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咱們小姐是誰嗎?”這趾高氣揚的聲音便是相府小姐韓子欣的貼身丫鬟珠兒,因為那晚殷素素劫持馬車時那珠兒說話最多,當然在殷素素聽來,這聲音就更加的耳熟。
對珠兒說話的語氣,殷素素不由得嗤鼻。狐假虎威,沒想到這珠兒還真是個欺軟怕硬的,不知道還以為她同那日馬車內顫顫巍巍的丫頭是兩個人呢。
“小的眼拙……眼拙……”掌柜的陪著笑臉,一個勁的點頭哈腰。
珠兒看著唯唯諾諾的掌柜更是氣勢洶洶,“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左相府家的大小姐!也能在這毒日頭下曬著?還不快將你們的里間騰出來!”
“真是對不?。∧憧?,小店也就這么大的門面。韓大小姐,要不你坐下喝口茶稍等片刻?”掌柜話里滿是歉意。
“珠兒,注意你的身份!”韓子欣并沒有直接同那掌柜說話,而是作出一副大家閨秀模樣教訓起珠兒來,“你平日里的規律都學到哪里去了?這珍寶閣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商鋪,自是耳聰目明,哪里用得著你這個左相府的丫頭來指點的?”。
聽了韓子欣的話,殷素素心下對這相府小姐倒是佩服至極,真不愧為京城第一才女,面上雖在叱責珠兒的不知禮數,實則卻是為旁敲側擊提醒掌柜注意她這相府大小姐的地位。既維持了自己高貴的形象,還讓對方不敢小覷。
掌柜看著韓子欣,伸手揉了揉額頭,這姑奶奶還真是個麻煩事。要說里間那可是翊王爺啊,自己哪里敢直接讓他騰出地來的?雖說最近京城盛傳這翊王爺情放于左相府的大小姐身上,但這畢竟是傳言,哪有真憑實據呢?但好在自己這珍寶閣常常接待這些個京城貴人,為今之計怕也只有說出里間人身份才行了。如此思量后,掌柜面上又浮起一絲笑容,“小的謹記自己的身份,哪里敢駁了大小姐的意,只是翊王……”
“就算是翊王,知道是我們家小姐在這兒,也是要讓禮讓三分的……”不等掌柜的說完話,珠兒只聽見翊王的名號,聲音更是提高了不少,臉上也露傲嬌的表情。
那日翊王爺的貼身侍衛送來玉鐲邀約小姐的時候,她是在場的。那翊王爺對小姐的心思,可是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那是!小的這就進去看看能否通融通融!”掌柜臉上笑容不減,點頭如搗蒜,轉身便朝里間走去。
“王爺!”皓龍聽了外間的話,心中也不是滋味,那丫鬟的語氣中分明對王爺不屑至極,就算王爺不予怪罪,他也是受不了的。
楚漓墨看著神色尷尬的掌柜,側頭對身后人悠悠吩咐道:“推我出去!”
皓龍得了令,雙手便附上輪椅椅背。
“不用!凌云,你推!”
殷素素瞥了眼皓龍,見他像自己投來詭異的目光,心知他肯定對她和楚漓墨的關系產生了誤會,心中微嘆口氣。怎奈楚漓墨的意哪里是她能違抗的,只得抬手接過楚漓墨的輪椅。
一直等候在外的韓子欣哪里能料到里間的人會是楚漓墨。待她看清來人時,面上不由得一僵,但只一瞬又換上一副柔情似水的面容上前行禮。
“子欣見過王爺!”
“起來吧!”楚漓墨用眼角掃了她一眼,隨意說道。聲音低沉迷人。
韓子欣面上一笑,緩緩起身,一臉的歉意:“子欣不知王爺也在此,未及時施禮,還請王爺恕罪!”
