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夕心疼那孩童,挑著地走到沙發那邊,從婦人手中接過,他臉上眼淚鼻涕都有,沒人幫他擦干凈。
“他呢?”
喬二爺語氣帶著一點情緒,視線從慕林夕的身上移到那婦人身上。
老式居民區,有些年代的房子隔音效果極差。
外面一群老爺們打牌爆出口的聲音不斷傳進來,慕林夕在包里拿出濕巾,幫懷里的小男孩擦臉。
不知道是怕生還是怎么,被慕林夕抱在懷里之后,他就安靜了下來。
“又去賭去了。”滿身狼狽的婦人看著這一室狼藉,掩著面,苦不堪言,“二爺你給他安排的工作他本來做的好好的,前一段時間突然說保安這工作別人看不起,愣是不干了,說要去賺大錢,每天跑賭場,輸的欠人家錢還要賭,被人打得滿身是傷,還是不肯回頭。”
“家里一分錢都沒有了,討債的還天天找上門,我們娘倆,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從小衣食無憂的慕林夕,很難體會到她們過的是什么日子,但是身為女人,誰都想嫁個疼自己的人,所以她能理解婦人的苦。
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二爺卻在這時開口了,“林夕,你抱小新去房間。”
二爺定是有人有話不想讓她聽見,她只好點頭,小新被她抱著,倒也乖。
擁擠的房間只有一張床,沒有其他的家具,她從包里拿出一個棒棒糖,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下子被她哄得喜滋滋的。
她在房間的那段時間,不知道二爺說了什么。
和二爺再次坐上計程車時,就見到二爺在打電話,好像在叫那邊的人安排住的地方,還要他馬上到這地方來接人。
計程車艱難的倒出小巷,慕林夕透過車窗,不禁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沒有一點光亮的窗口,一片漆黑。
收回視線,慕林夕轉頭看著她二爺,眉頭微擰,“二爺,李叔叔經常惹麻煩,你為什么每次都要幫他擺平?”
李叔叔四十歲的年紀,現在有老婆有孩子,好吃懶做貪圖享受,還不知道要怎么過日子。
二爺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人,她不懂二爺為什么要幫他,非親非故,不僅給他安排工作,還幫著他解決家里的事情。
慕林夕在自己心里盤算了一下,白皙的小臉,眉頭越擰越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
“你還記得C市的劉奶奶嗎?”喬二爺把慕林夕的手攥在手心,昏暗的計程車后座,不太容易捕捉到人的表情,“他是劉奶奶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了。”
慕林夕側目,只覺得二爺這話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他自己說。
她記得C市的劉奶奶,那位頭發花白,慈祥的獨居老人。
每年春節或國慶,二爺都會帶她去C市劉奶奶家住上兩天,那位慈祥的老人,佝僂著背,系著圍裙,總是把家里最好的東西塞給她。
離開時,總能看到她那因為上了年紀而不在清明的眼睛里,含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