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眉宇微皺,若有所思。
青曼道:“此地殺意太過,就算是平和之人到此,也會變得兇狠,怪不得有如此殺戮,一旦下了這亂石岸,怕是還有莫名兇險。”
南天道:“你說的不錯,這亂石有阻擋殺意之能,一旦進去,難保不會沉淪殺戮中。”
曹大寶道:“你們看到了吧,這里殺意侵蝕,任何人都殺心難耐,隨時爆起傷人,一旦進入里面,甚至有可能失去自我,永墮殺戮,太危險了。不如......我們在這石岸阻截,也許......”
曹大寶心心念念想著打劫他人,他覺得此地太適合打劫,所有人都知道此地殺意難測,生死難料,秋后算賬基本不可能。
南天和青曼則慢慢適應殺意,甚至主動引殺意入體,他們的目標是走向深處。
兩人在體驗,在感悟。
就在這時。
一個金光點,出現(xiàn)在深處,在暗紅的殺戮地是那么顯眼。那金光極速而來,再近些,隱隱看出是一個少年,金光護體,殺意難侵。
他從殺戮中突破,橫推而過。
來了!眾修看得真切,那少年顯然也經(jīng)過戰(zhàn)斗,一身鮮紅血衣,幾道口子,但長發(fā)整齊,面容清新俊逸,虎目灼灼。
石岸下方,有眾多深陷殺戮的修士,都不是那少年一合之敵,他快速殺回石岸,一上岸,他閉目盤坐。
一朵蓮花從他的天靈升起,金光耀眼,此刻它氤氳混沌氣,隱約有誦經(jīng)聲傳出,顯然少年的護體金光就是蓮花發(fā)出,此刻他借蓮花之氣療傷。
大道之花!
不是虛幻大道之花,這大道之花為天地所生,萬年難遇,不但是療傷無上圣藥,更能從花中悟道。
只有天地眷顧,才能得大道之花。
這少年竟然從里面得到大道之花!
不少修士呼吸急促,雙眼變得血紅,只是忌憚那少年,不然早就出手搶奪了。
終于,有人動手了。
不是一個人,而是八人爆起出手,出手就是雷霆之勢,個個手執(zhí)大殺器,全力出擊。
顯然,他們知道那少年不好對付!
殺機驟起,八人幻化大神通鋪天蓋地,八方包圍,以那少年為中心,方圓數(shù)十丈內(nèi),絞殺之力彌漫,將他吞噬。
不見他的身影,只有金光耀眼,從中射出。
八人個個氣息攝人,出手不凡,這少年斷難活命!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這只是發(fā)生在瞬間,南天等人極速退后,避開八人鋒芒,八人出手太過驚人。
破!
一聲怒吼直沖霄漢,伴隨金光大作,可怕殺機、神通、殺器瞬間被金光驅(qū)散,八人齊齊吐血,目中駭然。
一個巨大法相,法相手中托著一朵巨大蓮花,圣潔無比,周圍殺意頓時被驅(qū)散,巨大法相怒火中燒。
殺!
那朵蓮花中心噴涌大道之力,化作八條大道神鏈,直取八人,那神鏈不是修士之大道之力,而是天地之力。
那八人驚恐無比,向遠處遁去,神鏈靈活無比,深入虛空,八聲慘叫從遠處傳來,神鏈瞬間拉回八人,吞入蓮花中。
瘆人!可怕!
圣潔的蓮花,清新俊逸的少年,誰能想到,他才是最可怕的!
場中無比安靜,甚至無人敢輕動,生怕被那少年當作敵人,瞬息秒殺。
那少年收回神通,蓮花沒入天靈,身軀一動,已經(jīng)在數(shù)里之外,化作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南天以神目望去,數(shù)十里之外,那少年大口吐血,極其萎靡,顯然那等殺招需要付出極大代價。
見南天遠望,青曼道:“那大道之花已經(jīng)和他合二為一,他如果拼命,誰也別想得到。”
曹大寶道:“此地太過危險,我覺得我們還是離開吧!”
南天道:“不急!”
有人道:“大道之花在手,必可修到神王,這里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有如此材寶!”
又有人道:“我想起來了,那少年是......常青神園的神藤一族騰林,常青神園天驕。”
青曼道:“常青神園,騰林,早就聽過此人威名,卻難見其人,原來是他。”
南天道:“確實可怕!”
富貴險中求,更何況有造就神王的奇寶出世。這樣想法的修士極多,難耐心中欲望,飛身進入。
他們都相信自己能擋住殺意,取寶而歸。
石岸下,數(shù)里之外,那些人難擋殺意,身不由己,早就殺成一片,極其慘烈。
青曼目中期待,看著南天道:“南天,我已經(jīng)有些把握,你......”
南天道:“你去吧,我再琢磨琢磨。”
南天雖自信不會被殺意侵體,變成殺戮工具,但他不著急,他覺得對這殺意還能再吃透些。
青曼縱身飛躍,向著深處而去。
曹大寶道:“原來這位仙子也是猛人,我......我......你也會進去的對吧?”
南天笑道:“你也想進去?”
