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麥在麗軒廣場秋季時裝發布會場走光的新聞很快便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一時間有不少人在背后罵她不知廉恥,為了出風頭,故意用露點走光的新聞來炒作自己。
阮明雪在辦公室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手里的娛樂雜志,心不禁往下沉了沉。
米小麥低估了那個陷害她的女人的敵視程度,看來,對方要的不僅僅是看她小范圍內的出丑,而是大有利用娛記的渲染造勢,將她攆出職業模特圈的架勢。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阮明雪心里有著懷疑,但是無憑無據,她不好隨意推測。
但是找陸稟今幫忙已經不可避免。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市場部副總監,只在自己的部門有那么一點話語權和影響力,出了這家酒店,可以說,她什么都不是。
要想平息米小麥的風波,除了背后陷害她的人,恐怕就是薄辛和陸稟今了。
薄辛,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找,但是陸稟今,她心里也隔著一道坎,好像主動去請求他,就又欠著他一份人情似的。
那天,他兩次握著她的手,還說他就喜歡這樣握著她的話,她就決定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決定盡量少和他發生什么牽扯。
他不是她這個世界里的人,終究真心難測。
她年齡不小了,和程洋分手的事情父母還不知道,但是,她不能再拿自己的前途和人生去賭這樣一個男人的心思。
曖昧和心跳,不是她這個年紀和經歷的人能玩得起的。
如果可以,她寧愿重新遇到一個和自己各方面都相配的,類似尚北那樣優質但又算得平凡的男人,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不會有任何壓力和負擔,她可以活得更隨心所欲,更輕松更灑脫。
“陸總,方便的話,我能請您吃頓飯?”猶豫了很久后,阮明雪撥內線到陸稟今辦公室。
然而男人說:“抱歉,今天不行,我有約。”
阮明雪臉一紅,剛想識趣地掛斷電話,男人又說:“明天,明天我把一個午休的時間都給你,如何?”
雖然米小麥的事情很急,但是人家都那樣說了,她也不好再強逼,于是她點頭:“那就明天中午吧,就在咱們酒店隔壁的意大利披薩店,沒問題的話我訂位子。”
“好,就這么定。你忙。”陸稟今似乎真的很忙,匆匆打了聲招呼,就掛斷電話。
阮明雪的心里,生出一種說不上來的微微失落,如果不是為了米小麥,她干嘛要主動聯系這個男人。
市中心,露亞法餐廳。
陸稟今和杜美茵對坐著用餐,面對玻璃窗外美不勝收的夜景和一整桌的精致美食,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Jerry,你怎么不吃?我記得你很喜歡這家的鵝肝醬。”杜美茵握著餐具,凝視著男人問。
“杜小姐,今天我有些胃痛,不太能吃得下這些。”陸稟今抿了一口紅酒,低低道。
杜美茵把一碗溫熱的法式蔬菜湯推了過去,關切地說,“Jerry,你試試這個,聽說是新品種,很清淡,也很爽口。”
陸稟今頷首,把湯放在自己面前,湯汁散發出來的味道果然沒有以前的那些濃烈,他不禁淺嘗了一口,“嗯,確實不錯。”
“如果喜歡,我們以后還可以再來。”杜美茵露出迷人的微笑,“我在松原的行程恐怕還要延后,外公他舍不得我回去。”
“哦,是嗎,那你這個外孫女確實應該多留一段時間,老一輩到了這個時候,都希望兒孫環繞膝下,可惜我們都忙于事業。”陸稟今就事論事地感概。
“嗯,所以,恐怕還會時不時叨擾你一番。”杜美茵眼波流轉,望著男人清俊的面容,有一絲小女人的嬌羞。
陸稟今知道,這個女人一直想征服自己,甚至他已經在明面上拒絕過了,她還是不打算放棄,她對自己的家世和背景十分自信,也充滿驕傲,他不能太不給她面子,“沒關系,只要我有時間,隨時奉陪。”
得到他承諾,杜美茵裝作無奈,“Jerry,我很抱歉,一再占用你時間。”
“我說過,不要緊。”陸稟今優雅地拿餐布擦嘴。
“如果你很忙,可以跟我說一聲,我不會打攪。”杜美茵看上去還是一貫得體有度。
可是陸稟今卻不禁想到阮明雪,這是一個與任何上流名媛都相去甚遠的女人,犀利直白,果敢潑辣,從不忸怩造作,他在她面前,總是莫名地感到放松。
也許,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他才沒法全心全意地享受今晚的美景和美餐。
下午,她主動打電話約他,他很意外,她從來不是個會主動的女人呢,可是他卻事先答應了杜美茵。
他一貫性子沉靜,波瀾不驚,這會兒偏偏在面對另一個女人的時候,老是想起她,想要知道她主動打電話約他的意圖,想要知道他沒有第一時間赴約,她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甚至,他還有些期待明天中午她提出的飯局。
陸稟今默默自嘲,這么多年來,事業的忙碌導致他確實有胃痛的毛病,可是剛剛和杜美茵說的時候,卻不是真,這家法餐廳非常地道正宗,在全SY市找不出第二家,鵝肝醬也很對他胃口,可是他為那個女人分了心,總不能毫不掩飾地說給杜美茵聽。
畢竟,杜美茵家世顯赫,又放下身段一片盛意地討好他,他不能做得太過。
拿胃痛做借口,也算一個善意的謊言。
“杜小姐,如果你把陸某當做朋友,就不要再說打擾不打擾的話,你來松原也有段時間了,我很慚愧,都沒能隨你一起去拜訪吳老先生。”
“你說我外公?呵呵,他老人家耳聰目健,硬朗的很,就是總嚷嚷著沒人陪他下棋。”杜美茵見陸稟今這般開口,很快順水推舟地發出邀請,“不如,哪天得空,你去陪他下個幾局?”
陸稟今淡笑,他可以拒絕杜美茵,卻無法拒絕那個已然退居幕后,卻仍在松原政界很有影響力和話語權的人物,不禁點頭:“好吧,一切隨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