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邊往外走,還一邊問后邊的大孫子:“這小丫頭,你見著了?最近咋樣?”
“挺好的。”直得這三個字。
“對了,老張家的小子,那丫頭咋說的?”老爺子突然問道。
高建軍心里一陣不愉,語氣生冷:“沒管,說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該!”老爺子啐了一口,嫌棄萬分的說道:“一代不如一代,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要擱我們那時候,直接槍斃了事,還關著?浪費糧食……”
“簡直給祖上蒙羞,老一輩打下來的家業,早晚給他們敗光了,這要是擱在打仗那時候,這就是小人,妥妥的漢奸資質。”
“……”老張無語,不過還是勸道:“老爺子,大夫可囑咐過了,您可不能生氣的。”
“我有啥可生氣的,也不是我的子孫。”老爺子說著就笑了起來,“呵,這下好了,姓張的一輩子好面子,沒想到栽到孫子上了,看他以后還清不清高了,哈哈……”
老張怎么看怎么覺得老爺子在幸災樂禍,搖搖頭也不管了。
“……”高建軍沒說什么,他去了一趟也是看在老爺子的面上,其他的也和他無關。
何嫂子端著果盤出來,老爺子手快的抓了個蘋果,‘咔哧咔哧’啃了起來,“呦呵,這蘋果可真水,味道真好,比小何買的好吃……”
何嫂子無奈的看了一眼老爺子,道:“老領導,大冬天的新鮮水果去哪找啊,自趕運了來都成凍果子了,也沒啥吃頭,而且您也不愛吃水果啊,買了來也是放那里等他爛了,純屬浪費啊。”
老爺子抬頭看她:“那這些咋這么水靈?”
“……”何嫂子噎了一下,不知道說什么了,轉頭問高建軍:“建軍,那袋子里是啥?放廚房還是儲物間?”廚房地方小,不能什么都堆在那。
“那是糧食,也是劉同志給的,先緊著這些做了吃,還有果子酒和果子干。”高建軍看著老爺子,說了一句:“她說了,酒只能喝一杯,多了不行。”
“還有酒?”老爺子眼睛精光一閃,噌的站起來就往廚房去了,看到兩個小壇子抱著就出來了,“小何小何,今天燒個下酒菜,我要好好的喝幾杯。”
“只能喝一杯。”高建軍潑了一盆冷水,澆的老爺子透心涼。
老爺子瞪著眼,氣鼓鼓的看著大孫子:“這是果子酒,跟糖水一樣,我喝點咋了?”
“劉同志說了,喝多了不好。”高建軍也不看他,只顧喝著手里的茶水,“一天一杯,以后還有,若是喝多了,喝沒了就沒有了。”
嘎!
老爺子熄火了,瞬間無聲了。
被人捏住脈了,一捏一個準,高建軍這一手玩的一個溜,百試不爽。
何嫂子看著兩人斗嘴,好笑的搖搖頭去廚房做飯了,老爺子要下酒菜,今天家里正好買了點花生,做個花生米吧,清蒸魚,再炒幾個青菜。
晚飯做得,老爺子坐在首位,高建軍坐在他左手邊,其他人坐在下首,老爺子先夾了一筷子菜,其他人才動筷子。
吃一口菜,抿一口小酒,老爺子美滋滋的,“這小丫頭從哪里買的酒,挺有味兒的。”
何嫂子幾個看著老爺子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老爺子也沒別的愛好,遛彎、小酒、茶水,唯獨這三樣能提得起興趣。
“大小子,記得在跟小丫頭要一點。”老爺子喝完酒,看著大孫子說道。
“再說。”高建軍不買賬。
吃過晚飯,老爺子和大孫子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何嫂子回了家,老張和小李回了自己房里休息。
高建軍拿著今天的報紙翻看著,看到感興趣的文章便停下來,仔細的看著,還會琢莫一下里邊的意思。
老爺子喝了口茶水,瞄了一眼大孫子,見他自顧的看著報紙,心里癢癢的的厲害,忍了半天沒忍住,就開了口。
“你也快三十了,該娶媳婦兒了,你有個什么章程?”
高建軍早就看到了老爺子的動作,只當作看不見,現在聽到了老爺子的問話,也只是回了句:“什么什么章程?”
“裝傻是不是?我說的話你裝聽不見是不是?”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大孫子。
高建軍沒當回事:“以后再說。”
“你是不是還想著顧家的那個丫頭?那丫頭都去了好幾年了,你還記著做什么?”老爺子想來想去,大孫子不結婚不談對象不相親,要不就是有隱疾,要么就是還記掛著那個丫頭。
老爺子完全沒想過,還有其他的原因,才讓大孫子不結婚。
高建軍翻看報紙的手一頓,聲音冷然道:“沒有。”
老爺子聽到這話,懷疑的上下掃了大孫子一下,問道:“你……你是不是身體不行?有病就早點看,別耽誤了……”
“也不對啊,就你這牛犢子的身塊,也不像有病的啊,你也沒打過幾回仗,不可能傷了身子啊……”老爺子又嘀嘀咕咕的否定了自己的推論。
可是怎么也說不通啊?
高建軍一頭黑線,冷冷的看著老爺子,他哪里表現出身體不好來了?
老爺子看大孫子又脾氣上來了,撇了撇嘴,不過還是說道:“你嬸子給你看了姑娘,你也不同意,你自己看一個也行啊,是母的就行,爺爺我也沒多高的要求。”
“……”高建軍渾身散發著冷氣,不發一言。
誰知老爺子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看那小丫頭就挺不錯的,你看中了沒?”
高建軍愣了一下,渾身的冷氣更大了。
…………
趙常海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薄唇緊緊的抿著,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表示著他心里的不高興。
“誒,誰惹你了?臉黑成這樣!”林海碰了碰他問了一句,大冬天的他都快被他凍死了。
舞臺上演了什么,趙常海一點沒看進去,腦子里全是亂碼,先是前幾天做的夢,又是……
閉了閉眼,復又睜開,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樣,攥緊了手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才專心的看著舞臺上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