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群峰之巔。
松崖翔鶴,蒼嵐縹緲。
玄音秒境,道瓦藏虹。是太虛一脈的所在。
太虛后山五行峰內,五大太虛劍尊遺老日夜守護著太乙井。太乙井直通峰頂的純陽印,這是個極為重要的所在。
且不說五大劍尊已發覺太乙井在異動。
這一日,五位劍尊遺老忽然從各自的關位走出,先聚首玄虛洞前。
第四劍尊遺老緊緊鎮住手中受魔劍戾氣影響,時不時嗡鳴顫動的太玄神劍。
第四劍尊神情肅穆道:“勘察孔雀嶺的弟子已秘密回報,是非驅魔長劍的封印已在震蕩!附近妖邪之力蠢蠢欲動,正在大肆尋找此戾氣之源的所在!”
第三劍尊長老接著道:“諸位師兄是否也都心神悸動,感覺到是非驅魔長劍的戾氣了?”
眾人神情肅穆,頷首默然。
第五劍尊長老道:“是非驅魔長劍千百年來鎮守那戾氣源頭上,一直由我歷代門人鎮守,想是上一代應劫之人此時玄門正法之力已所剩無幾,是非劍下戾氣反噬,將要呼之欲出了!”
第一劍尊長老嘆道:“此孽,原本由我太虛所造。歷代以來,我太虛門下,從未放松過警惕,恐此時時限已到,此番變故,可不能壞在我們手里!”
五位劍尊又探討了一陣,各自歸位了。
次日,太虛宮中,五大劍尊遺老端坐上位,宣招紫玄院掌院紫玄真人和七溪谷坤玉院掌院坤玉真人。
二人奉詔匆匆趕來,紫玄院掌管太虛前山的絕大部分主體宮院,坤玉院則在東側臨近諸峰下的七溪谷內,皆為女弟子。
太虛宮五大劍尊遺老常年閉關在五行峰內,既是參悟玄學道法,又要堅守太乙井,極少在人前出現。
即便遇到重大事故,也偶爾只會有一兩位劍尊長老出現。所以在平日里,兩位掌院真人,實際上是太虛山內外百般事務的掌管者。
二人參拜已畢,躬身立于階下。
紫玄真人啟稟道:“五位劍尊長老靜修五行峰內,此次仙駕齊聚殿堂,又級召我二人前來不知有何訓令?”
第一劍尊遺老身玄袍松骨,蒼髯皓首,佩太微神劍,他首先站起來,朗音道:“道常無為而無不為!我等五位長老雖靜坐五行峰內,偷的片刻清凈。然,時臨門下一項大劫,不得不出關!”
坤玉真人道:“弟子不解,望劍尊長老明示!”
在這五位劍尊遺老中,第五劍尊凈虛長老從來不佩寶劍兵刃,出現的次數也最多,所以紫玄、坤玉二人對他略為親近,二人不自覺朝他望去。
凈虛長老反問他二人道:“二位的得意高徒現在身在何處,可有音訊?”
紫玄真人回稟道:“門人回報,大弟子無塵不堪造就,身中魔血之毒,寄居偏隅小鎮,驚秋師兄弟幾人前往東海尋藥未歸!”
凈虛長老微微含笑,道:“多些磨練,總是好的,想必她幾人探聽秘境之事也略有端倪了!”
坤玉真人暗暗忖度上言,惶恐道:“長老可是要遣我二人前去助其攻破那千年秘境?”
凈虛微微搖首,道:“非也!此等好強勇謀之爭,已遠離我輩空塵心際!”
坤玉真人道:“晚輩愚鈍!”
凈虛長老道:“今日我五人齊聚,又宣你二人同來,是因為時限已到,要選出‘應劫之人’!”
二位掌院聞言,慌忙跪下!
在太虛宮,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神秘的規矩,就是每隔幾十年或者百余年,都會有一位劍尊長老和一位掌院真人被選作“應劫之人”。
然而所赴何劫卻一向無人知曉,只知道每次應劫之人都要帶著幾十名精選弟子下山,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坤玉真人首先道:“此劫當有我來承擔,我這就回七溪谷選位翠水閣!”
紫玄真人爭道:“此劫當有我來承擔,紫玄院下勝任我位者多矣!”
凈虛含笑阻他二人,道:“所應人選,自有天命,你二人不必強求,快些起來!快些起來!”
二人起身,躬立于一側。
另外四位劍尊長老一直神情肅穆,仿佛誰都不愿意多說一個字。
第三劍尊長老持清微劍,抱劍而立,道:“二位掌院真人連所赴何劫都不知曉,卻爭相應劫。可見舍我之心,已勘破生死,玄微大道,徹悟已極!足令我輩欣慰!”
第三劍尊長老轉首顧左右四位長老,道:“我們也該做個定數了!”
五人會意,轉身齊坐蒲團之上,彈指凝力,朝先祖神像供臺發去。
只見供臺上杯水激蕩,五道清霧如長虹引渡,從杯中射出,飛向他五人。瞬間凝成五滴水珠輕輕飄浮在五位劍尊長老意門虛頂之上。
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其他幾位劍尊長老虛頂之上的水珠越化越小,最后散做霧氣,蕩然無存。唯獨第五劍尊凈虛長老虛頂上懸浮之滴依然凝聚不散,懸浮未動!
五位劍尊長老行功畢,四位劍尊嘆道:“滴水不凝,意起波瀾!我等終究還是塵根未盡!”
第五劍尊凈虛長老睜開眼,展顏道:“此劫當由老夫前去!”
其他四位劍尊齊朝凈虛恭敬的端掌一禮!
凈虛望了望階下他二人,略躊躇片刻,對坤玉真人道:“我觀坤玉院下,沒有了驚秋,七溪翠水波之上一時難有閣主。
七溪一脈,乃先祖圣夫人之續,你滿身技藝未有傳人,怎可輕言離去!此次應劫之人就讓紫玄隨我去吧!”
坤玉真人不敢抗命,恭敬一禮,紫玄真人已恭敬叩首在地,道:“謹遵長老法命!”
長老神色端重,又道:“此次召你二人前來,選出應劫之人固然重要,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
二人見諸位長老神色凝重,肅然凝神靜聽。
凈虛長老望著紫玄真人,紫玄見諸位長老也都看著自己,眼神頗為凝重古怪。
紫玄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上前惶恐道:“可是純陽印有甚不妥?”
凈虛劍尊默然點點頭。
太微劍尊長老道:“我已知會東海龍陽宮和西方萬佛山,三境之秘,干系天下安危。此次太乙井天機秘玥的異動,已隱隱指向南遙紫月宮!”
紫玄真人聞言大驚!
凈虛長老從袖內取出一封書信,彈指揮到坤玉真人手中,謂之道:“你即刻動身,速往南遙紫月宮走一趟,將此函面呈紫月圣母!”
坤玉真人道了聲“是”,將書信恭敬收入懷里,行了告退禮,先行離去。
凈虛謂紫玄道:“無塵癡兒若何?”
紫玄真人知他所指,道:“純陽之身已鑄成,只需通過這最后一番歷練,此次歸來,便可讓其佩純陽權,守護五行峰純陽印!”
五位長老顯然極為關心此事,心中有隱情,都是喟然長嘆,默默不語!
第二日,四位劍尊長老已然歸位五行峰之內,凈虛長老親自挑選了自愿跟隨的六十位太虛玄門修為精深的高階弟子,命紫玄真人收拾了行裝,準備下山!
紫玄真人對所應之劫并不明了,問道:“長老,我們將要何往?”
凈虛劍尊道:“孔雀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