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之聲嚇了南天一跳。聲音源頭飄忽，不知在哪。
“誰？誰在說話？”南天反問，半天沒有沒人應答。南天心道：“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
這幾天怪事遇多了，南天神經大條不少。頭頂兩片破舊獸皮，一股股清涼自頭頂直沖腳心，護住周身，無懼此地惡劣，仔細觀察盤坐在此的幾人來。
十個人，那女子和另外八人，頭頂冒著莫名白氣，身上滿是灰塵，甚至有些看不清到底長啥樣。
剩余一人身上并無灰塵，滿臉滄桑，頭發凌亂，胡子拉碴，是個老人。南天頓時來了興趣，研究起來，這摸下，那扯下，揪揪胡子。
“停手！一點不好玩吶！”南天一驚，膽汁倒流。原本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的老頭活了過來，跳了起來。
怒目圓睜，一股驚人氣勢撲面而來，如驚濤駭浪，南天雖有神秘獸皮護身，但是感覺護身氣流隨時散去，心道一聲：“完了！”，閉上眼睛等死了。
那氣勢一閃而過，瞬間消失，那老人突然又哈哈大笑，道：“其實也挺好玩的，不是嗎？”
南天知道遇到高人了，在如此環境下能談笑自若的人，豈是一般。趕忙放低姿態，道：“前輩見諒！在下以為......”
“其實挺好玩的啊，不對不對，一點也不好玩！”那老人不管南天，自言自語。一會喜一會怒，加之胡亂的頭發胡子，略顯滑稽，整個一瘋子。
那老者突然竄到南天面前，道：“這里怎么有個小家伙，怎么頭頂兩張臭皮，惡心死了。不對不對，這小家伙是我弄過來的啊！弄來做什么？應該是玩的吧？”
南天頭頂冒汗，自己跟不上這老頭節奏！這老頭跳躍性太大了。
“哈哈，我知道了，這小家伙是我的試驗品！”猛然有皺起眉頭，道：“不對！不是實驗品！是傳人！小家伙你快拜師！不對！小家伙是凡人！也不對！我喜歡凡人！”
老者瘋癲無比，撓頭搔耳，嘴里喋喋不休。南天聽出來了，老者不斷的否定自己。
瘋老頭還在那不斷說著什么，說著說著南天竟然聽不懂了，不知道是什么語言。只是瘋老頭更瘋了。
一個如同末日般場景中，一個瘋老頭上躥下跳，胡言亂語。一個少年頭頂兩片破皮，一會觀察頭頂翻滾的云層，一會觀察地面，觀察另外幾人。
當南天走到中心，打算抹開灰塵，一窺那女子真面目。當他的手快要接觸時，突然如遭電擊，再看手掌，早已鮮血如注，破爛不堪，疼痛難忍。
此時，那女子眉心發出驚天白芒，直入遠處還在瘋癲的老頭眉心。老頭如遭電擊，頓時定在那里，半天緩了過來，躬身向女子行禮。
瘋老頭不瘋了！然后老頭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招手南天已經在身旁，在南天驚愕中，他那冒血的手掌竟然回復如初。
瘋老頭微微躬身，朝著中心女子看去，像是在等待什么，南天也跟著瘋老頭的目光看去。
南天目瞪口呆！只見那女子周身鼓蕩白芒，而后瞬間消失隱入體內。再看時，一個女子立在中央，也不知怎么站了起來，南天感覺她本來就在那。
這是什么樣的麗人！一身復古米黃錦衣，身材修長，眉目如畫，出塵脫俗，風華絕代。再看眼中流轉日月星辰，仙境密地，人間百態，最后出現兩個身影，南天和瘋老頭。
南天一副癡呆，不可自拔，瘋老頭卻忙行禮。女子開口說話，南天雖然不懂，但是如沐春風，享受非常。
女子和瘋老頭說了一陣。
半天，南天才回復窘態。
女子看向南天頭頂的兩張獸皮，一指點出，南天皮膚一陣清涼，再看兩張獸皮已在女子手里，南天也是無礙。
女子對著手里的獸皮，一陣沉默，像是回憶這什么......
半天，輕道：“唉......”
