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錯,咱晴兒這樣可愛,長大了必定更加漂亮,若是遇到山賊抓壓寨夫人可就糟糕了。”杭氏居然還贊同的點點頭,“晴兒是不知,我有個好姐妹,養(yǎng)了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掌中寶一般養(yǎng)到十五歲,出門上個香就被山賊擄了去。等拜堂成親三朝回門才領(lǐng)了她回娘家,還跟我那姐妹說,打幾年前一見那姑娘,就一見傾心了,生怕人家不同意,才直接擄了去。那家老爺不樂意招個土匪女婿,可木已成舟還不是沒有法子,只能認(rèn)了。”
“……舅母,您的姐妹真多,縣城的柳夫子也是您姐妹來著……”璃清認(rèn)識了杭氏這些日子,杭氏有空就到璃清家坐坐,提到的好姐妹,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背景就有好幾個,就這些大約還不是全部。
“娘最不喜歡在哪里一住就是一兩年,爹有空的時候就陪著娘出門走動,沒空時,娘就自己拜訪多年的好姐妹,我都記不清我有幾個姨母了!”姚知浩幫杭氏解釋了一句。
杭氏看了兒子一眼,沒有解釋,道:“我爹是行走江湖的俠客,我娘也是個俠女,從我記得起,就跟著爹娘此處走。后來爹娘沒了,長姐也走了,我跟你小舅也是此處奔波,大約是這個緣故,后來安定下來了,也坐不住,空閑下來便想到處走走。”
“……”璃清想起杭氏提到,這些年一直在四處尋找她母親姚氏,姚知浩口中的四處訪友,恐怕就是為了打聽她母親的消息。只是姚氏沒有說破,璃清便也沒有多問,只點頭道:“我也不喜歡一輩子縮在一處,若有機(jī)會,也想到處走走呢!”
因為有小孩子,馬車趕得也不快,快中午時才到了青陽鎮(zhèn)外的那個小山坡。馬車無法上山,一行人就在山下下了馬車,璃清抱著小湯圓,安晴和姚知浩都可以自己走路上山,有杭氏和姚潛看著也不用擔(dān)心。
除了安晴和白露,其他人多少都學(xué)過武功,而白露做下人的,走路完全不成問題,唯獨安晴走了一段便走不動了。姚潛見狀二話不說把安晴背起來,多了一個人行動速度完全不受影響,走到山頂山臉色都沒變。
姚氏的墳?zāi)故钱?dāng)年蘇老爺子立下的,只有一座小小的土包,立了一塊墓碑,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碑上并沒有刻墓志。而這個墓地,蘇老爺子在世時每年會帶璃清過來拜祭,璃清出嫁之后,林秋航會陪著璃清過來掃墓,平時卻沒有人來,三月初的時節(jié)看上去還十分荒涼。
姚潛父母死得早,是長姐一手帶大的,姚潛對長姐的感情甚至超過了早逝的父母,見到姚氏這樣簡陋的墓地,一向表現(xiàn)出豪爽大氣江湖漢子形象的姚潛忍不住撲到墓碑上,抱著墓碑失聲痛哭。
自從見到姚潛一家子,璃清雖然相信他們是母親的親人,可要說親近,多年的隔閡卻是做不到的,只是見到了姚潛如此情緒外露的一幕,璃清也忍不住動容,上前將姚潛扶起來,道:“小舅舅,你不要太過傷心了,娘若是在天有靈,必定是希望你能過得開心幸福,而不是這樣為她傷心。”
姚潛抬頭看璃清,有些呆呆的樣子,片刻,突然道:“清兒,晴丫頭呢?”
“……”璃清一愣,剛剛她看舅舅哭得太傷心了,于是把小湯圓交給舅母抱著,過來勸慰舅舅,而舅母抱著小湯圓,又松開了安晴的手,叫姚知浩陪著安晴,而這個時候,姚知浩站在旁邊不遠(yuǎn)處,手保持著向左側(cè)伸著的姿勢,不知道想表達(dá)什么,而安晴不見人了!
因為是出來拜祭姚氏,璃清就帶了白露跟著,姚家更是只帶了兩個趕車的車夫,都在山下看著車馬,而白露此時正蹲在墓前燒紙。
眾人愣了片刻,姚潛先爬起來,過去拍了拍自家兒子,姚知浩眼睛轉(zhuǎn)了幾圈,手的動作沒變,連話也沒說。璃清微微皺眉,上前拍開姚知浩的穴道,便聽到姚知浩哇一聲喊道:“表姐,晴兒被登徒子抓走了!”
