊,唱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唱那首死了都要愛!”
“為什么啊?多撕心裂肺,多有爆發(fā)力的一首歌啊,為什么不能唱?”
“我暈,我不是說歌不好,而是你唱得實在慘不忍聽。”
“……”顧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那你覺得陸總會喜歡什么類型的歌?”
“我哪知道啊,要不你親自去問,”阮明雪故意拿出手機,“或者,我?guī)湍愦螂娫挘俊?/p>
“唉,別,我可不想赴夏麗的后塵,那種精明又深沉的冰山冷男估計輕易不能打動,弄不好,還會碰出一鼻子灰,我還是隨便唱唱就好。”“嘿嘿。”說完,顧沫沫自嘲地笑了笑。
阮明雪搖了搖頭,晨會雖然她遲到了,可看市場部女同事們齊刷刷的花癡加八卦的神情,估計明晚的KTV包間,又有一場好戲了,只是不知道男主角會是什么反應,會不會像他對付夏麗一樣游刃有余。
另外,她其實并不想請嚴開去,剛剛他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嚴重超越了她的底限,如果不是還要顧忌自己升職的消息才剛公開,一切還在試用期內,不宜有負面影響,她一定會叫那個色狼好看。
當然,讓他斷子絕孫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