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從來就沒有認床的習慣的,但初到翊王府的這一晚,她睡的極其不安穩。總覺得有人在念叨她的名字,幾次神經兮兮的起身四處查看,又沒有發現在屋子周圍有什么可疑的人。
殷素素這一行為倒是折騰慘了為他守夜的順喜。幾次他幾乎要入眠時都被殷素素叫了起來,一直到天色漸明才得了口歇息的時間,但這順喜面上卻沒有一絲惱她的痕跡,倒讓殷素素心里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第二天清晨,天剛破曉,殷素素便早早起身了,見門外的順喜依舊瞇眼睡在房門邊,也不忍心喚醒他,便自己去打了水,洗漱完畢后準備獨自前往楚漓墨的院子。
初到翊王府的殷素素自然是不識得路,只得一路走一路擋下身旁的小廝問路,好在她發現自己房間居然就在楚漓墨院子的隔壁。于是,不出半刻,她便走到了楚漓墨的書房門前,又鑒于此時只有她一人在此,也不便進去,只得在院中尋了處地,獨自練習起‘流光飛舞’。
“凌侍衛好身手!”一聽這笑意盎然的聲音,除了莫然還會有誰。
殷素素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來人,才發現居然皓龍也同他一路,不禁開口問道:“為何你會和統領一塊前來?”
皓龍看著殷素素不語,那莫然卻是一個箭步上前,一只手自然搭在殷素素的肩膀上。哥兩好的說道:“我和統領住一個房間,自然要一同前來,怎么?聽說你一個人住一間房,難道你也想搬來和我們一塊兒住?要不等一會兒我就去稟告王爺,讓你搬來我們的院子,或者我搬去你那里也可以!”說到這里,那莫然故作神秘的靠近殷素素耳邊,小聲的說道:“這個統領實在不好交流,昨晚,他半句話也沒有,回房倒頭就睡,真是個怪人!”
殷素素看著莫然臉上苦笑不得,真不知道他這自來熟的性格是怎么個渾然天成的,自己就問了一句話,他硬是能回個十句,還句句不在點,居然最后還會說道皓龍身上去。殷素素心中不得不驚嘆,這莫然果然是朵不一樣的花啊!
皓龍見眼前兩人肩并肩聊的甚是親熱,故意清了清嗓子,正聲說道:“王爺從不喜歡等人!有什么話閑了再說!現在先隨我進去!”
殷素素覺得皓龍此時提醒的恰好,便不著痕跡的將身子從莫然的手下退了出來,朝皓龍低頭回道:“是!”
一旁的莫然見此,也無奈的聳了聳肩,跟著兩人進了楚漓墨的房門。
“參見翊王爺!”三人朝端坐在書房里的楚漓墨彎身施禮。
楚漓墨朝著三人輕抬嘴角,說道:“起來吧!你們都是我跟前的人,不必如此多禮!”
“謝王爺!”待三人站直了身,殷素素才深吸一口氣,抬眼正視眼前之人。
這是殷素素第二次這般近距離仔細看楚漓墨。上一次是在望月節上,兩人隔著面紗對望,只覺對方眼神幽深,眉目嚴峻。此時這番近看,楚漓墨幽黯的目光中分明透著如黑曜石般的光亮,挺直的鼻梁配上那嘴邊似有似無的笑,看的殷素素的心幾乎漏跳了幾拍。不愧為駕馭二十萬大軍的統帥,這一身冷冽威嚴的氣勢還真不能小覷!
楚漓墨發現此時的殷素素正認真的打量自己,也由著她,反正他也習慣了別人往他身上投來的各種目光。若她能多將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片刻,倒也不錯。想到此處,楚漓墨也大方的看著殷素素,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明顯。
兩人目光再次相觸,殷素素一愣,急忙移開眼。那個該死的葉兒,還說這楚漓墨脾氣暴躁,他分明笑的如此明媚,哪里有一絲爆烈的氣息?而自己倒像是個被抓了現行的小偷,怎么會一觸上他的目光就逃了呢?
“王爺!”一旁的皓龍抬眼間正好看著楚漓墨與殷素素之間微妙的眼神交流,面色一僵,急忙開口道:“凌云和莫然初來翊王府,屬下很多方面還未曾教導,若有冒失之處,還請王爺責罰!”
楚漓墨將目光從殷素素的面上收回,重新落在皓龍身上,低聲說道:“他們都不錯,今后你也就多費心吧。”說完,又將目光重新落在殷素素和莫然兩人身上,“既然你們初來翊王府,那本王恰好也向你們說說我的喜惡,你們且記住了!”
“是!”殷素素和莫然齊口答應。
“第一,我翊王府不允許私自帶女眷進入,我還沒有娶妻的打算!”
“第二,未經過我的允許,每月的初一只能讓皓龍一人服侍!”
“第三,我喜歡深色!”
“第四,我不喜歡吃油膩的食物!”
“……”
聽著楚漓墨如數家珍的將自己的喜好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明白白,那皓龍的臉色更是變的五彩斑斕。
這還是那英勇冷酷不茍言笑的王爺嗎?這吃飯制衣的事情分明就與侍衛的職責無半點關系,用得著事無巨細的將所有喜好都說個一清二楚么?還有那娶妻的問題,身為貼身護衛,主子想不想要女主子,也是侍衛應該知道的事情么?
而此時依舊低頭而立的莫然心中也是百轉千回。果然傳言不得盡信!這翊王爺真不如坊間所傳那般暴戾,反而這般的有親和力,看來以后在翊王府的生活倒是同自己的期望一般了。
“以上,聽清楚了嗎?”楚漓墨話落,認真的看向身前兩人。
“聽清楚了!”莫然大聲回道。
“你呢?凌侍衛!可牢記于心?”楚漓墨掃了眼莫然,目光再次落在殷素素那低垂的臉上,再次詢問道。
殷素素自是被方才楚漓墨那深深的一眼看走了心,現在被點名也沒再抬頭,只沉聲應道:“聽清楚了!屬下定當牢記于心!”
聽到殷素素肯定的答復,楚漓墨臉上的笑意更是明朗。
很好,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就不愁沒有深入了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