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稟今這個男人,實在精明,三言兩語,就把主動權握于自己手中。
明明,是他欠米小麥一個人情,那么他幫米小麥,根本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現在,經他隨口一說,卻變成了,她為了米小麥的事,有求于他。
阮明雪不禁瞇眼,要她拜托他?然后她來償還?
真是如意算盤。
可她一向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即使她真的需要他幫忙,“陸總,小麥一向很單純,之前他毫不猶豫地配合你騙了杜小姐,現在,她自己得罪了人,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告訴她不是沖著她的面子,而是沖著我的,我想她肯定會不服氣,甚至是記恨我的。”
“哦?”陸稟今被她的機智逗笑,“明雪,你說這些,是不想拜托我?”
“不是我不想拜托你,而是,我怕小麥不高興的時候,會任性,會忍不住將你和他演的那場戲告訴那位杜小姐,到時候……”
“到時候,我就麻煩纏身了?”陸稟今笑意更深。
阮明雪不看他臉,低頭切了一塊披薩送入口中。
陸稟今拿她沒辦法,語氣軟下來,“說吧,你的那位朋友發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出面?”
“這件事,我說出來,還希望陸總保密。”
“哦?很不一般?”
“也沒什么不一般的,只是,我們尚且還不知道背后設計她的那個人是誰?有什么背景?所以為了盡可能的減少陸總的麻煩,還請你對這件事保密。”
“嗯,我不會說出去,你大可撿重要的告訴我,不方便的就略過也沒關系。”
“其實,陸總你知道了也沒什么,左右不過是一些常見的害人伎倆。”阮明雪放下餐具,把米小麥那天走秀,被“貴人”欽點臨時壓軸出場,穿上的晚禮服卻被人暗中在接縫處做了手腳,以及上臺走秀的時候,當著所有記者和觀眾的面露點走光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陸稟今想也不想地問:“見報了?”
“嗯。”
“影響很大?”
“很大。”阮明雪有些憤憤地說,“那個站在背后的人明顯是想整她,不讓她在模特圈里呆下去,所以把事情大肆渲染,說小麥是為了搏出位上頭條,故意在大眾面前露點走光的,陸總,你知道,像小麥這樣的公眾人物,想要走得遠,名譽是很重要的。”
陸稟今一味沉默聽著,沒有發表意見,到了最后,才冷冷一笑,“明雪,我想,你已有懷疑對象?”
怎么會沒有,米小麥跟她一說,她當時就聯想到兩個人,只不過沒有證據罷了。
“你曾說,薄辛和你的一位朋友交往過,那個女孩就是米小麥吧?”
阮明雪點頭,“那次你在溫泉度假村看見我去薄辛的私人休息室,其實就是為了小麥的事情和他交涉。”
“那么,這件事,你可有懷疑過他?”陸稟今望著她的眼睛問。
阮明雪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想從她的眼睛里窺探出她的內心似的,不禁把頭轉向窗外,“不是他。”
聽她語氣肯定,陸稟今玩味地輕哼一聲,“為什么?”
阮明雪想說,薄辛雖肆意放縱,又睚眥必報,可并不像那種會對女人使這種手段的男人,尤其這個女人還是跟他自己有過一段情史的,可她沒有說出口,因為這話說出來,就好像是在替那個男人辯解般。
“為什么那么篤定?”然而,見她停頓,陸稟今固執地又問了一遍。
“陸總,如果你拋棄了一個女人,厭倦了她,甚至連面都不想見,還會再大費周章地去拿這樣的事去看她出丑,毀她名譽嗎?”
這明明是很在意一個人,或很嫉恨一個人的表現嘛。
陸稟今長腿一伸,鞋尖幾乎就要觸到她皮鞋,“當然……不會。”
“所以,我排除了他。”阮明雪說了半天,有些口渴,端起香芒汁喝了一口,“陸總,還有疑問了嗎?”
“那你懷疑的另外一個人是……”陸稟今看著她漂亮的唇線印在玻璃杯上,笑,“說出來看看。”
“另外一個人?”阮明雪笑,“沒有證據。”
“那你希望我怎么幫你的那個朋友?”陸稟今轉換話題。
“這件事對于陸總來說,應該不會難,但也不會太簡單。”
“哦,你說說看。”
阮明雪望著他,“小麥,她希望你能幫她在那些媒體面前疏通一下,首先,先暫停炒作和渲染這次的事,然后她希望你能幫她查一查那個背后陷害她的人。”
“的確不太容易,但也不是辦不到。”陸稟今沉默半晌,開口,“明雪,如果你希望我辦成這件事,那么我會盡力。”
“那么,謝謝陸總。”
“可是如果這件事真的解決,我希望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別再喊我陸總,聽上去很生分。”
“可是你確實是我的Boss啊,不喊你陸總,喊什么?”阮明雪嗔笑。
“沒有旁人在的時候,你可以喊我Jerry,或者稟今。”
“咳咳,”聽他突然暗含深意的語氣,阮明雪差點被嘴里的香芒汁嗆著,無論是Jerry還是稟今,她都喊不出口,因為實在是令她起疙瘩。
但是男人莫名地有些堅持,“怎么樣?”
她有求于他,總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于是清了清嗓子,“Jerry。”
陸稟今聽到這一聲,心里豁然暢快起來,“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幫你的朋友平息。”
“嗯。”
兩人走出披薩店,剛要踏進酒店一樓大廳,阮明雪就聽見身后響起了一陣口哨聲,以及一個輕佻的男人的聲音,“阮小姐?”
她回頭一看,不遠處的廣場上停著一輛黃色的保時捷跑車,而薄辛帶著一副墨鏡,穿著名貴的休閑套裝,正斜倚在車身一側,笑容燦爛地向她招著手。
見她回頭,他笑得更春風得意。
阮明雪懶得理他,跟著陸稟今的腳步繼續往大廳走去,薄辛卻幾步上前,一把從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
就在她吃驚地想甩開他鉗制的時候,薄辛突然把她拉到近前,扯下墨鏡嘆息,“怎么,阮明雪,上次我們抱都抱過了,你還想裝作跟我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