曹大寶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最后心一橫道:“當然!我現(xiàn)在就去了!”說罷,不等南天答話,飛身進去。
南天搖搖頭,笑笑。曹大寶簡直是個活寶,打劫專業(yè)不說,看似極其怕死,卻不失進取。
殺戮不斷,有人進入,有人出來,有人岸上打劫......
時刻在上演。
南天沒有進入深處,他仰望高處那桿戰(zhàn)旗,目露堅毅,走向戰(zhàn)旗,他所承受的殺意越來越強......
岸上修士看到南天動作,有人道:“他能想到的早就有人想到,可惜,那是沾染不得的東西。”
另一人道:“不要誕生魔頭就好。”
殺意無形,卻真實存在,影響修士神魂,最終失去自己,陷入無邊殺戮,最終耗盡一身修為而死。
殺意無相,卻詭力常在,修士僥幸不失自我,也會被殺意感染,變?yōu)槟ь^,造無邊殺戮。
又到了難以抑制地方,南天思索良久,心一橫,再次跨出一步。
環(huán)境大變,戰(zhàn)旗呼呼,聲如悶雷,南天眼中世界一片血紅,耳邊無盡殺喊,尸山血海幻影重重。
南天發(fā)出低沉吼聲。
殺!殺!
南天難耐殺心,雙眼血紅,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的敵人,唯有殺戮才能宣泄。
就差一點,他就失去自我了。
南天元神極其強悍,經(jīng)過千錘百煉,殺意雖能影響,卻不能入侵。
同時,堅心難破,堅韌之心是修士不斷向前的最終動力,哪怕再多的資源,再好的功法都難以彌補。
一顆堅心,才能到達高峰。
而南天就有這樣一顆堅心,他元神之上,殺意彌漫,元神變得極為暴躁,但最深處,一絲清明永不滅。
南天繼續(xù)靠近戰(zhàn)旗,殺意濃郁到極點,殺意、詭力要徹底侵蝕他,他站在尸山上,欲屠滅一切。
殺!殺!
來自遠古的聲音在召喚,來自遠古的敵人在撲來!
那一絲清明搖曳,南天知道再靠近戰(zhàn)旗,自己就真的萬劫不復了,以身試毒也有個界限。
他盤坐原地,苦苦對抗,以殺意磨煉自己。
遠處有人道:“那小子竟然沒有被徹底侵蝕!”
一老者道:“看來真是絢爛大世將來臨,太多天驕出世,在我那個年代,這簡直不可想象。”
......
四十天。
南天將一顆堅心磨煉的越發(fā)不可思議,同時,他苦苦參悟這殺意的終極秘密。
他有所收獲。
殺意,是類似執(zhí)念的一種詭力,南天想起斷神之毒,他嘗試將殺意凝練,不再是抗拒,而是主動煉化。
元神之上多出一道箍,如斷神一般,漆黑無比,是殺意凝練,殺意如斷神,欲逼入元神。
但是,南天元神堅韌超乎想象,殺意難入。如果是普通修士,哪敢主動煉化,驅(qū)逐都來不及。
隨著殺意不斷凝練,南天體內(nèi)爆發(fā)可怕殺意,以殺意對抗殺意,他繼續(xù)前進,靠近戰(zhàn)旗。
戰(zhàn)旗之上爆發(fā)最可怕的殺意,但南天不斷凝練殺意,元神之上那道黑箍變得更為粗壯,同時爆發(fā)可怕殺意,對抗戰(zhàn)旗上傳來的殺意。
最終,南天站在戰(zhàn)旗旁。
驚天殺意,血紅雙眼,長發(fā)黑衣隨風而動,戰(zhàn)旗呼呼作響,南天如遠古魔主,站立最頂端。
石岸眾人早就注意到南天,此刻他們驚呆了,真的有人能靠進戰(zhàn)旗!
“太不可思議了,他是變?yōu)槟ь^了嗎?”
“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恐怖戰(zhàn)旗如果被他拔起,那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
眾修士議論紛紛。
站得高,看得遠。
這種高不是空間上的高度,而是站在殺意之上。
南天沒有立刻去碰觸戰(zhàn)旗,他站立頂端,望向遠處,猩紅眼中更是爆出光芒,望向更遠更遠處。
南天大驚。
深處,無窮修士亂斗,天地被染成血紅,更深處,隱約可見更多戰(zhàn)旗飄揚,那里的虛空,遠古大戰(zhàn)異象,偶爾出現(xiàn)。
一面極其高大戰(zhàn)鼓立在虛空,通天戰(zhàn)鼓,接通天地,表面自動鼓動,隱隱看到虛空被它震蕩,可怕風暴或起,或滅。
再深處,就算南天以神眼都難以窺伺,隱約可見虛影橫在天際,不見首尾。
南天心道:“這里曾經(jīng)神祇大戰(zhàn)?可是斷未來......他說這只是一處精神國度......符界。”
石岸眾人看著南天,就在他們快要失去耐心時,他們齊齊呼氣,摒住呼吸。
南天雙手握住戰(zhàn)旗旗桿!提氣欲拔!
這一拔,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誰也不知道,因為此地極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