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菲是被兩方人馬喊打喊殺的聲音吵醒的,隔著帛羽紗,她也能夠看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玉瓊山莊一向很低調,從不與幽冥島有瓜葛,所以世上沒人知曉玉瓊山莊的主子其實也是幽冥島的島主。
微微瞇起了眼兒,對方黑衣裹身,黑巾遮面,武功套路極其的詭異,劍尖劃開蕩起了層層的白色氣浪,灼熱感襲來,已有人自燃,玉瓊山莊的人訓練有素,連忙撲倒在地上滾了滾,熄滅了身上的火勢。
還不待反應過來,下一瞬間便是寒冷至極,所有人又被凍得瑟瑟發抖。
很快便讓敵手得了空子,勝負已見分曉。
此等武功套路分明就是陰陽兩極,這天下間會使用陰陽兩極的人除了殺手聯盟不做任何他想,能使出這套武功的人,也就只有兩個人,殺手聯盟的盟主與副盟主。
“花盞兒,你連本姑娘也敢動?”
軟轎之外某個身影渾身一僵,揮起手臂,殺手聯盟的人全部停止,玉瓊山莊雖然占了下風,依舊威嚴的手持尖刀,與之對峙。
花盞,殺手聯盟的二當家。
江湖有名的護花使者,見到姑娘就不由自主的憐香惜玉,其實那個心啊,比誰都狠,比誰都黑。
在燕若菲的眼里,只想與人行了魚水之歡,卻不想負責任的人,就是個流氓,而花盞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老流氓。
一張比女人還嬌美的臉總是引來異樣的眼光,誰若敢多看一眼,便會挖了誰的眼睛。所以江湖上沒人敢看他的臉,只除了一個人,初見便是驚為天人的吧唧著嘴,還時不時贊嘆此美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這個世間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叫他,他耳力不錯,絕不會聽錯?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那頂騷包的轎子,眼神之中流露出幾許驚詫,甚至是不可置信,微微顫顫的輕喚,“燕姑娘?”
燕若菲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有眼淚從眼角擠出,她實在是太累了。根本就沒顧上花盞有些不同以往的表情,小手支著額頭,懶洋洋的側臥在軟轎之內,“要不然你以為誰會這么親切的呼喚你?”
這進宮之路果然沒有那么簡單,總算是那兩只老狐貍不笨,知道找來江湖中人來對付她,就算是真死在半路上,也可以說是江湖仇家尋仇。
花盞雖然沒看見軟轎中的女子,但是聽到聲音就足以確認此人是誰了?
只是幾個月不見,這武林盟主的品位好像有點降低了。什么時候喜歡這么……
花盞實在找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詞來形容了,眼神之中閃過深深的惡俗,從此以后一定要與武林盟主燕劃清界限,莫要讓世人皆以為他與燕是一類人。
“燕,你怎么會在這里?”
聽聞花盞的話,燕若菲笑了,笑意之中滲透著涼氣,周圍的空氣陡降了幾度,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你們殺手聯盟接下了單子,來這里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來殺本宮的嗎?”
花盞微微一怔,他們的確是來刺殺未來的皇后娘娘,只是他們卻不知道這未來的皇后娘娘竟然就是武林盟主?
該死的,是哪個短命的接下了這么個任務?想到自家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殺手聯盟的盟主接下這個任務,他就恨惱到抓狂,他惹了一屁股的爛攤子,竟然讓他做頂包的替罪羔羊,當真是可惡。
心中暗暗惱怒之時,也不得不驚懼一件事實,玉瓊山莊背后的主子竟然是武林盟主。
“你這么肆意灑脫的人,怎么就想著下嫁給皇上呢?”花盞的馬屁拍到恰到好處,聞者身心愉悅。
燕若菲很受用,閉合著雙目微微點頭,說出口的話卻是不咸不淡,“我喜歡,你管得著嗎?”
某人被她的回答堵的啞口無言,沒趣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想做出一副風采絕代的造型,才想起自己今日裹了一身偽裝,怎么做都看不出美感,也只能悻然作罷。
“花盞兒,你惹得本盟主很是不高興,你說該如何是好?”睜開如寒潭之水的瞳眸,冷光乍現,如一把刃劍直射他的心房,帶來一陣的寒栗。
花盞被她的薄涼的殺氣驚駭到退后幾小步,額頭冷汗漣漣。殺手聯盟的其余殺手皆是心神難安,看著他們如花似玉的二當家面色如大便,心中大叫著不好,看樣子武林盟主是要逼著二當家給一個交代。
念頭剛起,陽光下反射出白色的刀光,猶如優美飄揚的舞帶,頃刻間周圍倒了一片,只留下花盞與四名心腹,其余之人皆是身首異處,地面血跡斑斑,反而多了幾分蕭條。
幾名心腹驚駭的同時,卻是痛心失去了這么些并肩作戰的兄弟。
花盞雖然心痛自己的兄弟,明艷的臉上卻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甚是討好的說道,“燕,你可還滿意?殺手聯盟的人沒有查實,導致咱們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些個人頭便拿給你解解恨。”
燕若菲鮮白的手指遮住鼻尖,真是要命,她可好幾頓飯都沒吃,受不了這么刺鼻的血腥味兒。
嫌惡的揮揮手,“我可不喜歡這些東西,誰想殺本宮,你就把這些送還給他們,本宮可喜歡給別人驚喜了!”
花盞嘴角抽搐,身體的每個角落都在呼呼咆哮,這個變態!
“行了,別耽誤了本宮的吉時,這次我就看在你花盞兒還算識相的份上既往不咎,若是再有下一次動土動到本太歲奶奶頭上,我要把你們殺手聯盟所有人扒光了,遛鳥!”
花盞與其他幾位心腹臉色驟然大變,下意識都加緊自己的雙腿,想到那個場景若是真的出現了,恐怕各位兄弟連死的心都有了。
得罪小人都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燕。
果然變態到不是一星半點,別人想著是怎么滅了對方,而她只想著怎么扒男人的褲子?
“本宮下嫁于皇上一事只想低調處理,若是誰傳出去風聲,本宮身邊就缺一些可心的太監,你們誰想來到本宮身邊,直說一聲便成。”
花盞臉色暗沉了幾分,這人不光想著扒男人的褲子,還總想著怎么把男人變成太監。
“爾等不敢!”
望著燕若菲那頂騷包的轎子緩緩離去,花盞的眉頭始終緊攏著,唯有身體松懈了。
“把兄弟們的尸體抬回去,好好的厚葬,然后給他們的家屬多發點體恤金。”
“二當家的,那燕豈會善罷甘休?”這兩年武林泰斗之間相安無事,皆是燕的功勞,可見此人手段非同一般。
“人頭有的是,去殺幾個安國侯府與攝政王府的人,給他們這些官家的夫人小姐送去。”
“是!”
花盞目光幽深,始終緊盯著燕若菲離去的方向,“武林盟主嫁于皇上一事,你們若是還想做男人就閉上自己的嘴巴!”
“屬下遵命。”各個驚恐的夾緊雙腿,連忙給予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