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城。
天熱得要命,下午兩點,睡得迷迷糊糊的曲雅言被手機鈴聲吵醒,她撈過手機,有氣無力地問,“哪位?”
“死丫頭你怎么還在睡?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兩點到我家,有重要的客人要來嗎?”
“我是實在不明白重要的客人為什么要見我。”曲雅言嘟囔。
“不要廢話了,趕快過來。十分鐘趕不過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曲雅言還想說點什么,對方已經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是,二叔!”曲雅言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對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咕嚕一句。
十分鐘后,當穿著皺巴巴的白色T恤的曲雅言趕到她二叔曲進家的時候,迎面就遇到了用手指著她,恨不得將她的腦門指出一個窟窿的曲進。
“你你你,你這個丫頭,都說了是重要的客人了,你就穿成這樣來見他?”
“二叔,可你也說了要我十分鐘過來啊,我跑步過來時間才剛好,根本來不及換衣服。”
曲進簡直要暈死了,“難怪一身的汗,誰讓你跑步過來的?不會打個出租啊?”
“起步價就要十塊呢,好貴!”
曲進還打算說點什么,就聽見一個女傭人小聲說,“先生,霍少來了。”
霍少?霍去病?霍元甲?
曲雅言在那里脫線地想著。
曲進如臨大敵,一把將曲雅言推給女傭人,“我去迎接霍少,你趕快把這丫頭帶到甜心那里去,找套像樣的衣服換上。”
“是!”高大的女傭人答應一句,提小雞一樣揪著曲雅言的衣服領子,將她推到了曲甜心的房間。
女傭人二話不說就開始扒曲雅言的衣服,曲甜心趕緊將一件她新買的連衣裙扔過來,“白阿姨,給她穿這件!”
曲雅言雙手護胸,尖叫連連,可是也躲不開這個姓白的傭人的怪力,她很快就被套上了曲甜心的衣服。
“姐姐,重要的客人在等你呢,快出去吧!”曲甜心打開門,一把將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曲雅言推了出去。
“哎喲!”曲雅言四腳朝天倒在地上,印著“小黃人大眼萌”的平角內褲,就那么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生平第一次,她,走光了!
一聲吸冷氣的聲音,來自于客廳里站著的人。
曲雅言狼狽地抬頭,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男子背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臉,卻奇怪地看清了他臉上那鄙夷的表情。
“雅言,還不快起來!”曲進用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小聲訓斥這個總是不靠譜的侄女兒。
慢半拍的曲雅言這才想起,走光后的第一反應不是應該趕快“遮臉”或者“遮走光部位”嗎?她怎么先盯著別人看個沒完?
曲雅言后知后覺地尖叫著,用手抓住裙擺,慌慌張張爬了起來。
男子嗤笑一聲,冷冷地吐出四個字,“真愛演啊!”
演?誰演了?
曲雅言不干了,“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在演了?你是誰啊?我有演給你看的必要嗎?”
曲進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瞪一眼曲雅言,而后誠惶誠恐地跟男子道歉,“霍少,對不起,我沒跟這孩子說清楚,她有些不了解狀況。您先坐,我跟她好好說說。”
傭人給那男子送上茶,他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端起來抿了一口。
從曲雅言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那真是帥得慘絕人寰啊!
只是,帥哥這種東西,真的只能用來看而已,聽他張口說話,真的能把人氣死。
曲雅言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曲進過來,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腦袋上,小聲說,“你給我安分點,得罪了他咱們一家子都吃不了兜著走。”
“二叔,他難道就是你說的那位重要客人?到底是誰啊?為什么我應該見他?”
“他是你指腹為婚的老公,今天過來跟你討論一下結婚的事。”曲進說。
“嘻嘻,怎么可能?都什么年代了還指腹為婚,二叔你逗我的吧?行了,我再也不待在家睡覺了,按照你的意思出去找份工作,養家糊口總行了吧?你就別開這種玩笑了。”
“曲雅言!”曲進嚴肅地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一般來說,當曲進連名帶姓的叫她的時候,那就證明他真的沒有開玩笑。
“二叔?”曲雅言皺著一張小臉,表示難以接受,“我,跟這個剛見面的男人,結婚?”
“對!”
“我不不不……”
坐在沙發上品茶的男人突然出聲,“曲總,她就是我爺爺當年給我指定的結婚對象?”
“正是,霍少,她就是我大哥的孩子曲雅言。”
男人轉過頭來,曲雅言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被神親吻過的精致的容顏,最出挑的是那雙星空般深邃,又帶有幾分邪氣的眼睛。
此刻,那雙深邃的眼睛中泛著懶洋洋的光,就那么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曲雅言。
不知道為什么,被那樣的眼睛看著,曲雅言突然覺得自己哪里都不對勁。
這裙子似乎太緊,太低胸,太短了。剛剛在烈日下狂奔十分鐘,滿臉的汗水,好邋遢啊……
一時間,曲雅言手足無措,眼前如果有條地縫的話,她一定一頭鉆進去。
男子突然就笑了,“老頭子精明了一輩子,這次的眼光可實在不怎么樣啊!”
曲雅言震驚地抬頭,“你,你什么意思?”
男子起身,邁動大長腿,幾步走到曲雅言面前,幾乎就要和她面貼面。
當然,以曲雅言的高度的話,她的臉只能貼到人家的胸膛。
一股清新的,仿佛是大海混合著煙草的味道隨著男子的靠近撲面而來,曲雅言嚇得后退一步。
“我的意思是,我要迎娶的是能夠與我匹配,與霍家少奶奶的身份匹配的女人。而不是你這樣的,一天快要結束了還不洗臉,又丑又矮,還不安分,穿著從馬云那里批發來的假名牌,妄想靠假摔露肉來搏上位的女人。”
他怎么知道我沒洗臉?
曲雅言條件反射般摸摸臉,而后又唾棄自己。
呸呸呸,你個花癡,現在不是注意形象的時候,你被人侮辱了,是該侮辱回去的了。
想到這里,曲雅言兩手叉腰,“有種將你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