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浩渺,玄道無形,眾相皆空,萬物歸塵。
世所廣袤,有日月山川之靜美無言,亙古不變。
萬物天演,有深山林澤之生靈衍息,輪換不休;
世間蒼生造化,非人世一脈,天有飛禽,地有走獸,江澤古窟亦有地幽之物。
類此多不勝數,繁所難書,不過都是太虛浩渺元氣之造化,命有所限。
世間萬物都逃不過天演輪回之道,終都要離歸于塵土,還魂于太虛,最后再一點元氣相傳,代代繁衍不息。此乃乾坤天行之本始,太虛玄道之固理。
世人一脈,本得上蒼殊加垂憐。智慧、悟性頗有天生之妙會。
早有先人觀天星、龜甲、林葉之紋以為“文”,行言教、禮儀、秩序以為“化”。以道生之,以德蓄之,有‘文’導,有‘化’行,有綱常法紀之循守,有道德善惡之教化。
再加上這人世里總有一些根骨和心性天賦善悟之士。他們本身認為上蒼賜予的身軀乃是世間最奧妙之體,蘊藏了無窮盡之奧力。
同時也為了在萬物生存爭奪中取勝,不為巨禽莽獸所侵。
他們便一時避離世人俗眾,或于崖山地穴,或于育靈勝地。自行反觀天賜己軀,潛修本性,窺研造化,修得一身常人不可企及的玄力法術。
身懷這些玄術法力的人上可借玄氣之意騰空飛行,與飛禽相搏;下可引雷化氣,御靈萬物,摧法結陣,與巨獸相抗。
這些人修習造化,還原本體,修得一身玄功法術,來保衛世人不受外物侵擾,常被世人稱為玄俠。
世人借助那秩序綱常、善用巧物之力,又有這些玄俠相助,不斷的與巨獸莽禽爭奪生存空間。
經過無數次殺伐征戰,世人竟以弱小之軀,憑借天賦智慧以及協力共生之力,逐漸成為這天地寰宇間最高明、強大的生靈。
世人繁衍壯大,人口雜多,漸漸的占盡天下優良溫潤之地,竟將那些高大威猛的獸禽巨獸逼迫到荒涼蠻地,惡澤深林之內殘衍棲居。
且說這人世間,世人身軀弱小,力量微渺。
在繁衍更生壯大的過程中,為了自我生存,對物,巧思強技,馴物植禾,以萬物為己用;對己,行文教化,尊禮諭法,奉天倫以為本。
本以為這是上蒼對弱者的眷顧,讓世人這群孤小終于有了在世間生存立足的能力。
卻不想,世人通過巧思強技、天倫綱常,再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強大生存能力之后,得天下豐物尚不知足,享世情溫暖而不知安好。漸漸驕傲自大,欲念滋生,以為自己理所當然是這世間萬物至上的主宰!不可一世,漠視一切!
又或許是因這世間地大物博,殊類異同,人人所得不同,便漸漸有了優劣眾寡之分,最后又有了家國城邦種族之別。
于是,沒有了外物莽獸生存爭奪的壓力,卻在這世人群體內部,人心因貪念而動干戈,因私欲而舍綱常,勾心斗角,離叛反復。
天之道,本是損有余以補不足,自有均衡。人之道,卻是損不足以奉有余,偏成那二八之別!
經過多少個千年的爭斗輪換。
最終,竟分天下以為九州,使得家國強弱有別,大多數弱小城邦和族民卻被排擠在九州八方偏遠冷荒之地。
在這九州中央的中土之地,物產豐饒,人杰輩出,形成了幾大國邦。他們相互彼此抗衡數千萬年,彼此你吞我奪,時而合而為一,時而一分數邦,如此之勢一直延續下來。
再說這世間的玄俠之士。他們目睹了這一場場宿命輪回的痛苦,漸漸看透世間人心的險惡與丑陋。
有時,人心之惡竟比那巨獸猛禽還要恐怖,他們窺得先天造化的玄力,本就是為了驅惡揚善,追求世間的寧靜與無為。
修習玄術又需要在極靜的環境里潛修悟性。
于是,那些修為精深,心性明潔的玄俠高人大多都已漸漸厭惡俗世人間,不遺余力尋找那些還未被人跡污染的高山崖巔,抑或是極靜優美的名川勝境,在那里結廬更生,潛心修行。
他們或群居于高山勝地,或獨行于落世滄浪之間。雖避離塵世,卻仍然恪守著保護世人的天命職責。
由于這數千年輪回間,世人忙于內斗爭奪,反而給了那些先前趨避在四方深山古澤崖窟里的巨獸莽禽有了重整力量的機會。
他們本也是太虛先天元氣造化之靈,與世人分列在天地間,本是一般無二。只因這數千萬年來,一直被世人所驅,才寄于偏荒一禺。
此時,某些已漸成氣候的類群便常伺機襲擊浩民之所居,企圖奪回本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生存空間。
他們當中也有強弱多寡之分,有的深居蠻荒之地,勢眾浩蕩,自成一脈;也有大量游蕩離群之種,他們個體稀少,卻修得一身怪異法力,常巡蕩在那些離主城邦稍遠的偏遠人鎮乘機擄掠、爭奪。
而隱居俗塵之內外的那些玄俠之士則無不以殺滅這些兇獸為己任。
玄俠者,身健神寧,心魂凈徹,軀體優勝于常人,幾不受那病寒饑凍之苦。又有玄術奇異,飛天御空,撲雷捉電,后來更傳說其中有高人已窺得造物天機,竟能通過苦行修真,渡煉己軀,命可逾千百年而不休。
于是,世人多生貪慕之心。也不顧修行之艱苦,紛紛懷著不同目的投身玄修之事。
玄門之下,良莠不齊,林林總總,早就有了宗系派別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