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阿晚向來愛玩，其實沒什么惡意，我替她向你道歉。”言念正俯身拿面，他的聲音突然傳來，仿佛就響在頭頂，低低沉沉的像音符，在這沉靜的深夜里，格外悅耳。

言念愣了愣，有些意外他的道歉。她斟酌了一番，還是將突然想起的事道了出來，“我猜這事你妹妹可能真的不知道，之前顧甜跟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估計這事跟她和柯盛脫不了關系。”

林暮年沒有應聲。

男未婚女未嫁，不過是好友們的一場好心撮合罷了。

言念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已經凌晨。快到房門口時，她又頓了頓，“反正這套房的房間夠多，你自己隨便找個房間休息吧。”

早晨醒來的時候，天陰沉沉的，外面飄起了小雨，像蒙上了一層細紗，叫人看不清遠方。

言念一覺睡到正午，可仍舊不愿起床，但合伙人約了她今天下午見面，時間已經有些倉促。這幾年她一直漂流在外，居無定所，直到后來在網上弄了個網店，生活才算漸漸好轉，如今的經濟來源也都是從這里面支出。

她提了精神起床，特地化了一個淡妝，出門前沒在屋里瞧見林暮年。其實壓根就不確定他有沒有住在這個套房里，或許昨晚就走了也說不定。

她只是猜猜，這無關緊要。

但沒住下也好，免得進進出出，真叫人誤會。

和對方約在七海廣場的時光咖啡屋見面，這幾年歷城發展的很快，早就不見曾經的樣貌。

言念打的去的七海廣場，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幾分鐘，可她轉悠了兩圈，還找不到時光咖啡屋，從包里摸出手機，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

雨還在下，她沒有帶傘，廣場中央毫無遮物，漫漫細雨讓她濕了一圈。最后尋了幾家商店的店員問，所有人都只是抱歉的搖頭，沒人知道這個地方。

她站在屋檐下，暗自苦惱。

身后的店鋪有人走出來，言念下意識的往邊上靠了靠，聽得店里傳來服務員熱情的歡送聲，“林先生，歡迎下次光臨！”

聲勢太過浩大，言念忍不住側頭一瞧，那些店員站立兩排，正整齊的九十度彎腰，走出店的男人帶著鴨舌帽，正接聽著手機，聲音溫潤的好聽。

他低著頭，站在言念的身側，手機完全擋住他的側面。

言念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衣服袖子上，袖口的地方繡著一個林字，那是用暗色的絲線手工繡制而成，精致細膩。

歷城的有錢男人都喜歡在自己的衣服上繡上姓氏，仿佛這樣才能彰顯出地位和身份。

那時候言念在林墨的衣服上也看到這種繡制，后來有一次她買了件T恤送給他，想為他親自繡上名字，特意去了解了一番，才知道這種絲線貴的嚇死人，剁了她論斤賣，都買不起兩根。后來她一衡量，直接拿了縫衣服的線，妞妞歪歪繡了個林字。

只是，從沒見他穿過。

也是，林墨那樣愛面子的一個人，她那么粗糙的手工，他豈會愿意穿出去獻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