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個人是柳云的哥哥……
“對了，你要跟我們出去嗎？我要去一趟海邊，柳云當然跟著一起，那你怎么打算?你在這邊如果沒什么親人，又怕實驗室的人找你，就一起來。一路上也可幫柳云恢復記憶。”
海果打開壁櫥，咦？什么時候放的？里面有一副餐具，款式極好，正好拿出來清洗一番，路上用。
一邊做手里的事情，一邊聽初心說話，“我是沒什么有瓜葛的人，可是柳云不一定吧？他好像有女朋友了吧？”初心擠了一點洗手液，道。
“女朋友？”海果微妙的轉頭，危險的瞇起了眼睛，語氣倒是平常。
女朋友……心中一時很微妙。
“不是嗎？還是你不知道？他肩膀上有一個牙印，很小，女人的牙。這么多天沒消，咬的超狠。”初心比劃比劃。
見海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初心眼眸閃了閃，“走了。”
海果瞇瞇眼睛，柳云有女朋友了嗎？
說不清難過還是什么，她和柳云自然什么也沒有，但還是有一種什么東西被搶了的感覺。
估計是柳云的依賴，讓她產生了獨占欲，像是一種習慣被迫打斷一樣，難免不適應。
等等！
海果忽然頓住，剛開始還沒意識到這一層，過了一會兒忽覺不對勁，柳云沒什么親近的女人，哪有女朋友？
不不不，這個難肯定，萬一是一夜的那種。
可牙印……
手里的動作停下。
海果手指點在太陽穴，好像什么東西忘記了，頭疼的想不起來。
某些片斷出現在腦海中，可瑣碎的記憶片段，一塊塊的想不真切。
扶著頭，一點一點的想，房間內安靜無比，獨留滴滴水聲。
海果放下手，眼神晦澀，如果有人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就能發現她在顫抖。
沒心情處理手里的東西，“不可能……”
“怎么會是他呢？”
陰沉著臉一點點下樓，環視一周，直奔最近總是刻意繞開的柳云。
柳云旁正圍繞數個人，不知在做些什么，不斷有討論的聲音傳來，過了這么久他的性格比從前開朗不少。
海果的到來，他們齊齊靜聲，本來還想調笑，可是海果的臉色如霜，都禁了聲，面面相覷準備看情況。
面部像結了一層冰，海果面無表情，站定在柳云面前，兩人對視三秒。
瞳孔微微伸縮，時間仿佛停止。
海果從柳云的眼神中看到許多的波瀾和復雜，還從來沒有這么認真的看別人的眼睛，第一次這么看真的很難受。
現在海果的感官，任何的景色不知不覺的失真遠去，任何的聲音都已經摒棄，她唯獨看的到柳云的聲音、柳云的神采。
所以柳云的每一一個動作都是放大的，柳云退了一步，仿佛退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海果停滯的時間瞬間流動，上前一把拽開柳云的體恤，引來周圍一陣驚呼聲。
“這個是……”一個痕跡不大的牙印，有些淺，一時間某些片斷清晰閃現腦海。
片段和面前的人重組、拼接。
每一個片段都連在一起，最早的一次夢就是柳云來了之后發生的。
回憶起兩人之間的相處，自以為篡住了心思尚且單純的潛力股，沒想到是他居心叵測的潛伏在身邊。
一切片段浮現，掉落……海果差點一個踉蹌站不穩腳，她留了一個怎么樣的人在身邊啊！
心里反差巨大，海果穩住呼吸，瞇起了眼睛，說出來的話倒是顯的平靜，幾分感嘆，幾分惆悵，“原來是你。”
雖然當時處于不清醒的狀態，但是海果的能力毋庸置疑，看見這一個印記便都想起來了。
波濤的洶涌回流在兩人之間，一秒鐘仿佛一天一夜那么久，眼見柳云微微抬頭，瞳孔有些放大。
海果眼神微動，希望他給出解釋，以往他都有解釋，這次就算漏洞百出，心里還能好受一點。
但又覺得不可饒恕，無論怎樣的解釋，都是狡辯。
以往的解釋也都是狡辯……
柳云眼神復雜，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閃現的光芒轉瞬即逝，不發一語的側過臉不語。
這態度說明了一切，那個她認定的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的人渣，原來就是這一位！
澄藍不知何時養成的習慣，海果不陪澄藍的時候，它往往安靜的呆在柳云身旁。
澄藍初看見海果還很欣喜，可見柳云和海果之間的變化……
兩只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眼睛里全是疑惑。
狠狠地推了一把柳云，海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慢慢冷著臉，聲音冷靜，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很厲害，是我沒看清你！”
決然的一步一步轉身離開。
追下來初心正好撞上上樓的海果，他看了一眼柳云，腳步一轉追上了海果，似乎云里霧里，“怎么回事？”
海果賞了他一個不善的目光，沒耐心回答一個不熟悉的人問題，這個人本身認識不到兩天，唯一的聯系還是柳云。
現在海果眼里柳云就是個人渣！
更不要說他了！
呆在柳云旁邊的澄藍，它看看遠去的海果，再看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柳云，“唧唧”了兩聲跟上海果。
比起柳云當然是海果重要。
旁邊的人本來見海果拉開柳云的衣服還在起哄，叫著什么老婆抓奸之類的。
現在也知道情況不對，紛紛沉默找借口離開。
交情比較熟的，還拍了拍柳云另一半肩膀：“雖然不知道你和老大怎么了，女人要哄的，對象是老大，那更是要好好哄哄，雖然哥們長得吃香，保不齊女人和男人一樣變心。”
不一會兒走的只剩下柳云一個人。
柳云緩緩拉上扯到胳膊處的衣服，深深呼出一口氣，眸色暗淡。
低聲呢喃，“這不是哄就能解決的。”
在一開始他就做錯了，可是忍不住一錯再錯。
再沒有了解釋的機會。
一只手覆上臉，擋不住失落的臉。
閉了閉眼睛，再一睜開，猩紅的眼，天地間紅色都黯然失色。
一錯再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