女子揚了揚手中的獸皮，對南天道：“既然你能來此，也是緣分，況且還帶著這個。”女子還要說什么，瘋老頭突然一陣嘰里咕嚕，好像在給女子解釋什么。
那女子眼中神光閃現，眼中浮現南天的天靈，一片混沌，混沌中心一片白，如煙如霧。女子一撒手，兩塊獸皮就出現在那片混沌中，兩片獸皮散發莫名力量，同時消失在那一片白中。
這發生在一瞬間，南天只看到女子手中獸皮消失不見，再無他感。
那女子又是一聲嘆息，然后閉目盤坐，一動不動。
瘋老頭走了過來，一本正經，南天略顯不習慣。
“少年郎，你爹是騙你的，這個世界沒有可以改變資質的丹藥，凡人終究只能是凡人。”瘋老頭盯著南天道。
“你怎么知道我爹跟我說的話，你是誰啊？這是什么地方？”南天趁這老頭清醒，趕緊問出心中疑問。
瘋老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緊不慢道：“你可以叫我程老，叫我老程也行。”意思是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
南天心道：“這瘋子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改變你的資質，不過你拜我為師。”程老笑瞇瞇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你真能改變我資質？”南天問道。
程老指了指南天的腦袋，道：“當然可以！不過有一定的風險。”
南天心道：“不要了吧，看老頭神情，是非常危險的，我還是修武吧，聽說可以以武入道。”
南天剛想說話，老頭好像失去耐心了，嘿嘿一笑，道：“還是我替你決定吧！”
手指直指南天眉心，南天腦袋一陣劇痛，多了一段記憶，是一種修煉秘法，叫《混亂訣》。
可惜的是《混亂訣》是修心、修智慧的心法，程瘋老頭說的改變資質是副作用。
《混亂訣》以精氣為根基，特定行功路線，刺激意識，意識混亂，不斷拷問自我，最終內心通明，智慧無邊，按照程老記載，修到最高層次心眼通徹，修出神眼。
所謂改變資質，是心通影響身體，所謂心通則身通，身一通即可引元氣入體，以元氣之力推開道門，踏入道境。
“我這《混亂訣》可是根據某個神秘種族天賦創作，有不可思議的威能，你以后就知道了。”瘋老頭驕傲無比。
《混亂訣》共三個層次，一重內心通明，二重心眼通明，三重神眼通明。
第一重為生死關，生死一通，再無阻隔。如不能達到內心通明，則九死一生，或者意識中留下暗傷，像程老一般，瘋癲與清醒交替。
“程老，我還是不要修煉，這太危險了。”說著就要起身走了。
程老眼睛一動，南天頓時如同石化，體內精氣運轉，正是《混亂訣》。運轉越來越快，形成一股特殊的精氣，這股精氣內一片混亂，如塵沙飛舞，無章可循，又如天下大亂，萬國爭霸，一片混亂。
精氣是天下萬物的基本能量，神秘莫測，如萬物攪動，不分彼此。
就在這時，這股精氣，一飛沖天，進入天靈！
南天意識頓時一片混亂，意識開始割裂，隨著那股精氣鼓蕩，陷入無邊混亂中......
程老呼了一口氣，道：“對于別人來說，自然是九死一生，可對你來說就是量身打造，就看你能不能過了生死關。”
南天的身體不斷顫抖，皮膚通紅膨脹，似要爆炸，程老點了點頭，道：“來了！”
“啊—”南天身體痙攣，面目猙獰，撕心裂肺的吼叫，直到他昏了過去。
南天的身體慢慢恢復，醒了過來。
“我是誰？我是南天！不是！我不是南天！”
“老頭！你是誰？我知道了你是程老！不對不對！你是老瘋子。”
“修煉有什么用？有用？沒用？資質算個屁！不對資質很重要！”
“美女你是誰啊？我知道了你是仙女!不對！你是個高手!不對！你是誰啊！你好美啊！不對！不應該說你美！”
那女子睜開眼，看了一看，道：“我是贖罪人。”
“贖罪人？贖什么罪？誰有罪？有罪和沒罪有什么區別？”
南天徹底瘋了！那女子看了一眼程老，程老道：“還差的遠呢！”
一遍一遍不斷拷問自己，南天將自己的記憶、想法不斷錘煉。問天問地問自己問那女子問程老甚至問浮在頭頂的漫天翻滾的云層。
三天，南天被折磨的面黃肌瘦，他更喜歡問那女子問題，讓程老意外的是那女子臉上的愁容化開了些，一問一答更像個游戲，他們玩的很開心。
“關鍵時刻到了！”程老道。
混亂的意識開始變得有秩序，嘴里開始念叨。
“那是程老，我是南天，她是贖罪人!我要變強，我要修行......”
隨著意識變得秩序，天靈中那股精氣被趕出，回歸身體，在體內橫沖直撞，無處安放。
南天安靜了下來，他想通了太多太多，想通了過去十八年沒想明白的，智慧了不少。對過去不遺憾，對未來不彷徨！
大徹大悟！內心通明，心臟開始顫抖，一個個小孔出現在在心臟上。古有七竅玲瓏心，南天又何止七竅！那股精氣如找到歸宿般，沖入千百心竅中消失不見，如江河入海，歸于平靜。
但是南天的意識卻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