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荔灣小區的公寓,門口的很多店鋪已經閉店關門,鎖匠鋪的師傅自然也不例外。
阮明雪想要換鎖的計劃落空,其實遲一天換也沒有什么,程洋的東西甚至還沒有全部搬完,可是面對一個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男人,她還等他回來干什么。
她的家甚至都不應該對他敞開。
簡單洗漱一番之后,阮明雪躺在沙發上看QQ留言,果然米小麥的頭像是暗灰色的,沒有像往常一樣閃個不停,她約了尚北看電影的首映式,當然不會在線。
無聊地關了電腦,客廳里一片寂靜,她忽然就想起了晚上下班前,在陸稟今辦公室的情景。
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面前問如何討好另一個女人的問題,她也第一次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心里的感覺很奇怪,不嫉妒,不羨慕,只是為陸稟今的一句話,“明雪,我可不是要追求那個女人,你知道的,這關系到我們酒店的聲譽,嚴開鬧的事一旦傳開,影響會很壞。”
這個男人為什么要向她解釋這些?
其實,他想討好某個女人又與她何干?
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解釋。
但是,他不僅解釋的清楚明白,還在下班后,親自開車把她送回來。
這些舉動背后的意思,阮明雪不想去深想,經過程洋的事后,她有些累了,還沒有緩過神來,又哪有精力去多想什么。
只當陸稟今在工作之余,與自己有幾次偶然的“私交”,所以才另眼相看罷了。
作為女人,她有一種預感,那位被嚴開騷擾的富家小姐會這么快的改變主意,不但撤回投訴,甚至還表示不再追究酒店方的責任,一定不是突然善心大發,更不可能貪圖酒店的那點賠償,這必然與陸稟今的特意示好有關。
富家小姐和年輕才俊最相配,也最不缺乏故事。
那個女人中意陸稟今,卻不肯放下姿態,刻意保持矜貴不可親近的模樣,有一種欲迎還拒的味道,所以他才說她難以搞定。
阮明雪琢磨出這層道理后,欣然地給男人出了一個法子,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會收到效果。
可是陸稟今聽聞之后,有些猶豫,甚至還有些臉紅,“明雪,你覺得,這,行得通?”
當時,他這樣問。
阮明雪點了點頭,忽略他眸色中的探究,“陸總,這個法子雖然有些冒險,但絕對不會對你造成什么損失,一旦事成,說不定還能促成一樁美事。”
“不,明雪,我想你誤會了,”陸稟今坦然地說,“我并不喜歡那位杜小姐。”
杜小姐便是那位富家小姐的姓。
阮明雪還是一副就事論事的態度,“如果,是那位杜小姐看上了陸總你呢,難道在這樣的情勢下,你會拒絕?”
陸稟今沒有再說話,她明白,他同意了。
晚上睡覺前,阮明雪把所有的計劃一一在心中過了一遍,覺得沒什么問題后,就躺在床上敷面膜。
突然外面的門鈴響了起來,她看了一下鬧鐘,已經接近十一點。
這個點,會是誰?
門鈴一直在響,她沒有開,可是忽然,客廳處傳來鎖孔轉動的聲音,隨后是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十分悚人。
如果擺在以前,她不會害怕,可是現在一個人,不得不謹慎警覺。
“誰?”她扔掉面膜,隨手從廚房拿出一把鍋鏟,緊緊握在手里。
黑暗中,有清晰可聞的呼吸聲入耳,阮明雪的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到底是誰?”
那人只是脫了鞋子,并沒有回答。
她提高了音量,并故意威懾道:“不要胡來,我家里裝了攝像頭,只要我開燈,你馬上就會暴露。”
這時,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男人的聲音響起,同時,客廳的壁燈被人打開:“明雪,不要害怕,是我。”
光線不太亮,卻有些刺眼,短暫的回避后,阮明雪看清了眼前的人,心里一股火氣騰地燃起:“程洋!你……”
她想說,在這半夜時分,你不陪那個鐘茜柔情蜜意,跑回來干什么。
可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程洋的臉色也有些難堪,畢竟這是他背叛她之后,第一次正面現身。
“明雪,有人給我寄了些東西,”他把一個包裹從手中的公文包中拿出來,遞了過來,“我有打開看過,是你的錢包和衣服。”
阮明雪瞬間明白,那是薄辛派人寄給他的,可是,即使這樣也沒必要這么晚跑回來找她說這些吧,她毫不在意地接過,客客氣氣地說了一句謝謝。
程洋當場就又抓住了那些東西,問:“明雪,原來,你……你也真的在外邊有人了?”
這真是笑話,這個男人居然這么晚跑回來就為了質問她這些,他不是賊喊捉賊嗎?再說,現在兩人鬧到這種境地,他還有什么資格過問她的私事。
于是她眉梢一挑,嘲諷地笑道:“程洋,你管我?”
她想把包裹拽回來,程洋卻不讓,手上的力道反而加大,“明雪,本來,我真的覺得挺虧欠你的,可剛剛上樓,我遇見了隔壁的蘇阿姨,她告訴我,你最近總是坐一部男人的豪華轎車回來,我就覺得再也沒必要自責難過了,你也不過如此,你也不過和我一樣,在金錢和權力面前,熬不住,動了心……”
“夠了!”面對眼前這個斯文帥氣的男人,阮明雪心里一陣陣抽痛,她忽然覺得曾經的那些付出傻不拉幾,而曾經在米小麥面前引以自豪的純真守護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所有僅存的懷念在瞬間轟然坍塌,怒極反笑,“程洋,如果,你只是為了送東西給我,那么謝謝,東西我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她不愿再看這個男人一眼,狠心下逐客令,程洋卻沒有動一動腳步,死死地盯著他,她再也不想看他的眼睛,伸手推他的身體,“我真的累了,請你離開!”
突然,沉重壓抑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單薄卻堅硬的胸膛近在眼前,她被他抱住了,察覺到這個事實后,阮明雪掙扎起來,可是男人卻越抱越緊,甚至低下頭來尋找她的嘴唇,他試圖吻她。
而且他柔軟的唇瓣已經觸及她的臉頰和眼睛,正一步步往下挪。
乘著還有空隙,阮明雪憤怒地大喝起來:“程洋,你發什么瘋,放開我!”
他不放,還在繼續動作。
她一邊推打他,一邊警告:“不想我瞧不起你,就馬上放開我!”
“明雪,我懷疑,你是否愛過我?”終于,男人松開了鉗制,低笑著說,“我們在一起那么久,你甚至從來沒有把自己交給我,你究竟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