“登徒子!”幾個人都驚呼起來,“浩兒,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把晴兒帶走了?”
姚知浩連連點頭,道:“我和晴兒在這邊說話,晴兒叫我替她摘樹上的花,說是要送給姑母,我就上樹給晴兒摘了,下來時見到一個人抱起晴兒要走,我正要說話,他就點了我的穴道,一溜煙就沒了!”姚知浩自五歲開始習(xí)武,目前雖然還在打基礎(chǔ),但畢竟是武學(xué)世家出身,雖然還沒不會點穴的功夫,但也見過人使。
璃清臉色一變,他們幾個大人武功都不弱,哪怕剛剛注意力集中在那邊,也不至于連別人靠近了都沒有絲毫察覺,尤其是姚潛這樣的高手。顯然姚潛更明白這一點,片刻之間,臉色都已經(jīng)黑了,一拳錘在旁邊的花樹上,花朵簌簌的落下來,姚潛一聲怒喝道:“娘的,誰那么大膽子,我黑旋風(fēng)的外孫女都敢搶!”
雖然場合氣氛都不對,但聽到這一聲黑旋風(fēng),璃清還是忍不住多看了舅舅一眼,回頭便問姚知浩道:“浩兒,那人抱了晴兒往哪里去了?”
“那邊!”姚知浩指了一個方向,安晴被人當(dāng)著他的面搶走,姚知浩年紀(jì)雖小,也覺得對不起璃清,“表姐,是我不好,我若是好好看著晴兒,就不會讓她被人搶走了……”
璃清并沒有責(zé)怪姚知浩的意思,姚知浩這個年紀(jì),哪怕天分再好,那一點功夫也就對付普通人罷了,而抱走安晴的人,卻絕對不是普通人。然而,那人只是抱走了安晴,沒有傷害在場的任何人,卻讓璃清有些想不明白對方想做什么,難道是引他們?nèi)ナ裁吹胤絾幔?/p>
當(dāng)然這個時候,璃清也顧不得考慮那么多,哪怕前方果真有什么陷阱等著她,這個陷阱也不得不闖,當(dāng)下璃清也顧不得多問,順著姚知浩所指的方向就追了過去,緊接著姚潛也跟了上去。杭氏懷里抱著小湯圓,旁邊還有自家兒子和白露這個完全不懂功夫的,當(dāng)下向白露和姚知浩道:“走,我們先到山下等消息。”
遠(yuǎn)離小山坡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往省城的方向疾馳,扯上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抱著安晴小姑娘,一雙桃花眼泛著水光,手輕輕捏著安晴的小臉,輕輕笑道:“小娘子醒醒,瞧瞧你未來夫君的模樣!”
外頭趕車的小廝聽到主子的話,終究忍不住道:“公子,您這樣把小姑娘帶走不太好吧!小姑娘的家人知道,會擔(dān)心死的。”
“叫少夫人!”少年不大高興的糾正了一回,“我已經(jīng)給他們留下話了,帶我家小娘子進(jìn)京去見見爹娘,就送她回去,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那小廝聞言只覺得滿頭黑線,連面都沒見過一回,就把人家閨女抱走了,人家真的會認(rèn)這樣的女婿嗎?更何況小姑娘五六歲的年紀(jì),他家公子都已經(jīng)十四歲了,真的要定下這么小的少夫人嗎?
“丁羽,你又在說公子我的壞話?”丁鳳景調(diào)了調(diào)安晴的位置,讓她睡得舒服些,沒聽見丁羽的回話,微微挑眉道。
“沒、沒有!”丁羽哪敢承認(rèn)啊,只是想到被他家公子強(qiáng)行抱過來的小姑娘,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公子,小、少夫人才五六歲大,你、你是怎么看上少夫人的?”
“公子我一見鐘情不行?”丁鳳景聽到丁羽一再的質(zhì)疑,終于惱火了,磨著牙道,“難道公子我還配不上她不成?”
“不、不是……”丁羽一聽就知道自家主子惱了,趕忙改口道:“公子風(fēng)華絕代,是少夫人的福氣才對!”
“那是!”丁鳳景這才算滿意了,“本公子跟小娘子可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