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國。
鳳鸞宮內,一個身穿華麗服飾的女子躺在地上,寬大的衣衫,散亂的鋪成一地,如墨般的長發像一條彎彎的河流,流向遠方。
她無力的看著那高高的屋頂,嘴角流下鮮血。
她就快死了。
可是,恨,還沒停止。她還在恨他。恨到想要將他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那又怎樣呢?
這些仇只能等來世再報了。
想到這,她不禁喃喃自語“或許,當初不要愛上他,我的家人也就不會死了吧…..”
她是當朝大將軍的女兒,名叫北月禪,是曾經的皇后。
一個眾星捧月的人兒,本可以嫁給這世間愛她之人,與那人一起做這世間最恩愛夫妻。可她卻偏偏愛上了他。
為了成全他雄圖霸業,她不惜以死相逼,最終求得家人,與她一起征戰四方,統一天下。
在他登基的那一天,他曾牽著她的手,對她許下誓言“此生必不負你。”
她卸下戎裝,穿上紅裙,帶上鳳冠,拿起封印,登高一呼,成了他的皇后,替他掌管六宮。
她本以為,自己也能和前朝的皇后異樣,大度的看著他和別人卿卿我我,可戀愛中的女人終究還是自私的,她的心也是狹小的得只許他的身邊有她一人。
在后宮的漫長歲月里,她學會了勾心斗角。學會了鏟除異己。漸漸地,她越來越不相信身邊的人。為此,她從外面找來了自己的好姐妹——南宮聽雪。讓她來幫自己。
殊不知,這才是真正的引狼入室。
在她鏟除異己的時候,她與他早已經珠胎暗結。當她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腹中的孩子即將臨盆。無奈之下,她只能忍下心痛讓他封她為貴妃。心想,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收拾她的。
可是,誰曾想?她其實已經大勢已去。
就在他封她為貴妃之時,她的炎黃軍已經全軍覆沒,朝中支持她的大臣,也在一夕之間,被他滿門抄斬。
可惜,這一切,當時的她并不知道。那時候的她還天真的以為,只要除掉南宮聽雪,她已經可以再次寵冠六宮的。
兩個月后,南宮聽雪的孩子死去,孩子死去的時候,她在現場。
他不聽她的辯解,就將她打入冷宮。并且把她最喜歡的鳳鸞宮變成了冷宮。還說,要在這里,把她這個惡毒的女人囚禁到死。
現在想來,這個男人終究還是負了她啊。
而她的好姐妹——南宮聽雪,確是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想要害她了。只是可恨的是,她居然到現在才明白。
要不是她的那杯毒酒,要不是紅鸞的死,要不是...
罷了,不提這人,提她,她都嫌臟。
北月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腳,想挪動一下,可是卻很困難,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手腳筋已經被人挑斷了,想到這,她不由的苦笑“對了,我都快忘了,你都親手把我的手腳筋挑斷了,我哪里還能多動一下身子骨呢?”
身體里的毒又在發作了。痛不能能忍。
北月禪想到,自己就快離開這個人世了,不由得心生惋惜。
“我心愛的那匹駿馬,還有那柄漂亮的軒轅弓,好想再看一看,再摸一摸,那大漠的黃昏,真想再去看看。可惜...”
“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啊。”
七萬炎黃軍,在一夕之間,全軍覆沒。將軍府的百十口人,也在一夜之間,化為灰燼。若不是紅妝的拼死相告,可能她還被蒙在鼓里。
他們的仇,不能就這樣算了。不能,絕不能。血債必須血償。
想起這個,北月禪的眼淚就落下。
對了,紅妝。
一想到她,她的整顆心就痛的不行。
她死的真慘哪,可自己卻無法救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她恨慕言軒的無情無義,當然,她更痛恨自己的愚蠢。
“南宮聽雪,我恨你……”她無力的喊道。
鋪天蓋地的疼痛,開始席卷她的身體.
“慕言軒,南宮聽雪,我北月禪在此立誓,即使是付出永墜地獄的代價,也要報此血海深仇。即使魂飛魄散,即使是永世不得超生,也要取你性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鳳鸞殿外,天色正好,鳳凰樹上,花紅的正艷。
“小姐,小姐,再不起床,早飯就要被你哥哥吃光了。”迷迷糊糊之間,北月禪聽到了她的貼身丫鬟飛羽的聲音。
“別鬧。”北月禪嘟囔著叫了一句。
飛羽捏起了她的鼻子,北月禪很快就喘不過氣來,她急忙睜開眼睛,當她看到那個嬉笑的飛羽的時候,她呆住了。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不是死了嗎?怎么還會在這里出現?難不成這是夢?
飛羽伸出手在北月禪的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
北月禪急忙抓住她的手,她盯住飛羽的臉,她問“飛羽,我不是再做夢吧?”
飛羽見此,先是一愣,隨即,她的臉上綻放出花兒一樣的笑容,她說“對,你是在做夢呢。不信的話,我咬你一口,你試試疼不疼?”
北月禪見此,急忙點頭。
飛羽拉起北月禪的手,卷起她的衣袖,然后就往她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可是,卻沒敢咬的太用力。她輕咬了一口之后,問“小姐,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