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趙青螺越覺得毛骨悚然,困意全無。
在她眼中,這些精致的壁畫都活過來了。
一花一草一人,群山環繞,腳下青草萋萋,沾上了晶瑩剔透的水珠。
但當她擦亮眼睛的時候,景物又變回去了。
她依舊身在昏暗的燈火下的客房里,燈芯在搖晃著,整個畫眉軒都靜的可怕。
和衣躺在床榻上,趙青螺有些不敢閉眼,因為這屋子里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但時間一長,她就再抵擋不住睡意的誘惑,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夢境中她身子一顫,眼前景物驟變,晴空朗朗,青草土香,人卻已經站在了明媚山水之下,耳畔傳來“沙沙”鞋子踩踏雜草的聲音,越來越近。
“白乘風?”
趙青螺愣住了神,轉驚為羞,只見一席白衣勝雪的白乘風朝她含笑走來,七彩寶石般的眸子柔而魅惑,公子如玉,美若畫中人。
怎么可能?他不是被京城宗門的人給害了嗎?怎會……
“青蘿,別來無恙?”趙青螺驚覺腰被一只手纏繞住了,熱風噴在臉上有些發癢,耳畔傳來低音炮似的聲音,讓她幾乎整個人都酥掉了。
那聲音如情人繾綣柔情的告白,甜蜜得讓人瘋狂。
趙青螺抬頭仰望這張好看的臉,墊高腳,撅嘴,襲上那優雅溫情的薄唇。
這么好看的男人不咬一口怎么對得起自己啊,趙青螺閉上眼睛,全情投入。
忽然,一股劇痛從胸口襲上全身,她的身子一顫,猛地睜眼將貼身的男人推開。
當她再次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神情說不出的復雜驚異。
是赫連城,一席白衣仙氣襲人的白乘風,忽然變成了胸前插著一把匕首血流如注的赫連城。
她目光轉向自己的胸口,和赫連城一樣,她胸前也刺入了一柄匕首,血水開出燦爛的花來。
“背叛本王的人都得死……”
“你就這么恨本王嗎……”
赫連城神情猙獰,原本水潤的唇變得蒼白,不斷的開闔著。
“我……我……”趙青螺心虛,語無倫次的朝后退了一步。
但赫連城并未靠近,嘴角猙獰的笑容綻放開來,詭異之極。
“吼!”天色陰暗下來,四周猛然響起陣陣獸嘯。
猛虎、餓狼、棕熊、黑猿,四面八方無窮無盡朝中間的趙青螺撲過來,浩浩蕩蕩,如同遷徙。
“呀啊……”
趙青螺崩潰了,捂著耳朵,尖叫出聲。
隨即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醒來時,她躺在一處冰冷漆黑的房間里,室內空空蕩蕩,早已不是畫眉軒的那間客房。
是夢?還是……
腦海中白乘風、赫連城的畫面歷歷在目,她的手放在胸前,沒有匕首和傷口,基本斷定,自己被天藏樓的人暗算了。
還有那壁畫透著詭異,其中一定有著古怪,但趙青螺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姐姐,你這么漂亮的一張臉,為何要易容成一個丑陋女人?”
門外傳來一個聲線稚嫩但語氣老氣橫秋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