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你來給本宮打樣。”
溫柔嘴畔間那抹泰然的笑容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燕若菲,好像她說了什么天外之語,讓人甚是難以理解。
太后臉色漲紅,被氣的不輕,如今聽到燕若菲的話,更是氣到渾身顫抖,柔兒是他們安國侯府正經八百的嫡出小姐,區區一個江湖女子登位的皇后竟敢指使她,當她這個太后是死了不成?
雖然皇后的氣焰很囂張,可是針對之人是德妃,令其他妃嬪心中一陣大喜,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仗著太后姑媽的支持,每天故作清高,憐憫世人的活菩薩似的,著實惹人生厭。
燕若菲挑眉,語氣怪異陰森,“怎么,德妃,本宮還說不動你了是不是?”
德妃終于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委屈到眼眶通紅,抬眸看向自己的太后姑媽,發現她早就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后宮的女子雖然都是有手腕,可畢竟沒見過燕若菲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明明自己囂張到天神共憤的地步,卻能說出一大堆‘好像就是這么個理兒’的歪理來。
現代所說的白蓮花,溫柔絕對堪稱第一。
賢妃高蓮兒的嫡親姑姑乃是攝政王府的王妃,這心自然是向著自己的姑父的,以往就看不慣德妃裝柔弱,裝高貴的樣子,此時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時?善解人意的勸慰道,“皇后姐姐,德妃妹妹在宮中一向有太后庇佑,心氣難免高了些,如今當著眾多姐妹的面,可能有些不大好意思,您看不行就下回吧!”看似是勸解的話,實際上把兩個人全部都拖下了水,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斗個你死我活的,姑父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了。
某人如意算盤打的叮當響,燕若菲自認為自己又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賢妃的用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似是認同,似是嘲諷。
賢妃微微心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便認證了自己的想法,只聽見她清脆的嗓音仿若魔音席卷心房,驟然間發出嗡嗡的轟鳴聲,“賢妃妹妹說的是,那就由賢妃第一個打頭陣吧!”
因為德妃吃癟導致的愉悅好心情,賢妃臉上還殘留淡淡的笑容沒來得及收回來。
賢妃眨眨卷翹的睫毛,放佛有些聽不懂。
燕若菲說翻臉便翻臉,冷聲怒斥,“怎么,本宮指使不動德妃,還指使不動賢妃你嗎?”
太后闔上了眼睛,兩耳不聞身邊事,仿若沒有看見賢妃糾結慍怒的表情。
德妃嘴角浮現出一抹諷刺的冷笑,偷雞不著蝕把米,活該!
賢妃委屈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德妃身份不凡,她也不低,憑什么德妃不做的,她要做?
該死的燕若菲,一個江湖女子,荒野里跑出了一只野山雞,還真當自己是鳳凰了不成?
心中不禁對皇后的怨恨又多了幾分,最氣的就是太后故意選擇忽視的態度,暗自握緊了拳頭,賢妃站的筆直,卻不見任何動作。她不做,皇后還能殺了她不成?
眾妃面面相覷,再也沒有人敢挑撥事了。
燕若菲冷冷一笑,“賢妃真是有骨氣,在母后與本宮面前都敢放肆,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利?”賢妃抿唇,與燕若菲冷冷的對視,大有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勢。
榮妃坐在一旁,微垂眼瞼,重新開始思量皇后這個人。
“賢妃,本宮倒要看看,是你的骨氣硬還是腿硬?尋歡,按住賢妃,跪下!”
賢妃臉色一白,不敢置信她竟會這般的囂張,并且是在太后宮中。
太后終于不假寐了,睜開細長的丹鳳眼,精光四射,賢妃在她的宮中受了委屈,這事就算是于她沒有關系,攝政王都不會善罷甘休。
燕若菲上前,大義凜然的說道,“母后,兒臣乃一國之母,東宮之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賢妃便不聽兒臣的管教,可見平時品行如何?尋常人家,兒臣便是家中的嫡妻,賢妃也不過是個妾……”說到妾這個字眼,賢妃身子猛烈的顫抖,輕輕的啜泣了起來。
燕若菲才不管她死活,依舊慷慨激昂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妾忤逆妻便是大逆不道,更何況是宮中,如此不好的影響只會無限的擴大,帶來很多的負面影響。國不國,君不君,誰還聽兒臣的話,誰還會去顧及皇上的感受?”燕若菲看見太后銳利的眸子閃過一絲惱怒,自己的皇兒掌握不了大權是她永遠的痛,燕若菲毫不顧忌的說出口,更是像戳心窩子似的難受。想起高蓮兒背后的攝政王,一再阻撓皇兒的宏圖大業,看著賢妃就越發的不順眼。
“這事發生在母后的宮中,若是傳揚了出去,對于母后而言便是不明事理,對于朧月而言便是丟了面子。”
賢妃的臉更加蒼白了,這怎么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太后不明事理,朧月丟面子了?雖然她可以枉顧皇后的旨意,卻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得罪太后,畢竟是皇上的母親,得罪了婆婆,皇上哪里會輕饒了她?
這事兒若不是關乎自己,太后一定會為燕若菲瞎掰的理論鼓掌,這話到了她的嘴里,明明不得理卻也變得理由充分。
賢妃還真就是這么不明事理的人。
“尋歡,你也敢忤逆本宮嗎?”
尋歡演技高深,故作惶恐,“尋歡不敢!”說罷,便招呼著秋染與冬霜這兩個冷面二將,壓著倏地放聲尖叫的賢妃,連踢帶踹的摁跪在了地上,眾妃一臉驚恐,看向威嚴的皇后,仿若是做了什么虧心的事情。集體低下了頭。
賢妃怒吼自己的侍女,“你們都死了不成,看不見自己的主子受委屈了嗎?”
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一連串的小丫鬟上前,企圖救回自家娘娘,人的衣角還沒碰到,只見燕若菲揮一揮衣袖,三四個小宮女順著內勁的風向被揮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團,一個個驚嚇到失聲痛哭了起來。
滿屋死寂,不可置信的看著燕若菲,死死地盯著她的衣袖,不明白怎么輕輕一揮,就把人甩出去了?
直到此時,他們才想起來,燕若菲身在江湖,怎么可能不會功夫呢?
依照方才那一手,怎么會是泛泛之輩?
賢妃猶如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傻傻的忘記了哭,德妃的表情更是瞬間萬變,連太后都驚懼的忘了詞。
燕若菲揚起一抹嬌俏的笑容,“賢妃的大禮行的不怎么樣,德妃,這回該你打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