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吵吵,我就是要讓她聽見,她眼里沒兒子沒孫子,還不許我不高興了?這是哪門子道理?”黃月芹氣的臉通紅,一點不讓:“憑什么不讓說,你瞧瞧你那是妹妹么?那是祖宗,一個不順心就掉臉子,成天養的跟千金大小姐一樣,她有那個命嗎?她就是土里刨食的命!”
劉勝春徹底冷下了臉,語氣特別不好的說:“不管我妹妹怎么樣,那都是我一個爹媽的妹妹,你不喜歡可以不搭理,但是,不可以說這些不好的話,要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送回你家。”
他沒想過打女人,也沒打過女人,更何況這個還是他媳婦,給他生了兒子的媳婦,只要她不做過分的事情,他都可以當做沒發生。
可是現在,她說了親娘和妹妹難聽的話,他就不可以當做沒聽到,必須要教訓一下。
“送我回家?”黃月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她不相信一直老實憨厚的男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劉老大,你有沒有良心,我給你生兒育女,伺候你們一家老小,你居然開始嫌棄我了?你們做出偏心眼的事還不讓人說,你們不要臉…”
“你……”
劉勝春剛要說話就被打斷了,“吵吵什么?大白天的閑的沒事干是不是?”劉媽使勁咳了兩聲,訓斥道。
屋里的聲音戛然而止,瞬間安靜下來,黃月芹漲紅著臉,不安的站在那,被人聽到自己的抱怨,尤其是被婆婆聽到,這讓她很是難堪。
劉勝春咽下火氣,一轉身離開屋子走了,黃月芹趴到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她從來沒有這么難堪過,都是劉媽和劉嫚的錯,要不是她們她也不會被劉老大說,也不會這么難堪。
這一刻開始,黃月芹徹底恨上了劉嫚母女倆。
…………
“張大娘…”
劉嫚輕輕敲了敲大門,喊了一聲,冬天天寒地凍,大家都沒事做便窩在家里,她正好有事想要問問張大娘,這才出了門。
張大娘聽見有人敲門,忙出去開門,一看是劉嫚就笑開了:“快進來,最近都沒見你出門,在家做啥呢?”
“也沒啥好做的,這不才出來串串門……”劉嫚跟著進了屋,屋里熱氣騰騰的。
張大嫂見來人,也笑著起身,“弟妹過來了,快上炕,這天冷,別凍著了。”
“還好,嫂子這是做啥呢?”劉嫚謝過,坐到炕上看著張大嫂手里的東西。
張大娘端著水進來,放到炕幾上,笑著道:“喝點水暖和暖和,這不是鐵蛋的棉衣不夠穿的,尋思再給做兩身,要不然一尿了就沒得穿了。”
劉嫚看著坐在炕角自己玩自己的小娃,圓嘟嘟的,穿著花棉襖,“這是鐵蛋吧?我還是第一回見,胖乎乎的真可愛…”伸手逗了逗鐵蛋,看他咯咯笑了起來,就收回了手看著他笑。
“調皮搗蛋的,可愛啥……”張大娘嘴里嫌棄著,臉上卻是笑呵呵的,哪有人不喜歡聽人夸自己娃的,更何況鐵蛋的確是胖乎乎的。
劉嫚道:“哪有小孩不調皮的,鐵蛋才多大,還指望他規規矩矩的啊,等大了懂事了自然就乖了,何況我看鐵蛋很聽話啊,自己玩的多好。”
張大娘咧著嘴哈哈笑,“你要是喜歡就趕緊跟常海要一個,甭管男娃女娃的,有個娃這一輩子也就圓滿了。”
劉嫚眼眸閃了閃,輕笑著:“哪有那么容易,也不是說想要就有的,得有緣分才行啊,我們不急。”
“也是,是得看你們跟娃娃的緣分,別急,很快大胖娃娃就來你家了。”張大娘點頭,嘆口氣道:“常海常年在部隊里,一年也回不來幾次,難為你了,聽說前陣子你去常海那邊探親了?”
“嗯,家里沒事,就去看了看,前兩天才回來。”劉嫚道。
“那邊咋樣,跟咱們這邊差不多吧,老百姓一輩子也出不了幾回遠門,也就這年頭日子好了,以前到老連門都出不了幾回。”
“哈哈。”劉嫚哈哈笑了起來,“外邊也就那樣,和我們這邊也差不多,現在日子越來越好了,到時候讓張大哥帶著您和大叔出去轉轉,去首都逛逛天安門爬爬長城,南方也行,南方有好多風景和美食,咱可不能服老。”
“是啊,娘,等鐵蛋再大點了,咱們一家出去轉轉,就是去省城逛一圈也行。”張大嫂插上話,說著說著自己捂著嘴笑了起來。
說了幾句閑話,劉嫚這才提起過來的目的:“大娘,你知道哪有彈棉花的不?我前陣子收了點棉花,想找人彈成棉胎,也好做點啥。”
“棉花?剛摘下來沒處理的那種?”張大娘驚訝的問道,就是張大嫂也是看了過來。
劉嫚點點頭,有些奇怪她們的反應,不過還是說道:“是啊,就是剛摘下來的那種,收了大概十來畝地左右的樣子吧,收來之后放那給忘了,這不才想起來,琢磨著趕緊彈成棉胎,賣一批出去。”
“你要賣棉花?”張大嫂吃驚的問道。
“對啊,我要那么多也沒用,收了來就是為了賣的。”劉嫚點頭。
“也是,十來畝地可是不老少了。”張大嫂笑著點頭,怪道自己問了一句傻話。
“哎呀,你這可問著了。”張大娘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看著劉嫚。
劉嫚眨眨眼,疑惑的看了看張大娘和張大嫂:“咋了?”
“你嫂子娘家就是彈棉花的,好幾十年的老手藝人了,你說這是不是問著了?”張大娘一指兒媳婦,笑呵呵的說道。
張大嫂不好意思的坐在那,臉上微微紅著。
劉嫚張大嘴巴,驚訝的道:“嫂子家會彈棉花啊?呀,我這可真是問著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其實是從我太爺爺那輩就開始彈棉花,有些年頭了,后來老家鬧了災來了這邊,我爺爺在這邊彈棉花,知道的人不少,后來日子不好,活也少了起來,知道的人也不多了,不過偶爾還是有點活的。”張大嫂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