這時奧斯卡影后的苗子??!看著韓子欣一時百變的面容,殷素素心中一陣贊嘆。
“這個,包起來送去王府!”楚漓墨沒理會韓子欣,而是用手指了下那尊由花紅色碧璽雕刻的水蓮花,朝著掌柜說道,
顯然楚漓墨這時冷淡的態度讓韓子欣失了臉面,可這京城才女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韓子欣面上也不予楚漓墨置氣,而是上前一步優雅的拿起那尊紅蓮花,故意露出手上的玉鐲,說道:“這碧璽真是成色極好,內藏的金絲稀少且,根根分明,在陽光下光更是通透明亮,翊王爺果然是好眼光!”
楚漓墨瞥見那玉鐲,眉頭微蹙,“韓大小姐不愧為京城第一才女,不僅會說話,而且懂的還不少。”
楚漓墨的話落在聲的耳朵里都是在贊揚韓子欣。可由殷素素聽來,這話就是在嘲弄韓子欣恃才傲物,可憐這京城第一才女還樂在其中啊。
“呵呵,子欣也只懂得些皮毛而已,倒是讓王爺見笑了!”韓子欣掩面而笑,嬌羞姿態畢現。
“今日韓小姐可是要為老太君選賀禮的?”楚漓墨問道。
“王爺果然明目。”韓子欣贊道。
“韓小姐可有中意的物件?”
韓子欣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掃向那紅蓮,口不對心的說道:“小女才剛到這珍寶閣,還未曾選得中意的禮物?!?/p>
“本王就代小姐選了吧!”不等韓子欣答話,楚漓墨又朝掌柜的吩咐道:“將那紅蓮花直接送去左相府,送往翊王府的就換作那尊佛像吧?!?/p>
韓子欣聽了楚漓墨的話心中一喜,面上卻不露痕跡,朝著楚漓墨盈盈一拜,“小女謝王爺厚愛?!?/p>
剛才在里間,莫然的話殷素素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紅蓮若是在送予凌王府可是大不敬的。莫不是楚漓墨秀逗了?讓自己心儀的女子做這般事?還是這楚漓墨本就是個腹黑的主,故意在暗處推這大小姐一把?
楚漓墨卻是嘴角微抬,說道:“韓小姐還是早些進里屋歇息吧,本王也是怕那毒日頭,就不相陪了!我們回府?!?/p>
“是!”殷素素恭敬的答道,領出門前還不忘朝韓子欣深深的看了一眼,以表同情。
這一幕便落入了珠兒的眼中,珠兒一驚,待兩人進入了里間,便急忙貼近韓子欣耳旁,說道:“小姐,剛才王爺身后那侍衛你可認識?”
“怎么?不就是個侍衛而已!”韓子欣見房里并無他人,便收回了笑臉,換做一臉的不耐煩。
“奴婢看他的模樣倒像是那日藏在小姐馬車里的白衣女子!”珠兒繼續道出心中猜疑。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珠兒臉上,頓時紅腫一片。
珠兒雙腿一軟,急忙跪在了地上。
“你胡說什么?這青天白日的,你是要告訴大家我在馬車里藏了個男人?”韓子欣皺眉,狠厲的看著畏縮在地上的珠兒,惡狠狠的呵斥道,不復方才溫柔婉轉之聲。
“珠兒看錯了!珠兒再也不敢!”被扇了一耳光的珠兒,噙著眼淚不停地朝著韓子欣使勁磕著響頭。小姐的狠厲一般人不明白,她珠兒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若此時不認罪,就算自己是她的貼身丫頭,怕也難看見明日的太陽。
“收起你這張嘴!”韓子欣再次開口警告道,心中卻明了珠兒所言不差。
當日逼迫她換衣的人便是剛才那立于王爺身后的侍衛,可自己當日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她是個女子!為何今日又會是一身侍衛裝扮?
這之間的動機定然不純!莫不是為了勾引王爺?!
雖然韓子欣的心思并不在翊王身上,但依舊覺得屬于自己的東西像是被她人所侵占了。心下暗暗思量,日后若有機會,定要掀了那女子的假面,戳穿她的陰謀,也報了那日奪她馬車搶她衣裳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